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證明朱璉無罪是不能服眾的,所以彥崇只是請太子妃在一旁等待。
朱璉剛想移步,卻感覺到對面那少年吹來了一口氣,拂在自己面上,微癢中帶著點舒服的味道。
“這少年真大膽,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自己!”
朱璉臉色一下就紅了,曾經消失幾天的喜怒哀樂又回到了體內。
偷瞄對面少年一眼,那人全身雖然仙氣飄飄,但朱璉確定自己能看到他一臉的壞笑。
這壞笑衝進自己心裡,仿佛是一桶清泉,讓自己本待枯萎的生命之樹重新有了生長的活力。
再看看那面無表情的趙桓,朱璉心中一酸,淚水差點奪框而出,趕緊扭轉面容站在一旁。
“種哥哥,我來了。”
一記快樂的童聲,讓昆玉殿氣氛頓時輕松下來。
茂德帝姬幾月不見,長高了不少,雖然還沒長開,但美人模樣已經顯現出來。
“呼。”少女毫無心理壓力地吹熄了蠟燭,對著彥崇露出一個燦爛笑靨,仿佛提醒著別忘了三年之約,然後走到一邊扶住太子妃。
見太子妃和帝姬均無事,不少嬪妃也就放下心來,開始依次上前吹蠟燭。
蠟燭就如古佛一般,靜坐那裡毫無聲息。
大殿中響起了輕微議論聲,李綱眼中也有疑慮神情,彥崇不為所動,繼續觀察著上前試燭的每個人。
永和宮淑儀金弄玉上前,彥崇見此女體態妖嬈,粉面含春,走路也一步三搖,心想果然是不甘寂寞之人呢。
金弄玉吹熄蠟燭後,也不等待,邁開蓮步剛走出三步。就聽到殿中一陣驚呼,回首一看,本已熄滅的蠟燭卻又亮了起來。
“拿下!”
彥崇右手指向金弄玉,一眾內侍看到官家眼神,齊齊奔將過來將金弄玉按住。
“官家,臣妾冤枉!”
眾人皆在震撼之中還不及答話,就見那白袍少年凌空飄起,手中柳葉刀白光一閃,在女人粉頸上輕輕一撫,溫柔的好似二月間剛發芽的垂柳。
呼聲立止,一股血線射了出來,金弄玉雙手掩頸,大眼中透出驚訝之色,眼神漸漸如落山的夕陽,不多時就黯淡了下去。
“嘩。”
朱璉忙用手掩住茂德眼睛,卻忘了雙手受刑,一聲痛呼出口,又感到少年關心的眼神飛了過來,一時間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大殿中驚呼陣陣,這種彥崇當眾殺妃,實屬大逆不道,蔡攸剛想出聲斥責,卻見少年掌中小刀卻已不見,雙眼盯著那燃燒的火苗,滿臉凝重的化掌如拳,大喝一聲將其擊滅。
所有人眼光看向官家,趙佶也沒料到彥崇如此果決揮刀殺人,一時間也怔在那裡,卻見少年已經屏氣凝神,臉上笑容燦爛。
“娘娘們繼續依次上來。”
淑儀的屍體就倒在大殿之中,粉頸上的鮮血還在涸涸直流,這場面詭異地讓所有人噤若寒蟬。
就聽輕紗中皇后低語了幾聲,韋貴妃便走了上來。
對這個韋貴妃其實彥崇也是充滿殺意的,因為生了一個好兒子,她雖受了十多年凌辱,但後來宋金議和後得以回歸南宋,安享天年長壽而終。
不過回國之後,她將閨蜜、兄長、姐妹們忘得乾乾淨淨,這也就罷了,為了不讓在金國那段歷史曝光,還叫趙構殺掉了自己親妹妹柔福帝姬。
現在不是動手的時侯,皇后明顯是給自己面子才叫韋妃上來吹蠟燭,看來皇后對自己非常不錯嘛。
韋妃吹完,小喬妃也奉皇后命令上來捧場,其余嬪妃見兩貴妃皆無事,膽子又慢慢回到了體內。
余下眾人都沒問題,殿內氣氛漸漸平靜下來。
“陳淑容,該你了。”
彥崇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蔡京耳中,猶如一記刀芒掠過,隻覺得脖子涼嗖嗖。
任憑他蔡京活到古稀之年,也沒見過如此凶悍之人,后宮嬪妃當著官家的面說殺就殺,蔡京仿佛覺得天地間,這少年橫空而立,禹王槊上指蒼天,黑風腳踏大地,彰顯出唯我獨尊的霸氣。
聽到少年發聲,殿內諸人才發現還有一位后宮妃子,正在顫抖不已,一直沒有舉步前行。
一時間所有人仿佛明白些什麽,倒在血泊中的金淑儀已經得不到同情眼神了。
“陳淑容,該你了。”輕紗後面傳來鄭皇后的聲音。
趙佶見到這場面,雙手成拳,一股怒火直中腦門。
“陳淑容,朕命你立即吹滅蠟燭。”
陳嬌子瓜子臉上慘無人色,艱難舉步前行,絕望的眼神投向少年,充滿著對生的向往,對人世間的眷戀。
彥崇毫無表情,不過陳嬌子恍惚間感覺到少年身上並無殺氣,只是一股淡淡地威壓。
“啊!”
殿內又是一陣驚呼,被陳淑容吹熄的蠟燭又燃了起來,跟前面金淑儀一模一樣。
又見少年掌中小刀展現,身形直射而來,這次趙佶眼中全是憤怒之色,沒有製止少年的打算。
陳嬌子閉上了眼睛。
自己出生書香世家,也曾學過烈女傳,也曾背過三字經。
本來后宮還算舒心,這次聽金姐姐一席話算計太子妃,心中本就掙扎萬分,今日見金姐姐落得如此下場,自己恐要步其後塵,不由萬念俱灰。
自己雖然可以一了白了,但陳氏家族以後在東京可就抬不起頭來,想著白發老父,慈祥母親,頑皮弟妹,陳嬌子兩行清淚自眼角中緩緩流下。
“看你是個悔過之人,饒你一死。”
耳邊傳來少年急促的低語聲,眾人只見少年拉著陳淑容的腰帶,將其抖向空中,身形越轉越快,而手中那把斬妖小刀卻在那身形四周劃著誰也看不懂的弧線。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切都停了下來,陳淑容面色慘白毫無一絲血色,身形搖搖欲墜。
“誰都不要去扶她,現在正是關鍵時侯。”殿中響起彥崇沉喝聲。
被轉了這麽多圈,就是神仙也會暈的,這女人還不暈倒,看來在後世坐坐過山車毫無問題。
彥崇正想到這裡,就見陳淑容再也支持不住,倒地暈了過去。
“淑容身上毒盅已清,將其扶回調養幾日就可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