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方接近到還有三五百米時,梁山這邊開始加速,只要能撞上官軍樓船,登船作戰就會佔極大優勢。
雖然是外行,彥崇也大體知道,古代水戰無非就是遠距離靠弓箭,近距離靠登船作戰,還有就是憑借大船的體積來撞沉對方小船。
這個時代別說什麽火箭,象電視裡那樣滿天火箭將曹孟德八十三萬人馬燒的只剩三百騎去走華容道,那就是扯蛋。
弓箭才能射多遠?再綁上燃料點著火,那箭頭這麽重還有什麽準星可言,還能射多遠?只怕你還沒射到敵人,敵人箭雨就落在你頭上了。
古時船上基本上都有簡單防火措施,火箭少了效果不會很好,何況誰這麽有錢,造出幾十萬枝箭來射,射完都沒辦法回收,全部燃成灰燼。
無論古今中外,戰爭打得都是銀子,用小船裝引火之物在水戰中常用,用火箭那都是演義中場景。
彥崇和小萌新都是搶字當頭的理念,沒收獲那是萬萬不能輕易開戰。
還記得當年水滸傳演的是派幾百士兵下水把高俅的大船全部鑿穿然後輕松獲勝。
這就更加扯蛋了,一個人在水裡能閉氣多久?船底有多厚?船在行進時你游泳能跟上嗎?就算你拿的是倚天劍、屠龍刀也不行啊,不然造戰船還有鳥用,花這麽大的精力,被幾個人就鑿沉了。
彥崇見五隻大船打橫後,不由面上失色。
“明輪船!”
四周眾人見這少年面露驚容,不禁都好奇起來,這少年之前表情一直是非常淡定。
“拍杆!一定是拍杆!”
彥崇喊出這句話,周圍諸人聽得是一頭霧水。
“宋頭領,下令讓水師撤回吧,不然會損失慘重。”
少年對著宋江說出這番話,四周卻無人附和,而宋江偏頭看了看少年,臉色盡是狐疑之色。
“胡扯,阮氏三雄是我梁山水師統領,在水中如履平地,官軍怎麽會是對手?”
李逵被一記老拳打得半天才緩過氣來,這時抓住機會,不禁大聲吼了起來。
少年見宋江將頭轉了過去,便也不再言語,看到燕青剛想張口安慰自己,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
“仔細看下去。”
看著梁山軍開始加速,官軍中央樓船上的旗語開始亮了出來,一時間五座樓船開火了。
少年眼角猛縮,這麽遠的距離,那是床子弩的射程!
床弩是怎麽擺上戰船的?有這種利器,梁山泊還怎麽打!這可是將當年大遼第一名將蕭達凜射殺的神器。
果然,一輪箭雨下來,那床弩巨大的威力,不僅把梁山水軍射的人仰馬翻,不少小船的桅杆也被射斷,山頂上一眾人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梁山水軍頂著床弩的齊射拚命向五艘大船發起衝鋒。
“看。官軍的小船向兩邊包抄過來了。”張立也看得緊張無比。
“無妨,只要阮家兄弟接近對方旗艦,將其拿下,對方沒有指揮自然潰敗。”吳學究聲音中透出一份平靜。
雙方繼續接近,官軍好似並不在意將旗艦暴露在敵方攻擊之下。
“敵人指揮果然是個蠢人。”
“拿下旗艦沒了指揮,我梁山水軍就可以砍瓜切菜般將這些狗官殺乾淨。”
聽著四周頭領們熱烈評論,彥崇卻將雙拳緊握。
這絕對是個陷井!
死上一些人彥崇並不心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是怕阮氏三雄折在這裡,
彥崇想著以後在黃河邊上與女真必有殊死一戰,這阮氏三雄也許能派上大用場。 官軍旗艦上再出旗語,頓時一片石頭又向梁山水軍射去。
“七梢炮!”
這是一種輕型投石車,將它放置在戰艦兩側,可以將威力發揮到最大。
五艘明輪船緩緩向後退去,感覺是想逃跑,樓船上弓箭也開始了齊射。
在這樣暴風驟雨的打擊中,梁山水軍損失慘重,幾艘海鰍大船還好,七八艘小船已經橫在湖中沒有再戰之力,余下的二十多艘則悍不畏死地繼續衝鋒。
“快了快了,就快靠進敵方旗艦,只要靠上去就能勝利。”山頂上一眾頭領仿佛身臨其境,不停為水軍加油。
也有人注意到官軍的包抄,但大多數頭領對攻擊對方旗艦更感興趣。
彥崇微微一歎,不再觀戰,趙氏兄弟的戰法自己已經看出來了,就是劉裕卻月陣的水戰版,梁山水軍輸定了。
見這少年自顧離開,一眾頭領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湖面戰鬥出現了驚人變化。
就在梁山水軍接近這五艘明輪船時,那船上懸起的拍杆猛然下砸, 每個拍杆頭部都放上巨石,順勢拍下,整齊劃一,猶如一記鋼刀揮過。
梁山水軍大小船隻就如被鋼刀劃過脖子,鮮血頓時染紅了湖面,好幾艘船讓巨石砸得粉身碎骨,被官軍近距離神臂弓掃射,山頂眾頭領終於響起了尖叫聲。
“撤軍,快撤軍。”
宋江狂吼著下達了命令。
可惜晚了,卻月陣威力顯示出來,梁山水軍衝得太猛,已經陷了進去,那五艘大船上的拍杆再起,就如一排排巨斧,凌空下斬。
床弩、拍杆、七梢炮、神臂弓這一套攻擊組合,在這個時代和航空母艦沒什麽區別,梁山水軍的船只在拍杆上巨石的肆虐下在破碎、在斷裂、在沉沒。
而官軍那些小型戰船,只是靜靜將梁山水軍圍住,並不動手,觀看著五艘明輪船痛快殺戳!
越來越多的頭領看不下去離開了山頂,而宋江沙啞的嗓音在山風中顯得是那樣無助。
“撤軍,快撤軍…”
楊志正在巡邏,聽到山頂上頭領們驚叫聲,也就抬頭看了一眼,僅僅是一眼,便繼續帶著小隊人馬向山腰前行。
“站住!”
楊志一聽本能停住腳步,抬眼看卻是剛才那位少年。
“你們繼續巡邏,本頭領找楊志有點小事。”
巡邏隊知道這是二龍山頭領,也就聽話下山去了。
“我們也去山下走走。”
少年一把拉過楊志,不由分說拽著前行,“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何必這麽生份。”
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