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最近沒有吃仙丹嗎?”朱璉強烈感覺到北伐失敗對官家的打擊,想著那人信中的內容,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著力量。
“唉,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仙丹是醫不了朕的心病。”趙佶歎了口氣,跌坐在龍椅上,稍微緩了口氣,這才抬起頭來看向朱璉。
“璉兒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朕嗎?這段時間朕都快愁死了。”
“父皇,是因為北線兵敗的事嗎?勝敗乃兵家常事,著令太尉屢敗屢戰就是了。”朱璉語氣中毫無憂愁之意。
趙佶被朱璉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全朝廷都被遼人嚇破了膽,商議的都是如何賠錢、賠物,如何能讓遼軍暫息雷霆之怒,卻沒人提出讓太尉提兵再戰的主意。
在趙佶印象中,好象登州有封奏章提出應在河間府募兵死守,然後趁遼兵戰線拉長後出奇兵截斷遼軍糧道,這樣一戰可勝。
這奏章是何人所上趙佶都記不清了,記得當時自己還罵了兩句蠢貨,就將那奏章扔在了地上。
太尉給朝廷上了很多奏章,提到遼軍非常強大,幾萬騎兵如怒浪而來,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太師、次相等人也是多次提到此戰非是太尉的責任,實在是遼國過於強大所致。
聽說北面的女真人也被遼國打的大敗,退回山裡去了,如果不盡快安撫遼國,只怕那數萬鐵蹄隨時就會南下。
聽到遼人如此強大,趙佶在心中將太子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太子提出北伐建議,大宋何致遭此大敗,聽說蔡攸奔回東京,在府中呆著都不敢出門,太醫診斷後,認為蔡攸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必須要靜臥休養。
趙佶也真被嚇住了,在西夏戰場上威風八面的太尉被遼人打的如此之慘,這讓朝廷作出
遼軍實力超強的判斷。
這幾天朝廷都在商議如何能與遼軍化乾戈為玉帛,與金國海上之盟的約定暫時只能擱在一邊。
看著朱璉那淡然的口氣,趙佶沒來由將對太子的怒火當場便發作了出來。
“都是你們東宮提出的建議,才讓局勢破敗如此,趙桓這個太子依朕看來也不用當了,讓他回東京作個閑散皇子吧。”
官家冷硬的口氣讓鄭皇后目瞪口呆,連梁師成也不敢多說半個字,一時間昆玉殿內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朱璉看著官家,突然想起了息夫人的一句詩。
“四十萬人齊卸甲,寧無一個是男兒。”
看來這朝廷沒有心中那人的豪情與鬥志,不過是些屍位素餐之徒罷了,大宋朝的未來不在這些人的手中。太子的水平自己蠻清楚,和蔡攸與太尉相比也就是半斤八兩。
一時間那人的形象在朱璉的心中無比的高大起來,也許只有他才能成為大宋朝未來的中流砥柱吧!
那人居然喜歡自己,想到這裡,朱璉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自古美女愛英雄,朱璉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世俗禮儀束縛著自己的思想,但是那人用一份蠻橫、一絲關心、一副肝膽,早己闖入自己的心裡。
看著太子妃沒在官家的怒火中失色,反而露出笑容,一時間殿內諸人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太子妃那份從容,蘊含著一份不為人知的秘密。
“父皇。”朱璉一開口,諸人皆把耳朵豎了起來,“前線戰事皆順,遼兵攻勢已疲,只要太尉從河間府出兵,定能大勝,不知父皇憂從何來?”
太子妃之言石破天驚,趙佶面色突變,一時間僵在當場,梁師成心思縝密,知道必有內情,見狀低聲說道:“太子妃,軍國大事,可不能兒戲。”
“是啊是啊,璉兒可不能胡說呢。”一旁鄭皇后也是臉色大變,擔心之色溢於言表。
朱璉拿出一封信件,“這是太子寫給我的呢,種彥崇率領第九軍突擊白溝河,與曲端、韓世忠精誠團結,大破遼軍於白溝河勝利會師,現在南下之敵已成甕中之鱉,只要太尉揮軍北上,收復燕雲十六州指日可待。“
劇情的強烈反轉,讓面容消瘦的趙佶猶如吃了興奮劑一般蹦了起來,幾步搶到朱璉面前,將信扯了過來細看。
鄭皇后也是連連發問,“璉兒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母后,有一個商人叫蔣濤,是種彥崇的朋友,由於前線軍費枯竭,萬般無奈之下,種彥崇便令蔣濤來東京賣白練,用所售之資去解前線燃眉之急。”
梁師成也露出了笑容,“對,對,確有此事,奴家還奉太子妃之命,拿了些白練讓宮內太監們購買,以換些銀錢。”
朱璉向梁師成微微一屈身,“多虧總管相助,近日總算湊齊了幾萬貫,正準備送到前線犒賞有功將士。”
“怪不得璉兒你現在隻穿白練做的服飾,原來你也是偷偷資助前線的戰爭啊!”鄭皇后恍然大悟,眼神中對朱璉的溺愛又多了一分。
趙佶終於看完了來信,又反覆細讀了一遍,這才輕松將信交於皇后,面容中浮現出愉悅的笑容。
“哈哈哈哈。沒想到種彥崇這小子還真有能耐,生生將此局扳了回來,真是我大宋朝的福將!”
看著梁師成, 趙佶快活地說道,“李綱、耿南仲、唐恪和宇文虛中已經從前線返回,好消息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傳遍東京。”
殿內之人自然齊聲為官家賀。一時間昆玉殿中的燭火也在喝彩聲中開始集體跳起舞來。
“太子做得很好,非常好,他在容城主持大局,竟然將遼國嚇得躲進雄州不敢出來。”趙佶早忘了剛才那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大聲表揚起趙桓來。
趁著官家高興,鄭皇后笑著對朱璉說道:“哀家這次壽宴,不僅要辦,更要大辦,以此來鼓舞東京民眾的士氣,傳令后宮各嬪婦,這次一應服飾,必須全是白練所製,不得使用其它材料。”
趙佶一聽哪肯示弱,“這批白練除皇后所用外,其余的朕全部收購,到時得勝之師回朝,朕率文武百官在宣德門前迎接,也都穿上白練所作服飾,這種盛況必會在史書上留下燦爛的一筆。”
昆玉殿快樂的笑聲繞梁不止,漸漸這份快樂飛出了昆玉殿,飛出了延福宮,飛遍了東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