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多名車夫一看這情形鼓噪了起來,老頭拚命拍著胸口說著什麽,又極快向外掏著銀子。但車夫鼓噪聲卻越來越大。
“哢嚓。”一聲巨響將車夫們的嘈聲打斷,眾人一看,卻見一個大漢匆匆回店,像是忘記拿什麽東西,因走的匆忙把門前一塊條形石踩成了兩截。
一眾人正在愣神,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這麽厚的石材踩斷!
卻見那人又從客棧內飛奔出來,不偏不斜,右腳又踩在那條形石斷裂的中間。
“哢嚓。”眾人定睛一看,那石頭斷成了八塊。
卻見那人背著一個新的包裹跟老頭打著招呼,然後騎上馬,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原來這人就是隊伍的保鏢啊!一眾車夫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那滿腹的恐懼也不翼而飛。
卻見另一位年青人和老頭講完話,一記鳳起舞,輕松飄在馬背上,和那大漢並駕齊驅。
又是一個高手!這下車夫們想著老頭許諾的諸多銀兩,心中火熱了起來。
糧車從寬城出發,到澤州不過也就一天的路途,看著走在前方那兩人指天劃地,渾沒把押糧當成一回事,車夫們眼神交流了一下,也都各施其職,將心放了下來。
“哥,這段路較為平坦,快到澤州時有一處關隘,名叫松亭關,過了松亭關就到達澤州。”
“撲噗。”彥崇笑出聲來。
莫莫臉上一紅,馬鞭開始蠢蠢欲動,“笑撒呢?”
“在沙盤上見過這關,只是覺得松亭關修得也太搞笑了,修在澤州後面,有什麽用呢?”
莫莫從來沒想過這事,一聽彥崇所言,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彥崇也凝神想了一想,“我知道了,你們遼國比我們大宋還**,這關根本就不是為戰事而修的,肯定是為了收稅而修,就是怕商人繞道避稅。”
莫莫一聽彥崇這樣分析,俏臉變得更紅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小嘴裡嘀咕著聽不懂的話,小蠻鞋悄悄往彥崇踢來,不料卻被彥崇避開,還沒來得及抽回,早被彥崇將自己大腿鎖住。
掙了幾下脫離不開,莫莫偷眼看向彥崇,這少年目不斜視,正襟危坐。只是那腿卻在自己的腿上不停地蹭來擦去。
一股酥麻感傳到莫莫心中,從未與男性接觸過的身軀自然有了些反應,嚇得少女心慌意亂,正待開口求饒,卻見前面一路煙塵猛起,耳中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腿部得到了解放,少女一時間竟有些感謝起那路煙塵來。
兩人身後的車夫已經亂嚷了起來,彥崇手一揮停下了糧車,擺一擺手中大槍,“莫莫,你們遼境真的很亂。”
“哼。”少女一肚子的悶氣無處放泄,抽出肩上的秋水劍,看來是準備釋放一下心中的混亂情緒。
不多時前面奔來一隊契丹騎兵,大約有三十余騎,呼嘯著將糧車圍住,人人臉上都綻開了笑容。
“將軍,這有這麽多糧食,足夠我們吃很久,這下不怕挨餓了。”
那被稱為將軍之人看上去四十有余,一把濃密的大胡子,身上的裝束看上去風塵仆仆。聞聲便哈哈大笑起來。
“有了糧食,我們還能多收點兄弟,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去?搶上幾個小娘然後大夥躲在太行山上去快活,比在榆州等死強多了。”
“撲噗。”
彥崇瞧了瞧面如鍋底的少女,再添上一把火,“這看上去是你們遼國的兵馬啊,好象這是要逃的節奏?”
少女一聽更是憤怒,用契丹語與那名將軍說了起來。
彥崇看看身後車夫們都跳下車來跪在地上,雙手抱頭一動不動,心中不由唏噓不已。
曾經馬背上的民族,經過一百多年的同化,現在看上去和大宋子民也沒什麽兩樣。契丹民族的那份悍勇與威猛在這裡半點也見不著了。
想想以後的女真,不也一樣的下場,在蒙古鐵騎崛起後,照樣不堪一擊,活脫脫就是金遼戰爭的翻版。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這跟民族無關,人心其實都是一樣,主要還是制度,還是教化。
彥崇自在感歎不已,卻聽莫莫嬌喝一聲,身形凌空飛起,如箭般向那將射去。
“公主怒了!”
彥崇豈能讓莫莫一人涉險,一揮大槍衝了上去。
三十多名遼騎見兩人主動攻擊,大都懶懶地沒動,不過被彥崇刺翻兩騎後這才大驚失色。
遼將到也有幾分本事,不過遇上莫莫的風雷劍法,自然不是對手,連彥崇鬥技都敵不過的猛女,他如何能逃脫斷頭之厄。
莫莫看來是怒不可遏,根本不理遼將的求饒,不到五個回合就割下其首級,厭惡地扔在一旁。
斷軀頸中鮮血狂噴,莫莫銀牙緊咬,身形一記梯雲縱,飄入遼兵陣列之中,也不說話揮劍便刺。
“哈。”
彥崇看在眼中,知道這位大遼公主要大開殺戒,手中大槍一緊,便全力施展起來。
兩位煞星全力爆發,遼騎如同倒了多米諾骨牌一般,不到一柱香時間便倒下一半有余,幸存者這才驚醒過來,紛紛打馬四散逃命去了。
看著少女微微有些起伏的****,彥崇知道並不是因為用力過度,大都是因為氣憤與激動,伸出右手拉著她的馬頭,“繼續趕路吧,爭取一股作氣趕到澤州。”
“哇!”
沒料到少女雙手撫臉,在馬上旁若無人地痛哭起來。
什麽情況嘛,彥崇一下不知所措, 那些車夫更是莫名其妙,見遼騎已經死的死逃的逃,紛紛站起身來,卻見前面兩人這種情況,隻好登上馬車耐心等待。
見兩人輕易殺翻這麽多兵馬,跟著兩位殺星,這趟差事的銀子肯定能賺到手,這些車夫久歷江湖,眼光自然不會太差。
彥崇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契丹話一句也聽不懂,完全不知道這公主為什麽會如此傷心,見少女哭得是梨花帶雨,那淚珠從指縫中如珍珠般掉落。
“女人真是水做的!”
彥崇發出一聲長歎,少女聽見哭得就更凶了。
“別哭了!再哭打屁股。”
眼見少女越哭越帶勁,彥崇大喝一聲,拿出了男友的威風來。
“凶什麽凶,有本事對著女真人凶啊,對我凶有什麽用。”
少女終於開口講話了,這讓彥崇舒了一口氣,“說說,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