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雖不散,毛毛細雨依舊下個不停,但鎮子已經活過來。
在鎮子裡蟄伏許久的孩子紛紛走上街頭,四處踩著水玩,順便去水位落下去的水潭裡摸泥鰍,捉小魚。
鄉親們則忙著在院子周圍,田地裡種瓜種豆。
雖然雙日齊天,但生活還得繼續,況且他們也奈何不得雙日,只能現在種下一些希望,期待夏天的時候有些豐收。
客棧的客人來來去去,余生自然也是要種菜的。
在趕走老乞丐後,一大早余生就把白高興,富難三個喊起來,讓他們快點用罷早飯然後去收拾菜園子。
“這也太早了吧?”葉子高打著哈欠,富難也是沒精打采的,白高興倒好一些。
“你們倆怎麽回事?”余生問住在一起的葉子高和富難,“不知道你們愛好的人還以為你們倆大晚上操勞了呢。“
余生把某一個字咬的很重,富難霎時間就明白了,一口豆漿噴在葉子高臉上,讓他一臉白。
“你幹什麽!?”葉子高這下徹底醒過來,怒目瞪著富難。
“對不住,對不住。”富難急忙伸手幫葉子高擦拭,葉子高也沒有阻攔他。
坐在門外屋簷下,靠著客棧門框的老乞丐把頭探進來,“像,真像,真像是一對。”
“去去。“余生招手趕他,“把你的頭給我縮回去,再探頭進來,我給你洗臉了。”
老乞丐急忙把頭縮回去。
早上余生趕他時,老乞丐已經領教過余生的洗臉了,那水,冰冷刺骨,比冬天用冰水洗臉還冷。
“不懂得尊老愛幼的家夥。”老乞丐嘀咕著,順便把龍須草往身子下收攏了收攏。
這龍須草是他在通鋪睡覺後厚著臉皮順來的。
攤在客棧外面不曾被雨水打濕的乾淨屋簷下,再弄上一床被子,整天聞著裡面的美味佳肴,老乞丐覺著自己一輩子要交代在這兒了。
唯一讓老乞丐不滿的是缺少一隻碗,一討飯吃的家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乞丐瞥一眼客棧的盤子,準備在客棧大堂沒人的時候,進裡面順一個過來。
讓他再花二十貫去買一個是不成了,上次的那個碗已經用光了老乞丐所有的積蓄。
偏那倆笑臉人身上的錢也不多,在被余生昂貴的飯菜坑了一遍後,已經無力償還老乞丐那二十貫碗錢了。
不過老乞丐過了一晚上的嘴癮,把那倆笑臉人狠狠地奚落了一頓,以至於倆人早飯不用就跑路了。
大堂裡,葉子高已經推開富難,自己擦了擦臉上的豆漿,接著捧起碗將自己的早飯一飲而盡。
他剛放下碗,無韻打著哈欠從木梯上走下來,“小二,給我一份早飯”,說著,她又打一哈欠。
這時候黑妞不在,葉子高好色的本性又露出來。
他殷勤的站起來,取一份早飯遞過去,“姑娘今兒怎麽起這麽早?“
“早嗎?“無韻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道:”早什麽呀,我還沒睡覺呢。“
“喲,那您一整夜操勞什麽了?“葉子高說,富難又一口豆漿噴了。
老乞丐又把頭談進來,“你不喝,讓我喝啊,你這敗家玩意兒,我…“
一團水撲過去,幸好老乞丐躲得快,不然身子要徹底的濕了。
無韻迷迷糊糊的看著他們的鬧劇,“寫史料,我得趁記著趕緊用筆寫下來,不然以後忘記一些關鍵處,只能腦補…“
無韻一停,對葉子高道:“你什麽也沒聽到,對不對?“
葉子高心領神會.
他坐在無韻的面前,“對對,腦補什麽的我全沒聽見,對了,姑娘,伏案寫作這麽長時間,要不要我給你按一下脖頸?”
他把雙手伸出去,“我很專業的。”
無韻還沒到答應,一盆冰水澆到葉子高頭上,片刻後又全部離開,隻留下還沒從冷意中回過神的葉子高。
“讓你早起乾活的,不是讓你搭訕的。“余生不高興的說。
“無姑娘還沒用完飯呢,我不得伺候著點兒。“葉子高不高興的說。
“不用,用罷早飯我就回去睡覺了,你們忙你們的。“無韻擺手,無精打采的說。
余生終於把幾個夥計拉出來,披上蓑衣,戴著鬥笠來到客棧後院外面,在繞屋的籬笆下面栽種扁豆。
現在的籬笆單調的很,等扁豆秧子長出來後,藤蔓在上面相互牽扯,相互糾結,難分彼此,開滿各種小花,將是最美時候,等那是,尋一個陽光安好的天氣,等湖水泛著碎金,搬一把椅子坐在旁邊,讀書,練字,那生活要多好有多好。
聽余生暢想著,乾活的葉子高站起來,“大早上的讓我們起來,敢情就是為了滿足您那點悶騷的愛好。”
“滾。”余生催促他快點乾活,休想借說話的機會偷懶,“扁豆也是很好吃的食物。”
前世與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她常在院子裡栽一些扁豆。
等做飯的時候,她老人家風風火火的跑出去,在院子裡摘一些扁豆用圍裙兜回來,掐頭去尾,抽筋剝絲,切成細絲,接著起鍋,放油,乾煸紅辣椒,爆出香味以後大火急炒扁豆絲,起鍋的時候放入蒜末,那滋味真是絕了。
余生想著都流口水。
站著等待余生說扁豆究竟如何好吃的葉子高三人對視一眼。
白高興道:“不用說,看掌櫃的樣子就知道很好吃。”
三人乾活更賣力了,余生回過神來道:“扁豆用羊油和辣椒炒最好吃,等秋天我給你們做。”
一聽還要等到秋天,葉子高的乾勁又撤了。
不止院子有籬笆,菜園子也被籬笆圍起來。
三人在這些籬笆旁白也種上了眉頭,一直到客棧裡黑妞他們都起床才大功告成。
“好了,扁豆種完了。“在白高興丟下最後一粒種子後,余生拍了拍手,眾人松一口氣。
葉子高剛準備回去休息,余生又道:“現在咱們來種葫蘆。“
葫蘆種在棗樹旁邊,余生讓白高興他們搭了一個架子,“今年一定得種一好葫蘆,以便留著盛酒。“余生說。
他有個酒葫蘆的,可惜被他喝醉後隨手丟了。
酒醒後, 余掌櫃著實悔恨好一陣。
“現在沒事了吧?“搭完架子後,隨時想要偷懶的葉子高問。
“別著急,咱們現在取割春韭。“余生領著他們走下菜園旁邊的小坡,來到臨湖的一塊地。
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早春的韭菜三葉,不出五葉,正是割頭茬韭菜的時候。
客棧種的韭菜臨湖,水分充足,因此韭菜十分鮮嫩水靈,割下來的時候一味香,無論炒菜還是包餃子都柔軟鮮嫩,清香潤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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