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亂被平定了,因為允諾了大祭司,所以薛帕德命令著對外隻宣稱大祭司膽大妄為,妄圖刺殺國王自立為王,而後卻被賢明的女神降下神諭,請來異邦的強大使者帶領神殿戰士鎮壓,大祭司本人更是死於使者之手,而王后悲傷過度,飲下毒酒以身殉情。
旁人自然以為王后是殉了國王,而實情如何,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了。
王城震動,不僅震驚於這場變局,也震驚於神殿和使者的力量。
而不僅如此,還在眾人震驚中時,死傷慘重的王宮護衛就已被神殿戰士填不上了大部分空缺。
……
“王子殿下,國王陛下已經回到女神的懷抱中,但托勒密不能沒有國王,所以奉女神的神諭,我們特來請求王子殿下登上王位。”
內襯換了一身柔軟的絲綢長袍,但外面還穿著獸皮鑲嵌甲的薛帕德彬彬有禮的對面前還不滿十歲的國王幼子勸說道,只是雖然說是請求,旁邊早已戒備起來的神殿戰士卻讓氣氛有些詭異。
國王唯一的幼子有些瑟瑟發抖的看著優雅中兼具著強硬的分身,嘴巴蠕動了幾次也沒說出話來。
薛帕德很有耐性的在旁等待著,旁邊的神殿戰士們隻管著警戒,倒是沒有自作聰明的在此時插口。
良久,王子才終於緩過勁來,壯著膽子問道:“使……使者者,你們真的是來讓我接替王位的嗎?”
薛帕德面露著微笑,聞聲道:“自然如此了,王子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後人,托勒密的王位,只能是你的……只不過,還希望王子殿下能夠禮敬神明,知道做事的底線就好。”
王室中人哪有開竅晚的,尤其托勒密王子是國王的唯一後人,從懂事起就經過縝密的教導,所以他此時眼中夾雜著畏懼和仇恨,表面上終於怯生生的應了下來。
‘不錯的小家夥……可惜了……’
薛帕德有些憐憫的看著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托勒密王子,心裡卻沒什麽感覺,扶持傀儡這種事他早就玩的溜了,扶持王子只是為了穩定人心而已,畢竟托勒密王國不像歐頓領那樣,教會的力量滲透方方面面。
托勒密的貴族和人民們還需要一個國王度過過渡期,等到歐頓領和王國的交流加深,這片土地就會一步步的被教會同化,徹底吞並世俗和神明的力量,這是溫水煮青蛙的陽謀,就算泉水女神未來看到這一點,她也無可奈何。
“來人!為王子殿下換衣服,貴族和大臣們還在等著向王子殿下效忠……”拍了拍手喚來托著衣物的女奴,任由她們給王子更換衣服,薛帕德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
“國王陛下!我等誓死忠於國王陛下,忠於托勒密王國……”
不算太複雜的登基儀式很快就結束了,十幾位代表著托勒密王國統治階層的貴族和大臣跪伏在地上,向著端坐在王位上的新王行禮。
原本的王子,如今的新王臉上泛起一陣潮紅,這樣的場面顯然極能激發少年人的虛榮心,但他看了一眼漠然站在王座兩旁的薛帕德和格列,卻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腦袋。
不僅是薛帕德代表著神殿將王冠安放在他的頭上,從此代表神權凌駕於世俗王權之上,更因為格列那殺生無忌的凶狠眼神實在是嚇到了他,尤其這位戰士統領已經在大祭司之後成為神殿武力的最強者,肩胛上的傷還沒好,劇痛讓他眼中的殺氣和凶性格外強烈,也只有在偶爾瞟到薛帕德的時候才會讓他收斂許多。
圍殺大祭司的那場大戰之後,不僅讓他絕望的發現竭盡全力的自己和遊刃有余的對方的差距,更令人感到可悲的是,連對方的狗都比自己能打,這太讓人絕望了。
“國王陛下被奸臣謀害,托勒密王國的人民和貴族們都無比悲痛,好在國王陛下留下子嗣,如今新王繼位,托勒密必將更加強盛……”
旁邊尖著嗓子的宦官背誦著場面話的宣告,背後的薛帕德有些側目,托勒密王國的確太過富饒和和平,以至於王室甚至研究出了宦官這樣的東西。
‘決不能允許那幫蠢貨給我搞出來閹伶之類的東西……’
薛帕德看著不遠處的宦官,眼神有些陰冷,卻是想起來教會中最近冒出的某些奇怪苗頭,想起前世那喪心病狂的宗教行為,讓他決心在教會中必須堅決推行的政策又多了一項——決不允許任何對智慧生命的閹割行為。
宦官說完了場面話,又尖聲道:“新王陛下為了感激遠道而來的強大使者的幫助,已經向女神請示,並且獲得了女神的許可, 托勒密王國將與遠方的歐頓領結為聯盟,並且女神也將與歐頓領的【光明神托納帝烏】殿下聯盟……”
神明方面的變動引來下方各人的面面相覷,但是對教會理解不多的他們還體會不到多少變化,所以諸如信仰共享,統一崇拜光明神系,也可以自由信仰兩位神祇或者隻信仰其中之一,諸如此類的政策也就這麽輕易的推行了下去……
“另有一事……”等到宦官說完,新王緩緩開口,只是年幼的國王表情有些扭曲,卻是剛才宦官開口時他完全不知道會說什麽,正要打斷卻被旁邊的格列給了一下,痛的表情都扭曲了。
下方諸多貴族和大臣權當看不到,托勒密一直王權深重,令下面渴望自主的貴族和大臣們很是不滿,平時與神殿關系親密,如今日月換了新天,他們樂的見到王權被打壓。
薛帕德看著下方或畏懼或樂見其成的表現,不由冷笑,而國王此時吸了口氣,終於緩了過來,變聲期的少年用那有些尖銳的聲音說道:“不日,王國將組建船隊,與歐頓領進行航運貿易,王室將會出船三艘,各類商品……”
“此事為彰顯王國的富裕和對待盟友的寬厚大方,所以各位也需要有所奉獻,王室稍後將列出清單,說明各家需要提供的物資,然後送到各位府上……”
底下的貴族和大臣面色難看,卻都默不作聲應了下來,而新王在王座上看著下首各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頓時有了為所欲為的快感。
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實際上是為了耗盡王室潛力和財富的絕戶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