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一片寂靜,就見公主響亮的聲音響起,“好。”
耿守忠一聽公主都回答了,隻好率著眾將軀身齊道,“遵將軍號令。”
澤州城開始忙碌起來,每天隻開西門,並且都是半夜開門,根本不給城外難民一絲進城的機會,難民們只見有不少大車裝著東西向神山而去,有好奇者四處打聽,才知道耿城守估計澤州城小,很難守住,於是將很多物資轉移到神山。
神山有幾百士兵開始修建工事,所有的人都看出來,耿城守是想讓神山與澤州互為犄角之勢。
只是有不少人還是存著很多疑問,毛之不存,皮將焉附?要是澤州被攻下,神山不就是個死地嗎?四面一圍都不用打,勝負已然明了。
不過隨著局勢一天天的緊張,所有人都在忙自家之事,在大多數遼人心中澤州城必定是守不住的,什麽戰法、謀略也沒撒區別,懶得再操那份心腸。
於是澤州城不少的商賈地主開始變賣地產和房契,變現成金銀,一來便於隱藏,二來戰亂時隨身帶點金銀以備不時之需。
而還在澤州之前的榆州,更是亂成一鍋粥,南下通道被封鎖過不去,大多數士兵與平民便選擇向西而行,畢竟大遼的天祚帝還在西邊,總能給這些不願投靠女真的遼人一絲希望。
榆州城內的一座酒樓內,彥崇正和武松快意地喝酒吃肉。
看著樓上湧動的人潮,彥崇抓起一塊羊排,用嘴扯下一溜精肉,臉上頓時現出滿足的神情,嘴角那油珠珠則毫無風度地流淌下來。
“大郎,怪不得你不帶公主前來,敢情是怕被嘲笑。”一旁武松也吃得滿嘴流油,吐詞都有些含糊不清。”
“雲聰,不要束拘,我們來這裡是求財的,不是行軍打仗,暫時可以不用考慮軍法。”
彥崇對著一旁的年青後生說道。
楊雲聰是楊家嫡傳中的佼佼者,一手楊家祖傳槍法也有了六七分火侯,雖天賦不及楊再興與楊志,在同齡人中也算是難能成貴。
愛屋及烏,彥崇準備扶持一名楊家雲字輩的後起之秀,經過考察後便選定了楊雲聰。
楊雲聰出身將門,從小管束極嚴,彥崇與武松那種江湖習性他卻是做不出來,聞言只是笑了一笑,依然是正襟危坐,只是品品酒,卻不大口吃肉。
彥崇搖頭笑笑,正準備開口,卻聽樓上台階響起了腳步聲,這才將話打住。
上來是三位榆州城最有名望的商人,為首者姓蕭,聽說和蕭錫默有著不輕的關系。
“這位就是種大郎?”看著如此年輕的後生,那蕭姓商人眼神閃爍起來。
“當然是如假包換。”彥崇一副紈絝子弟的作風,即不起身也不行禮,嘴裡不停和羊肉較著勁。
三位商人互相閃過懷疑的眼神,卻見那少年吃著羊排,想必是吃的太投入,手上一用勁。
“啪。”的一聲脆響將手上羊排掰成了兩段。
“聽說骨頭可是能補鈣的。”少年自言自語說道,雙手一用力,將手中那塊骨頭直接捏成了一堆骨灰盛在盤中。這才招呼三人道:“這樣吃了絕對補鈣,三位生意做的這般大,也要注意保養身體才是。”
三人見到那一堆骨渣,眼中都閃過震撼之色,自然知道少年露這一手,借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大郎,你果真要在榆州買房?”蕭姓商人再次確認道:“現在兵連禍結,十室九空,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房子,女真人講究是不論官職大人,搶到就歸自己,所過之處可是雞犬不留啊!”
彥崇終於吃完羊排,將嘴手隨意抹了一抹,
“對啊,所以活的東西現在都不靠譜,還是搬不動的東西好啊!”“可是女真人一把火把房子給燒了,如之奈何?”
彥崇毫不在意的說道:“做生意哪會沒有風險呢?實話對你們說了吧,我手上的銀子實在太多了,松亭關一封,出不去啦!女真人一來這些銀兩都不是我的了,所以還不如換成房子。”
蕭商人疑惑地問道:“大郎可以往西走啊?”
彥崇神秘的伸過頭來,輕聲說道:“蕭奉先不待見我,我可不敢去鴛鴦濼。”
三位商人露出了然的神情,那蕭商人從懷中拿出一疊房契,“這些都是賤買的房契,榆州居民都有朝不保夕的感覺,所以收購房屋非常容易,價格自然也是十分低廉。
彥崇接過來細細一看,將房契遞給楊雲聰收好。
“小爺我做生意就求痛快二字,銀子我已經帶來了,就請三位點收。”
看著一箱箱的銀子, 三位商人眼中發出精光,彥崇見狀暗暗發笑,嘴裡卻說道:“如果還有要賣房的,還請三位一並收了,小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武松在旁不由腹誹起來,“這些銀子都是文川公主在燕京時幫你積攢的,跟著你大郎這幾個月,俺就只見你花錢,沒見你賺錢。”
談完生意送走三個商人,彥崇伸了一個懶腰,“榆州事畢,我們也該回澤州了,這裡的地契你們也看看,每人挑上一座好府第,以後在裡面養上幾十個小娘,不亦快哉!”
看著臉色通紅的楊雲聰,武松剛想開口,卻見樓上行人們亂跑了起來,一聲聲的大喊響了起來,“中京城破,金人已經向榆州殺來。”
樓上三人對視幾眼,彥崇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本想再多收些房子,看來戰火就要燒到澤州,收拾東西,咱們即刻就走。”
……
大肆收購榆州與澤州的房子,在這人心惶惶之時,不僅便宜,交割起來也非常迅速,東、西路先鋒軍都頭以上職務彥崇人人送了一套,一時間大家心情都很愉快。
只有嶽飛堅辭不受,彥崇卻不理他,將房契交給了王貴,然後率領赤焰軍主要將領上了神山。
站在神山之上,望著北面煙塵滾滾,彥崇轉過身來面向眾將,“諸位,女真凶猛,中京失守,澤州即然是南北要衝之地,女真必遣大將前來,我們這第一仗要打得漂亮、打得堅決,只有把女真打趴下了,才能激起常勝軍與遼人的鬥志。”
楊再興嚼了兩下草根,“常勝軍就不必指望了,血戰還是得看我們西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