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奎就是一隻老狐狸。
陳耀祖在試完短槍之後,又回了北校場,他要繼續親自對這幫人進行訓練。
可還沒等訓練結束,袁二就找了上來,說是袁大人又帶著酒食到了陳家,要和陳耀祖開杯暢飲,讓他趕緊帶著袁詠怡回家。
暢飲個逑!這隻老狐狸肯定是又有什麽事情想算計自己!
陳耀祖對此心知肚明。
不過他畢竟是袁詠怡的父親,自己很多事還要依賴於他,陳耀祖還是不能把他得罪得太狠,於是在跟葛新峰交代了一番之後,就帶著袁詠怡往家走。
“你家老袁就是一隻老狐狸!”陳耀祖忍不住跟小蘿莉抱怨起來。
袁詠怡似乎很高興聽到陳耀祖吃癟,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此陳耀祖毫無辦法。
不過高興的事情還是有的,袁二向他匯報起這一天的進展來。
“張喜地的傷勢已經無大礙了,今天下午已返回上合村靜養。”
“給陳老爺提親的事我已安排妥,明天即有媒婆去上合村張家上門提親。”
“招人的事也已經開始啟動,張喜地的傷還沒好,但他的兩個工友卻主動要求幫忙,已開始去碼頭幫忙發動,張老漢也表示上合村那邊有不少青壯婦孺都可以幫忙。”
陳耀祖稍微松了一口氣。
因為袁雲奎出么蛾子,導致陳耀祖在私兵這塊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現在應該有望解決一部分了。
幾人很快就回到了陳家。
喝酒果然是幌子。
袁雲奎所謂的帶著酒食,酒倒是帶了好幾壇,可菜全部是生的,什麽豬肉羊肉牛肉生蠔海鮮之類的倒是帶了不少,可全都要等著陳耀祖來烹製。
最過分的是,他還帶著幾支已宰殺好的雞,說是想品嘗傳說中的美味富貴雞。
我真是欠你的!
無奈之下,陳耀祖隻好先動手處理起食材來。
好在袁二對這些已經慢慢熟悉了,袁雲奎又帶了兩個幫忙乾活的家丁,於是生火、挖坑、和泥這些粗活就不用陳耀祖動手了。
袁雲奎果然不僅僅是來喝酒吃肉的。
晚宴還沒開始,陳耀祖還在忙著準備食材的時候,這貨就守在一邊,開始試探性地問了起來。
“耀祖啊,你現在多久能生產一支新槍啊?”
陳耀祖心裡一咯噔,心想這貨果然看出了一點門道。
這就是老狐狸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其他人今天眼裡只有只有陳耀祖那精美的新槍,而袁雲奎卻盯上了陳耀祖的產量。
最關鍵的是,他在人多的時候還能憋住不問,直到晚上才以飲酒的名義來打探消息。
不過想想也是,他才把工匠交給陳耀祖才幾天功夫,陳耀祖卻接二連三地一連拿出了三支新槍,這個速度真的是快得不可思議啊!
由不得袁雲奎不動心。
要知道他手裡可是也有新式火槍的圖紙的,可問題是效率上不去,就不能變成錢啊!
不行,他的貪念要毫不客氣地挫掉才行,否則養成啥好處都想伸手的壞毛病就不好相處了。
因此陳耀祖冷冷地說道:“老袁啊,你又開始不厚道了啊!”
“怎麽啦?”
“不該打聽的事你還是少打聽,否則我就會認為你是想把手伸到我的碗裡來搶飯吃了。”
陳耀祖這話說得真的一點都不客氣。
袁雲奎暗叫不妙。
因為他想起了這小子白天說過的話:誰要是亂伸手,
我就把手打斷,去他家放黑槍之類的。 依這小子的脾性,真的有可能做得出來啊!
於是袁雲奎訕訕地說道:“我就是有點好奇而已。”
陳耀祖說道:“老袁啊,我跟你說幾句心裡話。我這人跟我家老陳不一樣,我喜歡交朋友,但我不喜歡被算計。朋友對我好,那我會對他更好,但誰要是算計我,我就會十倍百倍的算計回去。”
“所以你準備怎麽樣跟我相處,你最好考慮清楚。”
袁雲奎叫苦不迭。
他確實感覺到了這小子真的跟陳青雲不一樣,非常的難纏,而且也鬼精鬼精的,什麽事一看就透,真的不好忽悠。
於是他笑著說道:“當然是跟你做朋友啊,你看,我今天不是帶著酒食來了嗎!”
可陳耀祖還是沒有放過他。
“老袁你就是嘴上說得好聽,很多事你做起來卻不厚道。”
不等袁雲奎反駁,陳耀祖開始舉例了:“就以練新兵來說,我原本是想讓你送一些青壯後生過來,我好給你打造一隊以一當十的精兵出來。你倒好,給我送來了一批兵油子來考驗我。”
這事袁雲奎確實不好反駁,但他可以挑刺:“以一當十?不可能吧!”
“不可能?一個月之後見分曉吧!一個月之內,我帶人幫你把曾廣文這夥巨寇連鍋端下給你看看。”
“就你現在帶的這幾個人?不可能!”袁雲奎使勁地搖頭。
袁雲奎當然是更加的不相信。
要知道,近十年來,曾廣文一夥以打遊擊的方式,一直在為禍東莞、惠州、新安一帶,這十年來乾下的大案幾碼有幾十宗,手上沾滿了鮮血。
為保一方平安,袁雲奎曾多次帶兵圍剿過這一夥巨寇,可交手了好幾次,不僅沒佔到啥便宜,甚至還吃了不少虧。
這夥人最難纏的地方在於,雖然他們人數不多,總共不超過50號人,卻都是精兵。而且每次打不過就跑,跑掉之後就隱姓埋名、改頭換面以老百姓的面目出現,會老實上一陣子。
等防衛松散了,這夥人又會聚到一起,時不時乾上一票大的,讓官兵們防不勝防。
這麽多年來,袁雲奎連曾廣文這夥人的老窩都沒有找到,唯一的收獲還是上次陳耀祖帶著去文府接收到了一部分匪眾的屍首。
現在陳耀祖竟然說要把這夥人連鍋端,而且還只有30個兵油子加十幾個少年的人馬,這叫袁雲奎怎麽相信?
唯有站在一邊的陳青雲沒有說話,知道兒子底細的他在想:說不定這事還真有可能。
對於袁雲奎的質疑,陳耀祖也是懶得多做解釋,他冷冷地說道:“信不信由你,咱到時以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