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揚州街頭出現一瘋小老頭兒,逢人便問“你沒事吧”。
一些人不由的停住腳步,好奇小老頭兒問人這問題作甚。
甚至有好事者,折返三次期望小老頭問他一句“你沒事兒吧”。
但小老頭很壞,三次越過好事者,對旁人說“你沒事吧”。
好事者忍不住了,上前對小老頭兒道:“我沒事兒。”
小老頭指著身後粥攤一笑,“沒事就喝碗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啊。”
“噓”,站住等候答案的行路人不約而同的噓小老頭兒。
但也把他們的目光引到了粥攤上,只見上面掛著“傷心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倆牌子。
眾人不約而同向後看賞心樓上“揚州第一粥”的招牌。
這擺明是來砸牌子的。
有心看熱鬧,剛想坐到粥攤上要一碗粥,又見一小牌子寫著“五百錢一碗”。
“你是不是多寫了個百?”他們好心提醒,白高興笑著搖頭,堅持說:“五百錢一碗。”
“有病吧,五百錢一碗,傻子才喝。”路人不滿罵道。
卜居一拍桌子,回頭喝道:“你說什麽?”
“我說……”路人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認識這位,卜家公子不好惹,或許比莊子生還難纏。
“不是,我,你……”路人百口莫辯,只能自打嘴巴,“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卜居轉身道:“以為這樣就能輕饒你?”
周九章拉住他,“行了,行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路人見周家公子也在,松一口氣,拱手賠罪後趕忙溜了。
楚辭道:“不怪他們,他們只是不懂這粥的滋味。”
今日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不同於昨日。
昨日熬粥之水取自井水,熬粥的五谷也是尋常之物。
今日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熬粥的水取自系統——系統井水一欄之中兌換的。
幾種配料也是用功德值兌換的。
因此一口粥喝下去後,在被粥之美味驚豔的同時,三人也被粥中的靈力驚到了。
楚辭為三錢武師,幾次在客棧用飯,靈力只有仔細探查才能覺到。
但粥中靈力之豐已經讓他忽視不了了。
這種靈力,他只有在丹木果之類難得的天材地寶上嘗到過。
那些天材地寶,可不是區區五百錢能買到的。
他這一輩子也隻嘗到過兩枚丹木果,還是城主便宜賣給揚州四大家的。
卜居對余生道:“余掌櫃,這些粥我們全要了,如何?”
當然不行!不待余生搖頭,系統冰冷聲音已在腦中響起:一人限購一份兒。
卜居有些失望,周九章卻眼睛一亮。
他招過一仆人,“快,把阿姊,福弟他們叫來,說我請他們喝粥。”
這粥對習武之人大有好處,他得讓兄弟姐妹都沾沾光。
楚辭也被啟發了,招人把他二弟喊來。
周九章問卜居,“怎不把你大哥和妹妹喊來?”
卜居苦笑,“你覺他們在大街上坐的下來?還是日後去客棧享用吧。”
周九章知卜家自持身份,規矩甚多,於是也不再多說。
他們三個在這兒慢慢品粥,那邊卻已經有人把門前一切稟報給了賞心樓掌櫃蔡萬年。
蔡萬年領著仆人站在樓上向下望,
不屑道:“唯我獨尊,好大的口氣。” 他回頭對下人道:“把他們趕走。”
質疑賞心樓“揚州第一粥”的人很多,他們才不屑去一一計較。
畢竟“揚州第一粥”招牌是城內同業和百姓公認的,而不是賞心樓自己掛上去的。
真要業內同行和客人覺著賞心樓名不副實,那才是蔡萬年著急的時候。
仆人提醒道:“現在楚家公子在攤上喝粥呢。”
蔡萬年這才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覺著不妥,“那就等他們走了。”
不等楚辭三人走,又奔來三人。這三位中有兩位煞是惹眼,全是周家的。
一雙木屐踏在青石板上,“梆梆”直響。
余生聞聲望去時,見周圍百姓紛紛躲閃,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橫衝直撞”。
待人群散開後,余生才發生那不是東西,而是一姑娘。
這姑娘身壯膀圓,粗眉大眼,皮膚黝黑,頭髮寸許,走起來疾如風。
“這是我阿姊……”“周九鳳。”
待女子站定,周九章剛對余生說,女子已經插嘴自我介紹了。
她低頭看著余生,“不錯,雖不是很黑,但也不白,個子再高點,定是一條好漢。”
這是什麽標準?余生心說著,抬頭看她,“鳳姐,真是條漢子。”
“哈哈。”周九鳳拍拍他肩膀,“這話說得好。”
她把身後一少年揪出來。
少年身子骨瘦如柴,藏在周九鳳身後真的看不見。
他和余生差不多大, 年約十五六,個子較余生還要低些,臉色發白,額頭見汗,看人的目光懦懦的。
“余生。”余生向他伸手,被周九章拍掉了,“環戒。”
“哦哦,”余生才記起來,“抱歉,忘了。”
“這是我阿弟,周大富。”周九鳳豪爽的說。
這明顯才是老大的名字好不。
見余生神情一頓,周九章道:“阿弟從小體弱多病,道士說得起個名字鎮住,於是叫周大富。”
余生點頭,“真是個好名字。”就是有點兒熟悉。
周九鳳後撤一步,把離她常人三步外的一公子揪過來。
這公子眉目差楚辭不太多,他本想悄悄跑到楚辭身邊的,但還是沒躲過厄運。
“他叫……”周九鳳話說半截,哈哈大笑起來。
余生莫名其巧妙的看著周九鳳。
周九鳳笑彎了腰,見余生不笑,止不住笑道:“你不覺著好笑?”
大姐,你總得告訴我他名字,我才能笑吧?
年輕公子無奈,整了整衣領,對余生道:“在下楚生。”
“哈哈~”不待余生客氣,周九鳳又大笑起來,這笑聲震得毛毛都向外走一步。
它頂了頂旁邊人的後背,示意他給它騰出更多位子來。
這人是位牙人,正在幫人撮合生意。
他被打攪後,不耐的轉身一看是頭驢,剛要破口大罵,被毛毛噴一臉口水。
偌大揚州城,再找不出第二家這麽噴人的驢。
“原來是毛毛。”牙人擦擦臉,笑著拉兩個生意人向旁邊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