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灌下一杯酒,秦檜提出告辭,這帥哥見好就收,讓彥崇想報仇都沒了機會。
親自送秦大學士出樓,彥崇低聲說道。
“剛才那番活,使得彥崇茅塞頓開,北方用兵果真是一條妙計,要是太子來監軍,收復燕雲十六州的絕大功勞…”
“喔,大郎對北方用兵這麽有信心?”
少年呵呵一笑,“天祚帝連守戶之犬都算不上,在彥崇心目中就如秋後的蜢蚱一般。”
這話一出,秦檜眼睛就亮了。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太子這條線,很不錯呢,因為有這個秦大學士。
哼著歌兒回到東樓,彥崇剛準備向三樓戲台上走去,就聽一聲嬌喝。
“站住。”
小萌新放下書本走出雅間,一把捉住彥崇拉進了房間。
“來、來、來,我們也玩一把色盅,聽說你剛才輸給秦學士了,應該很笨。”
彥崇怎麽會在小娘面前怯戰,來就來,誰怕誰。
一眾人都圍過來觀戰,好奇誰能獲勝。
這次運氣不錯,三個一,一個六。難得搖到好牌,穩贏了。
看著彥崇露出笑容,小萌新和一群美女把自己那個色盅圍的嚴嚴實實。
“小娘子優先。”
小萌新也不客氣。
“四個六。”
這萌妹子是真聰明,一來就是六,自己要說就只能從五個開始了。
不過好牌在手,彥崇也無所畏懼。
“五個六。”自己手上都有四個六,彥崇心中並無壓力。
狹促地看了看少年,萌妹兒小嘴一張。
“六個一。”
小萌新這賭性才是奇大無比!彥崇冷汗都出來了,怎麽一個比一個猛呢。
這六個一把自己一把好牌瞬間就叫死,彥崇沒有辦法,隻好開盅。
自己三個一,小萌新三個一。正好六個一。
滿屋唱彩聲中彥崇隻得又灌了一杯酒。
正準備和小萌新血戰到底,我還不信了…
卻見劉琦跑了過來,“大郎,出事了。”
本來一台完美晚會,沒想到最後還出點麽蛾子,這讓彥崇心中極其不爽。
走出樊樓,道路上圍著一群人,氣勢洶洶手持棍棒,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這群人中間圍著一個中年將領,彥崇定睛一看,卻是韓世忠。
“一個大兵,敢對我家夫人無禮,誰給你的狗膽?”
“居然撞到我家夫人,把他給我打爛了。”
小廝們七嘴八舌一番亂嚷,手上棍棒也蠢蠢欲動。
旁邊幾位西軍將領氣憤不已,想要說話卻被韓世忠揮手阻止。
彥崇背負雙手,在人群中看著中間那位搖著扇子的主人。
蔡攸!
感受身後的燥動,彥崇低說了一句。
“你們別動,我自有計較。”
原來晚會陸續散場,韓世忠今晚酒喝了不少,腳步輕浮起來,出門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娘,正準備道歉,那小娘得理不饒人,張嘴便罵了起來。
那是蔡攸小妾,因容貌秀美,又會曲意奉承,很得蔡攸歡心,出身也是東京望族,生性專橫跋扈,連蔡攸正妻都讓她三分。
蔡攸今日不曾得到彥崇相邀,聽見東樓歡聲笑語,心中本已不快,見有軍將撞著自家小妾,哪裡肯依,正好出出今晚悶氣。
有了蔡攸支持,那小妾罵的更加難聽,韓世忠開始也忍氣吞聲,
後來見那小妾罵自己爹娘,這讓重視孝道的韓世忠忍不可忍,還了幾句嘴,還沒動手,那蔡攸府上一群小廝就圍了上來。 彥崇這才注意人群最中央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少婦,那身材當真不錯,五官本來蠻漂亮,然而嘴裡吐出來那些汙言穢語實在是大煞風景。
蔡攸在一旁搖著扇子並不阻止,面露微笑顯得彼為得意,韓世忠雙拳緊握,卻在竭力控制情緒。
彥崇微微一歎,想那少年韓世忠何等孟浪之人,在西軍呆了十年,也變得理智起來,銳氣雖在但不顯露於外,養氣功夫也大有長進,此人以後可是與飛哥並列的名將呢。
“你們西軍,盡是一群蠻夫,懂什麽陽春白雪,還跑樊樓來附庸風雅,真是笑死人了。”
小妾那張臭嘴還在不停蠕動著。
“你罵我就行了,別罵西軍。”人群中傳來韓世忠憤怒的喝聲。
可惜那聲音剛剛響起,馬上被更大一群噪聲淹沒,蔡府人見其還嘴,棒棍舉起正等動手。
“住手。”
卻見一位白袍少年微笑著走了過來。
前面那名小廝見是面生少年,仗著自已身材魁梧,卻是不肯讓開道路。
那少年速度不減徑直走來, 兩人一撞,其中一位便飛了起來。
蔡攸眼角縮了縮,種彥崇出現,不是什麽好兆頭,難道他看出來自己想破壞他們的歡樂氣氛?
彥崇心裡卻暗暗高興,秦檜北方用兵的建議,象一粒種子,已經在少年心中發芽。
搶錢、搶馬、搶男人。
最怕就是官家會讓童貫或蔡攸出任宣撫使。
童貫那廝傷就算好了腰也難以站直,不可能再現往日那高大威猛形象了,有自己在估計不會再來西軍,而這蔡攸卻不知道自己的歷害。
有些事,聽說和親身經歷是兩碼事。
女人,今夜你就是那隻雞。
韓世忠見大郎走過來,知道大郎要為自己出頭,權衡一番後退到一旁。
那小妾見有人來,叫罵聲更加帶勁。
“你們西軍個個都象種老兒那般土氣,吃的是饃,穿的是布,東京城豈是你們這些鄉野村夫呆的地方。”
蔡攸嘴巴已經張開,想喚回小妾,反正今晚借韓世忠之事指桑罵槐,也算燥了西軍臉皮,見好就收。
但他看到少年臉上那淡淡自若的神情,突然間心有不甘,鬼使神差又將嘴閉上。
“你如此辱罵西軍,可曾想過沒有西軍戍邊,你能在東京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嗎?”
那女人一聽有人接話,轉過頭看向少年,雖覺這人長的不錯,但比起相公還差上一線,又聽他為西軍說話,頓時怒氣更甚。
韓世忠見大郎替自己挨罵,眼見那婦人越來越毒,心裡煩躁起來,幾次想張口,都被少年用眼神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