待富難離開後,幾個人又聊起來。
這時,門口出現一屠戶,敞著衣服,露出渾圓的肚子,慢悠悠的走進客棧。
豬肉九平日裡是不午休的,但鎮子上的鄉親們都去休息了,所以時常拐到余生這兒來湊熱鬧。
喝點小酒,嘮些家常,生活愜意不已。
豬肉九現在的豬肉生意也特別好,早上宰了,用雷車裝上,直接到城裡賣,中午正好回來。
偶爾他也會幫鎮上的鄉親們殺豬,留下自己吃的,然後一起到鎮上賣。
“小魚兒,再給我做些冰塊,地窖裡那些快用完了。”豬肉九提著一豬頭和一條肉走過來,“喏,九叔今兒給你留下的,最嫩的豬頭肉和最嫩的腰柳肉,那叫什麽鳳姐兒的,今兒出的大價錢買我都沒賣。”
“謝謝九叔了。”余生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接過來,“明兒早給你凍冰塊去。”
“東荒王傳你一身本事,你居然去製冰,也不怕東荒王知道了揍你。”葉子高說。
“不怕,反正她現在也自身難保了。”
余生話雖如此說,但說之前還是先看了看天氣。
“整天不務正業,你準備什麽時候把你娘救出來?”胡母遠問,不然那燭陰終究是個隱患。
“我哪兒知道。”余生說。
他倒是有射日的想法,不過現在信仰值不夠,普通弓箭也難以靠近太陽,所以還得從長計議。
“哎,小魚兒,要不你讓人給你算一卦,指點一下方向?”豬肉九忽然異想天開的說。
余生遞給他一壺酒,又端給他一盤筍乾加鮮黃豆做成鹵味當下酒菜。
“九叔,你就別開玩笑了,世上能有給東荒王和天上的太陽算命的?”余生坐下,遞給葉子高倆人一雙筷子,九叔一個人喝酒不美,四個人正好一起喝酒,一起聊天。
“倒也是”,豬肉九飲一口酒,夾一筷子筍乾,“不過說真的,城裡新來的那道士算卦真挺靈的。”
余生飲一口酒,“怎麽個靈法?”
“能知陰陽,善斷生死,經他算過卦的,他說幾更死,就幾更死,分毫不差。”豬肉九說。
“不是他殺死的吧?”余生隨口說。
“嗯”,飲酒的豬肉九擺手,“許多人是病死的,跟道士可沒關系。”
“當然,也有幾個出意外死的,但道士提醒他們了,可惜他們吝嗇錢財。”豬肉九搖頭,為之惋惜。
胡母遠笑著問:“九叔,你沒去為自己卜上一卦?”
豬肉九擺手:“道士說了,真有病,那是老天爺要收你,他也回天乏術。至於妖獸鬼怪之類的…”
他往嘴裡丟一枚黃豆,津津有味的嚼著,“九叔好歹是殺豬的,那些小妖,小怪根本不敢近身。”
“至於厲害的惡鬼妖怪”,豬肉九說:“我這不是住在客棧旁邊麽,怕啥。”
“倒也是”,葉子高說,“除此之外,即便有病了,也可以找掌櫃的治,算什麽卦呀。”
余生卻不這樣認為,他咬著一筍乾,說道:“九叔,那道士若真靈的話,我覺著你應該去算算,至少得知道你和九嬸兒什麽時候有子嗣吧?”
這是豬肉九心中的痛。
他一直覺著因為自己殺豬,殺孽太重,所以遲遲沒有孩子,為此當初給老和尚捐了不少香油錢,期盼媳婦的肚子能有動靜,然而,等的時間長了,他也就熄了這方面的心思,覺著自己這輩子算是沒子嗣了。
“算了,認命了。”豬肉九喝一口苦酒。
“別算了”,余生忙說,“孩子這東西,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來了。”
“根據那什麽越是神,子嗣越難有的規律,估計許多人都以為我這輩子都抱不到閨女了。但你看我,以前就信誓旦旦,信心十足的要閨女。現在說來就來了,攔也攔不住。”余生飲一杯酒。
“所以說孩子這東西,你不能先放棄希望,你整天說著來來,她指不定就跑過來了。”余生說。
“我們掌櫃的平常不說人話,但這話說的有道理。”葉子高點頭。
胡母遠還信以為真的說:“看來我也以後也得多念叨念叨,趕緊生個兒子。”
“要什麽兒子。”余生很是不解,“閨女多好,貼心小棉襖。”
胡母遠一吹額頭的長發,“我跟你不一樣,我這麽英俊,當然得生兒子了,好把我這盛世美顏傳下去。”
“呸”,在座的幾個人嗤之以鼻。
“還有你,掌櫃的”,葉子高說余生,“你別老閨女,小心最後生了個兒子,我看你怎麽收場。”
“閉上你的烏鴉嘴”,余生鬱悶的丟嘴裡一粒黃豆,忽然道:“你們說,我要不要去找那道士算算?”
“你快饒了道士的命吧。”葉子高說。
他現在還記著山羊怪吐血的樣子。
又飲一杯酒,經他們這麽一勸說,豬肉九還真心動了,“那我明兒讓他算算?”
“對,算算。”眾人一致說。
“瞄!!”
話音剛落,一串淒厲的慘叫從後面傳來,余生剛扭過頭,警長一下子撲進他懷裡。
黑貓也一見他懷裡沒了地兒,瞬間跑到余生凳子下,縮著再也不出來了。
“怎麽了這是?”余生正疑惑,
“啊~”富難從後廚跑出來,整個臉上全是驚恐,一直跑到余生跟前才停下來。
“後面有男的醜八怪在追你?”葉子高問。
“為什麽不是女的醜八怪?”胡母遠問,他覺著這才合理。
“現在是個女的追他,他都樂瘋了。”葉子高說。
富難不理會他們的冷嘲熱諷,在把氣息喘勻之後,才道:“老鼠,掌櫃的,好大一隻老鼠。”
余生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縮在他懷裡的警長,“虧你們還是兩隻貓,居然被一隻老鼠嚇住了,丟人!”
“我今兒讓你們知道什麽是勇氣。”余生俯身,把黑貓也撈起來。
“狗子呢?”他問。
“估計在茶山吧,現在狗子也有家口了。”胡母遠說著,揶揄的看了富、葉二人一眼。
葉子高翻了個白眼,“狗子還有兒子呢,你怎麽不說?”
胡母遠這下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他們去茶山找到了狗子,見狗子正騎在小白狗身上做不要臉的事,窮奇在旁邊一臉無奈的看著。
在見到余生他們來後,狗子若無其事地下來,裝作什麽也沒發生。
望著這一幕,余生說:“有件事可以確定了?”
“什麽?”
“狗子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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