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的約定上報後,點將台上的大佬們也來了興致,紛紛起身,到要看這兩名年青後生能射出什麽花樣。
卻見姚平仲深吸一口氣,然後吐氣開弓,凝神良久右手松弦,那箭“嗖”的一聲,直向一棵柳樹而去。
垂柳依依,在微風吹拂下搖擺不定,那箭穿楊而過,眾人只看見一截斷柳,在風中悠然落下。
“好!”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吼聲,百步穿楊平時只見於書中,今日親眼所見如此神技,頓時引爆整個校場。
面帶矜持的收好弓,姚平仲看向少年,微笑著說出一個字。
“請。”
點將台上姚古看著二種臉上的表情,心中興奮不已,百步穿楊!養子總算扳回了一局。
種師道點點頭,看向姚古。
“令郎神技如此,果真是我西軍之幸,它日陣前,點殺敵酋,還要看令郎神威。”
姚古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掩飾不住,不停的連連點頭稱是。
校場內的讚歎聲,沒讓彥崇心裡有半點的波動,卻引來天空中一行飛雁,好似也在低頭看著地上的盛況。
雁南飛,雁南飛,雁叫聲聲心已碎。
白袍少年有所行動,擎弓在手,從箭匣中拿出最後一枝箭,搭弓上弦。
隨著少年的動作,剛才還嘈雜喧嘩的校場驀然靜了下來。
眾人屏息看著少年。
有關心的、譏笑的、緊張的,還有一些是加油的。
靜!
靜的諾大的校場仿佛空無一人。
少年突然動了,身形向衝,猶如一道白光閃過,向場內奔去。
他要幹嘛?
所有人心裡都閃過一絲疑問。
卻見白色身形衝向監考官,眾人正不明所以,只見少年右腳在監考官的桌上一點,身形凌空飛起,白袍隨風而飄,猶如謫仙臨界一般。
空中少年左手猶如托泰山,右手宛似抱嬰兒,一箭射出。
雁鳴頓止。
雁陣大亂。
就見空中的大雁拚命撲騰著翅膀向高處飛去,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大向校場中掉落。
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小黑點移動著,不少人的嘴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枚雞蛋。
黑影掉落校楊發出“噗”的一聲響,眾人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卻見那監考官拿起那團黑影,向點將台飛奔而去,同時全校場的人都聽到一連串的大喊。
“一箭雙雕!一箭雙雕!”
“吼、吼、吼。”校場不約而同的響起了震天的呐喊,所有的將士敲擊著武器向這個神一樣的少年發出內心深處最崇高的敬意。
一箭雙雕啊!
養由基在世也不過如此吧!
小珠看的眼睛都紅了,直接飛奔而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將這份喜悅第一時間告之小姐。
入畫小嘴中塞滿著零食,一時之間驚訝的吞不下去,噎的臉色通紅,轉頭去看小姐,只見小姐也是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麽。
姚平仲張開的大嘴久久無法合上,看上去就如戲台中的小醜一般。
楊再興“撲”的一聲,吐出嘴裡的草根,面上露出一絲凝重,自言自語了一句。
“有點意思!”
“宿主,恭喜完成兩條主線任務,武力值加2。”
聽到系統的聲音,彥宗覺得這真是美好的一天。
......
延安府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校場演武結束了,
一個名字如慧星般在西軍之中升起。 種家種彥崇,一箭兩雕,前無古人!
種府晚宴進行的非常熱鬧,大佬雲集,讚美不斷,一席酒吃的彥宗是頭暈腦脹,看看不支,趕緊轉台到後院。
後院也是笑語歡聲,彥崇實在是招架不住,賴在老太君座位上,直接閉眼裝睡。
包氏心疼的著著兒子,卻又不敢叫人扶彥崇回房,老太君如何不知做娘的心思,直言不妨事。
熱鬧完了後院也開始傳飯,這才發現沒見楊雲嵐,直氣得楊老太君龍頭拐杖敲的叮當響,將入畫叫來一問,說是賽事結束後姚平仲約小姐出去了,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尹老太君心中不喜,自家孫子寶貝似的人物,又博得滿堂彩,在西軍中嶄露頭角那是遲早之事,現在每天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自己和包氏都快看不過來。
楊家雖好,但這兩位小輩看來有些互相排斥,何必一定要在一顆樹上吊死,自從相公打定主意要讓這寶貝孫兒進入西軍後,自己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為孫兒找個媳婦,趕緊生下重孫才是大事。
酒宴散盡,彥崇被扶回屋,小翠正打好熱水準備伺候大郎洗漱,卻見少年雙眼驀然睜開清透無比,哪裡有半分的醉意...
楊老太君一回屋,一連串的吩咐叫小姐過來,知道內情的下人們忙的雞飛狗跳, 終於把楊雲嵐請來了。
關上房門,屋裡就一祖一孫兩個人。
“雲嵐,你確定不中意種彥崇?而喜歡姚平仲?”
“奶奶,我......”
老太君龍頭杖一頓,“有什麽就說什麽,今天種家基本上把這訂婚之事推了,你喜歡姚平仲也不錯,那後生雖然武力比種彥崇差了些,也算得上優秀。”
“......”
楊雲嵐一聽種家把婚事推了,芳心沒來由的湧出一股酸楚。
難道自己是在意那個白袍少年的嗎?為什麽聽到這個消息,有種想流淚的感覺呢。
少年今天彎弓躍天的身姿,深深印入了自己的腦海,人家只是生氣他昨晚不來,使使小性子才和姚平仲吃飯的。
聽楊再興描述了比武時的那些經歷,對姚家委實沒有什麽好感。
老太君看楊雲嵐不說話,以為她同意了自己的猜測,歎了一口氣,揮揮手讓楊雲嵐下去,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自己是不打算管了。
“種彥崇求見老太君。”屋外有丫鬟大聲通報。
楊雲嵐猶如一片雲似的飄到屏風後面,老太君搖搖頭無可奈何。
“請大郎進來。”
種彥崇現在滿腦裡想的都是自己動身去東京前把事情安排妥當,哪裡會有什麽兒女情長的心思,大步走進來,見屋內僅有老太君一人,微微有些詫異。
“不知大郎深夜來房所為何事?”老太君以為大郎是來找楊雲嵐,心中暗暗歡喜。
屏風後的少女也覺得小心肝撲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