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人久久不說話。
余生也不敢進去,他的目光剛落在富難身上,富難急忙搖頭。
“我寧願去死,也絕不進去!”他很肯定地說。
“蒙上鼻子,嘴巴,你進去就看一下,確認他們是否還活著。”余生說。
富難還是很堅決地搖頭。
“給你漲工錢。”余生又說。
富難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推辭了,工錢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不是。
方才那味道,他是不敢再領教,眼睛都辣紅了。
余生只能找旁人,“誰進去看看?本公子重重有賞,一頓飯,免費!”
別人也搖頭。
望著豬神、馬腹在雨水中水裡撈上來般大口呼吸的狼狽樣子,他們不敢領教。
更不用說方才已經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了。
不然他們也不至於離開涼棚,同余生他們一起站到這靠近草海的雨地裡。
“他娘的,老子的客棧就這麽被人給劫持,搶走了?”
見所有人安靜,無人答應,余生雙手叉腰,束手無策的說。
在余生手底下做事的鳥人首領和蜘蛛精同時看他,現在知道他們被搶走酒樓的滋味了吧。
就在這時,忽然有妖怪開口了。
一頭豬妖站出來,鼻音很重的對余生說:“我,我進去看看!”
余生回頭,一臉的驚喜,向他豎起大拇指,“好,是條漢子,有勇氣,夠膽量!”
“你放心,不止一頓飯,兩頓,不,三頓飯,我請了,想吃什麽吃什麽。”余生說。
豬妖撓著後腦杓木訥的笑,“我,我就是前日巡視菜地的時候,被雨淋了,得了風寒,鼻子一竅不通,所以才,才敢站出來。”
“還是因工負傷,這樣,四頓,四頓飯免費。”余生說。
豬妖受寵若驚,大有士為知己者死之感。
他整了整衣衫,“公子,放心,我一定看個清楚。”
豬妖遮住嘴巴,確保萬無一失後,用嘴深吸一口氣,“嗖”的衝了進去。
余生他們遠遠地站著,等豬妖出來,但一等不出來,二等不出來。
“這得風寒的就是不一樣,堅持的時間長。”余生十分敬佩的說。
話音剛落,見門口出來兩個大漢,他們臉鐵青,雙眼血紅,額頭上全是汗水。
他們抬著一個東西,等離著余生他們近了一看,正是方才衝進去的那頭豬妖。
這時候,他依舊用布塞著嘴巴,但鼻涕與眼淚俱下。
待見到余生後,遠遠的說:“余,余掌櫃,他,他們還活著。”
這不用說,余生也知道,人都站在面前了
“還,還有…”豬妖虛弱的說:“不,不是我辦事不利,實在是太,太臭了,我,我剛進去,堵了一天的鼻子,就像是被一根針刺進去一樣,瞬間就通了。”
“這他娘的也行?”余生目瞪口呆。
等大漢他們再靠近,身上帶著的那股臭味撲面而來,讓余生他們齊齊後退。
戴著面具的大漢尷尬一笑,“那個,掌櫃的,對,對不住,我們有,有個兄弟沒忍住。”
“這不是沒忍住吧?”余生說,“這明明是來謀財害命的。”
現在余生算是知道這幾個人為什麽戴著面具了。
不然一屁搶走一座客棧的名聲,傳出去簡直沒法做人了。
“真是沒忍住,這只是高興時候放的,您要是的等到我這兄弟發怒時候放…”
漢子心有余悸,雙眼之中都透著恐懼,“那才是真正的謀財害命。”
“知道我們方才為什麽鎮定自若嗎?被他生氣時放屁熏陶的。”另一漢子說。
這次就已經這麽驚天地泣鬼神了,若還有更厲害的,那簡直超出了余生的想象。
見余生也露出驚恐的神情,漢子道:“現在知道為什麽說我們小公子是個很厲害的人了吧?”
“明白了”,余生點頭,並且甘拜下風,“原來這屁是你們小公子放的。”
“啪”,這漢子霎時間捂住自己的嘴,雙眼驚恐的看著另一漢子。
“這不是我說的”,另一漢子忙後退一步,表示不參與這事。
捂嘴的漢子忙道:“掌櫃的,千萬別說是我說漏的,我們小公子是個體面人,丟不起這人。”
“體面人?”余生看著他,這還體面個屁。
“嗨,你也知道,這人總出醜不免自卑,越自卑越要面子…所以,你懂吧。”漢子向余生示意。
“算了,我不需要懂,你們快出來吧,別糟蹋我客棧了,這頓飯錢我不要了。”
余生隻想快點兒把這尊神請走。
這殺傷力太強了,伴著客棧換氣系統,外面空氣汙染指數也爆表了。
現在還下著雨呢。
“千萬別!”漢子警告余生。
“你一趕我們走,我們小公子就會覺著丟了面子,一丟面子就會生氣,一生氣就會放屁…”
“那屁…”漢子搖搖頭,找不到形容詞。
“這麽說吧,我們來時碰見十幾個妖怪攔路打劫,我們小公子一生氣,交代了二十多條生命。”
“怎麽還多了?”富難好奇的問。
“水裡的魚也翻了肚皮。”漢子說。
余生目瞪口呆,這玩意兒還能炸魚呢。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不是,合著還請不走你們了,你們訛上我了?”
“放心,掌櫃的,我們明兒就走。”漢子說到此處,貼近余生,但被余生嫌棄的遠離了。
這漢子身上被熏染著,現在也惡臭不已。
漢子尷尬一笑,說:“我們小公子背後有奢比城,中荒四大城之一,所以你放心,造成什麽損失,我們都賠。”
“奢比城?”余生聽說過,四城之中的一座,城池不大,但在中荒的地位很高。
只因為這座城的城主是奢比屍,一個半人半獸的大妖,位列中荒八大妖之一。
“成吧,但你們得出來吃,還有,所有飯菜提價兩倍,不,三倍!”余生說。
“這個…”漢子咬咬牙,“成!”
兩個漢子這才進去,很快,請出了小公子和另外幾個兄弟。
他們在外面涼棚擺了一桌,其中一漢子站起身拱手:“對不住各位,方才我忍不住,給大家造成了不便,為了賠罪,今兒所有在座的各位…”
漢子說到這兒,有些肉痛的看了看小公子,見他暗自點頭,只能道:“一人一壺酒,我請了!”
“這倒真是個體面人。”余生點頭。
找了個手下人背鍋,還知道向大家賠禮,“不錯”,余生很讚賞。
富難翻白眼,“你欣慰的是酒樓有大生意了吧?”
余生回頭看富難,拍了拍他肩膀,“行啊,你小子已經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
白高興樂了,“掌櫃的,看來你的智商不高呀。”
“滾”,余生說。
他抬腳剛要走, “哈哈”,富難大笑起來,“掌櫃的,終於有人說你智商不高了,哈哈…”
富難笑的很暢快,終於不是他被人說智商不高了。
余生和白高興對視一眼,“你看看你們,整天說人智商不高,把人整魔怔了吧?”
“什麽魔怔了,說你呢。”富難依舊在笑。
“哎,這世上若有聰明豆就好了”,余生拍拍富難肩膀,向客棧走去。
“這…”富難莫名其妙,回頭看白高興。
“這不是說他呢?”富難看白高興,然後咂摸方才的話。
“啪”,富難一拍手,後悔不迭,“完了,幸災樂禍太快了,把自己也繞進去了。”
“放心,你永遠是我兄弟,我不嫌棄你。”白高興鄭重其事的說,話沒說完,自己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