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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縱橫之涼州辭》六十八、書生亦有浩然氣
如嚴師所料,在郭汜主力大軍盡數抵達城下的第二日,慘烈的攻城戰開啟了。

 郭汜的三萬人馬悉數兵臨城下,對於安邑的態度更是勢在必得,各種攻城器械雖然沒有完全趕製打造出來,但銳氣正盛的郭汜還是信心滿滿,徑直指揮麾下大軍,對安邑城發動了進攻。

 一大早,金鼓之聲就響徹了軍營的各個角落,大批歩騎湧出所形成的狂潮裡,如林的長矛密密麻麻指向天空,甲士身上的鐵甲陣陣作響,上萬人馬列陣的聲響震動四野,動靜早就驚起了安邑城頭上守卒的主意。

 城頭上,守城軍吏的令旗開始搖動,刺激耳膜的金柝之聲也急促響起,吏士在各段城牆上奔走傳令,弓弩手則早早進入到了垛口之間劍拔弩張,城牆上下還有諸多被征召起來的民夫的身影出現,他們正在吏士的指揮下,匆匆忙忙地往城頭輸送更多的箭矢、藺石、滾木等守城器械。

 閻興站立在聳立城門樓上,目光遍及城外的郊野,他已經看到了城外敵軍各個方陣逐步到位,各類攻城器械也被小心翼翼地推出了營外,但城外的敵軍並沒有急於立即進攻,而是在各個方陣的正中間分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來。

 看來,城外的敵軍在攻城之前,還有其他伎倆!

 關注到這一點的閻興,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兵臨城下,他對於城外敵軍的一舉一行,都格外地感到被動。

 在閻興被動、焦慮地關注下,城外敵軍的軍陣中一片鼓樂之聲喧囂響起,分出的大道之中,慢慢湧出了一股灰暗的洪流,郭汜統帥的大軍精銳歩騎列陣而出,人馬雄壯,堅甲利兵,再配上雄渾激昂的軍中鼓樂,煞是一番囂張的氣焰!

 不過,引起閻興注意的,還不是郭汜中軍的精兵,而是在陣前緩緩駛來的一輛戰車。

 戰車上,站立著一個禦者,此外戰車樹立的的旗杆上,還綁著另外一個人,有兩名騎兵策馬在戰車左右兩側護衛著,謹慎地望向了城頭方向。

 閻興的眼睛微微眯起,從變得狹窄的視野中,他看清了逐漸駛近城下的戰車上的人。

 是鄭多!

 閻興心中咯噔一下,臉龐上的表情瞬間複雜起來。

 安邑獲悉,之前在解縣一戰中,守城的吏士面對眾多凶悍的敵軍,不計生死,奮起抗擊,直至城破人亡,甚是慘烈。

 雖然兵力微弱的解縣沒能夠擋住郭汜大軍,但至少也一度遲滯了郭汜大軍的推進速度,因此留守安邑的文武,在念起解縣令鄭多時,都是惋惜壯之的。

 只是沒有想到,鄭多竟然沒有死在敵軍的手中,而且還被郭汜俘虜、押解到了安邑城下,

 礙於距離,閻興並不能夠仔細了解到鄭多臉上的神態、身體的狀況,但不消思索,單單看到鄭多被綁在旗杆上奄奄一息的樣子,閻興就知道他被俘之後,恐怕是遭受了超乎想象的折磨。

 這也使得閻興在內心猶豫起來!

 敵軍將鄭多綁到陣前想要怎樣?莫非是鄭多已經熬不住酷刑凌辱,不得不向郭汜屈膝投降了?

 若真的是敵軍用來勸降、動搖軍心的伎倆,那自己應該怎樣做?

 是下令射殺,還是?

 閻興在下意識之間已經暗中攥住了拳頭,他暗暗決定,待會要是鄭多一開口就是勸降的話語,他必須毫不猶豫,鐵面無情地下令將他當場射殺。

 這些時日,日夜巡視、加固城防的閻興比任何人都清楚,守城最主要靠的不是堅固的城牆,而是堅毅的人心!

 眾志成城的話,除非是戰至最後一人,否則一座城池的抵抗絕不會停息。若是人心渙散的話,那不消說,只要有一員敵軍成功站上城頭,那城頭上的守卒立馬就是土崩瓦解之勢。

 閻興絕不能夠讓任何人,再次動搖那些堪堪穩住,還不甚堅決的守城將士的內心。

 車馬轔轔,戰車在眾人眾目睽睽之下,已經抵達了護城河邊上。

 因為閻興遲遲沒有下令強弩射擊,因此到了這個時候,城頭上有些將士,也很快就認出了這是被俘的解縣令鄭多,雖然城頭上的守卒沒有當即發生動搖,但認出鄭多的將士,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得跟閻興一樣複雜。

 “鄭縣君,事已至此,但願你莫要讓我親自動手。”

 閻興慢慢接過了身邊守卒的強弩,在心中默念道。

 打破這種沉重的沉默氣氛的,首先是護衛的騎士中的一名。

 他扯開嗓子,望向城頭上大聲呼喊:

 “城上二三子,王師已至。還不速速擒拿元凶,下城拜降,如再抵抗,破城之時,絕無輕赦。前日已有解縣令鄭多頑抗被俘,脅從之徒,盡皆城破人亡,鄭多,你還不戴罪立功,快快勸降!”

 喊話的騎士明顯是郭汜軍中你的一名軍吏,在向城頭上的守卒喊完話之後,他很快就將手中的馬鞭往戰車上的鄭多的身上招呼,催促他速速開口勸降。

 馬鞭加身帶來的皮肉痛得鄭多無力地叫出聲來,這些日子所受的傷痛,在這個時候又悠悠地開始重新刺激他的神經,使得他原本就血汙滿面的臉部劇烈扭曲,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了。

 “死奴,速言!”

 咒罵催促的騎士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馬鞭抽打空氣發出的清脆聲使得鄭多的身軀不禁微微寒戰起來。但當他艱難地抬頭望向安邑的城牆時,看到那城頭上影影綽綽的人影,還有兵甲反射的寒光時,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在被俘的這短短一段時日裡,他好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

 噩夢之余,回憶過往,就成了鄭多內心最後的慰藉。

 他還記得,自己跟閻行初入河東時,在絳邑城外遇上的那個須發花白、步路蹣跚的老丈,向他哭訴守絳邑長范鏞的苛政殘民,哀歎“我們小民的日子苦啊!”。

 他還記得,他和黃頗等人,跟著閻行滌清了吏治,隨後又跟著嚴師,創設了屯田事宜,跟著大軍剿滅了白波,平定了衛固、范先等大姓之亂,積功擢升,執政一縣之地,成為夢寐以求的俸祿千石的地方長吏。

 還有太守行春之時,一貫大鎧鐵甲的閻行,在安車中正襟危坐,細心叮囑他勸民農桑、廢除淫祠的政事。

 不同於過往的渾渾噩噩、案牘勞形,這幾載以來的人生閱歷,讓他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一股新生勢力給諸人所帶來的希望。

 一種如儒家先聖所言的,小到修身齊家,大到治國平天下的希望。

 因此,望向城頭的鄭多,出人意料地笑了。

 他奮力吐出了一口血沫之後,感覺又有一股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軀之中,他衝著城頭上的守卒嘶聲裂肺地呐喊起來:

 “二三子,平北將軍的歩騎大軍破虜歸來,已經到了北境,入寇賊奴須臾覆滅,萬勿輕信奸言,務必死守安邑,盡滅賊寇於城下,河東萬勝,萬勝——”

 鄭多這番激勵城中守卒的話語,顯然出乎了一同前來的騎士、禦者的意料,意識到出錯了的騎士憤怒地甩動皮鞭狠狠抽打鄭多,勒令改口。

 可鄭多這個往日裡最經不起拷打的書生俘虜,這一刻卻仿佛化身成了一個無所畏懼的戰士,任憑皮鞭加身,血肉模糊,也要喊完心頭醞釀已久的話語。

 “河東萬勝——”

 “發矢!”

 當閻興聽到鄭多不顧一切,在最後喊出的這一段泣血之辭後,內心心潮激蕩,眼眶中也有洪流傾瀉而出的衝動,他看到了鄭多備受鞭打,飽受煎熬,連忙揮手下令士卒放箭。

 頓時,城頭上有多支弩箭齊齊射向戰車方向,兩名早已被瞄準的騎士身上瞬間中了幾箭,哀嚎地摔落馬下,駕駛戰車的禦者想要轉彎掉頭,但身上只有一件皮甲的他更沒能挨住幾箭,就被射殺摔落車轅了。

 不過,郭汜大軍的軍陣之中也早有準備,看到己方出陣的軍士落馬,立即又衝出一隊策馬持盾的騎兵來,他們風馳電掣地飛奔到了護城河邊上,拉扯戰馬的,駕馭戰車的,救起傷亡的同袍的,七手八腳地掩護撤退。

 在諸多箭矢下,這隊騎兵風一般地來了又走,冒死將人馬戰車盡數撤到了城頭的強弩射程之外。

 城頭上一聲鳴金,箭矢也立即停了下來。

 中軍大陣前,郭汜親眼看到勸降失敗這一幕之後,他提了提韁繩,斜瞥了身旁的李儒一眼,臉色不以為然,繼而才轉眼看向戰場,鼻腔發出不屑的哼聲,冷笑說道:

 “呵,不降也好,乃公今日正要屠城滅軍。傳令眾將士,破城之後,財貨、女子任由取予,三日為期,擊鼓進攻!”

 隨著郭汜命令的下達, 進軍攻城的鼓聲開始在軍陣中響起。三鼓過後,大批背負、肩扛著土包、薪柴的輕卒踴躍向前,他們作為前隊,將為攻城的大軍填補溝壑、平整道路,以確保甲士、鐵騎,還有攻城器械的縱橫前驅。

 而在他們後面的,則是一排排攜帶竹柵欄的輕裝弓箭手,再到後面,是各式大型衝車、雲梯車、井闌等攻城器械,最後面,則是擔任攻城主力的步卒甲士,還有掩護軍陣的西涼鐵騎。

 不同以往對陣的白波軍、河東豪強,城外這些敵軍兵卒多是見過陣仗的沙場老卒,其中有些更是征戰多年的西涼軍,他們的軍陣緊密有序,首尾相接,不顯得浩浩蕩蕩,聲勢偌大,卻有條不紊地向城下堅定推進。

 眼見城外黑壓壓一片移動的軍陣,無形之間,令城頭上的守卒重壓之余,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城門樓上的閻興面如止水,再無半點雜念,緊緊盯著城外敵軍兵馬主攻的方向,命令從他口中堅決地蹦了出來。

 “傳令眾將士,據城禦寇,死戰!”三國縱橫之涼州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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