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高不知在何處。
進到小樓時,富難和白高興他們剛用罷飯,倀鬼陪著甄子聊天。
雖疑惑甄子如何從“嘎”的語調中明白倀鬼說的話,但余生已經顧不上詢問這些了。
余生把他們喊出來,不忘叮囑倀鬼一句,“記著把鍋提上。”
這是一口好鍋,於是倀鬼出來時,身上背著一口鍋,著實引人注目。
來到門口時,毛毛已經拖著驢車在候著了。
小姨媽同草兒站在車旁,見到倀鬼後,草兒驚訝道:“咦,李猜,你怎麽在這裡?”
“先上車,先上車。”余生推他們進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柳柳的安全。”
富難和白高興上了馬,余生正要拍驢揚鞭,突然停住了。
他回頭問草兒,“咱們去哪兒找柳柳?”
別看柳柳經常在客棧,余生還真不知道柳柳家住何處。
“跟它走。”草兒探出頭,朝天上吹口哨,接著一隻白鴿落在驢頭上。
毛毛抬頭要咬它,被余生拍一下驢屁股後低頭忍住了。
現在余生後面有城主撐腰,毛毛不敢惹它,不然兩個吝嗇鬼一點酒也不讓它喝。
白鴿“咕咕”的向余生叫兩聲後飛到天空,朝著城西方向飛去。
看著它消失在屋脊後,余生回頭問草兒,“這鴿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這驢車又不會飛。
“你腦子才有問題呢,先出西城再說。”草兒推他一下,催促他快點動身。
余生讓侍女給葉子高帶話後,讓毛毛狂奔向城外,“驢,驢,驢”一時又引起路人驚慌。
現在毛毛頻繁出行,這三個字快要成為前世警燈一樣的東西了,只要響起來路人紛紛讓行。
這讓毛毛飛奔速度很快,一路暢行無阻。
當然,余生不知道的是,現在全城百姓已經知道這驢被城主送給余生了。
所以三個字一響起的時候,百姓說的是“城主外甥來了”。
這讓外來的商人和旅人很奇怪。
一位在路邊攤用飯,聽到“驢驢驢“,沒看見路口一閃而過驢車的武師問攤主,“你們城主外甥是頭驢?”
攤主不悅,“你才是頭驢呢,去去去,一邊去,這飯不賣了。”
說城主外甥是頭驢,豈不是變相的罵城主?攤主當即收了半碗飯。
“哎,我還沒吃完呢。”武師說。
“不賣了,不要你錢”,攤主說著把半碗飯倒在狗碗裡,“半碗飯喂狗了。”
“你怎麽罵人呢。”武師不高興的站起來。
“你先罵人的。”
……
驢車很快來到城門口,不等停下來,鴿子已經在頭上“咕咕”的叫了。
余生忙讓毛毛跟上它。
毛毛雖跑得快,卻不顛簸,車廂裡的幾個人坐著談話。
“你剛才叫她什麽名字?”甄子問草兒。
她與倀鬼聊了半天,這鬼愣是不告訴她名字。
“李猜。”草兒說。
“我怎麽猜的出來。”甄子不解。
“是李猜。”清姨把目光從外面風景移過來,認真的回答她。
“怎麽猜?”甄子一頭霧水。
“是李猜,李猜的李,李猜的猜。”草兒說。
“哦,是李猜呀。”甄子恍然大悟。
余生很是好奇這女鬼的腦回路,這是怎麽突然明白倀鬼名字的。
毛毛跟著鴿子一頭扎進樹林。
行不久,一聲虎嘯響徹山林,接著路旁出現一頭碩大的花斑虎,在虎背坐著一位頭髮蓬亂的男子。
見余生的驢車緩緩停下來,花斑虎臥下,男子走下來把一竹編的籃子放在路旁,裡面裝滿了山菇。
男子很快上了花斑虎,
向余生點頭後騎著老虎離開了。甄子探頭看著這一幕,“這人是誰,居然騎著一頭老虎,也太英俊了。”
余生下去把一籃子山菇提起來放到車裡,“別花癡了,你不是說玩膩了?”
“托詞罷了。若非聖人,誰的心不起波瀾。”甄子理所當然的說。
余生心裡為葉子高默哀,讓毛毛快走,鴿子已經在前面催促了。
驢車起步,甄子還在望著花斑虎離去的方向,末了歎息道:“古人誠不我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我現在就患病了。”甄子搖搖頭。
“你出來。”毛毛不用余生趕,閑著的余生回頭直接把她揪出來。
“幹什麽?”
“念頭太奇葩了,別把我的清姨給教壞了。”余生說罷,後背被清姨踢了一腳。
周圍景物快速後退,閑著的余生問甄子,“你要找的簪子會不會早腐爛了?”
“不會,我的簪子為鐵木和金銀雕花,盜走的人一定會小心保存的。”甄子信誓旦旦。
“那肯定不在尋味齋了,幾十年了,淪落紅塵的女子早換一茬了。”
說到此處,余生才驚道:“尋味齋在揚州城已經有幾十年了?”
“哼,不然劉掌櫃憑什麽在揚州城有這麽大的家業?”清姨說。
這劉掌櫃面貌上才入中年,但已經有近百的年歲了,早在四五十年前就在揚州城經營尋味齋了。
他的本領也不小。
雖說當時的余生不曾兌換力量卡, 但身子在體質卡和米粒之珠滋潤下,反應已經很快了。
饒是如此,余生剛舉起鹹魚,就被十步之外的劉掌櫃一舉擒下了。
余生感歎一番,繼續對甄子說,“那簪子估計在揚州城呢,要找到這東西還真有些難。”
“所以才找你,你答應我的。”甄子看著余生,他身後有城主府,找到一簪子應該容易。
余生卻覺著這同他找鏡子一般難。
他隨口忽悠甄子,“既然你對簪子這麽執著,我覺著你應該練一門功夫。”
“什麽功夫?”
“心想事成大法,在心裡默念你苦尋的簪子,時間長了,它指不定就自己飛到你身邊了。”余生一本正經的說。
甄子偏就信了,當即在閉上眼默念起來。
驢車穿過樹洞出了樹林,不等余生適應撲面而來的陽光,毛毛緩下來。
余生還聽見了鴿子著急的“咕咕”聲,伴著的還有其他的聲音。
他用手遮住陽光,見百步外的路上走來一行人,多數巫祝的打扮,雜著一些穿白布衣的苦力。
前面和尾部的人騎馬,中間三輛行走緩慢的牛車。
其中後面的一輛拉人,前面兩輛合拉著一出人意料的東西。
那是一棵樹,一棵連根挖起的樹,樹梢被砍去一大半,余下主乾,一些枝條和葉子。
看那些葉子,這應該是一棵柳樹。
這棵柳樹不是很粗,但很高大,即使除去一些梢頭,依舊得用兩輛車才裝得下。
根部也發達,壓的後面的牛車走的很緩慢。
“咕咕”急促叫著的鴿子在這群人上空盤旋,有一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