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朱衛便是要在蘇飛、甘寧面前演示一下床弩炮火藥箭的威力,還特別用了一艘舟船作為靶子。
如今一切都準備好了,很快在朱衛的示意下,那邊大江船上操控床弩炮的十幾個兵卒,便將弩箭瞄向了那艘舟船,點燃了火藥箭上的火藥導線。
“嘣……”
隨著床弩炮的弓弦震動,那支火藥箭便快速射出,帶著絲絲青煙,在空中飛旋之後,便釘在了那艘舟船之上。
“轟隆隆……垮噠……”
不多時,伴隨著一聲震耳的爆炸聲,那艘舟船居然被炸開了兩截,直接在江面上打著旋兒沉沒了下去,這一下可是讓甘寧、蘇飛兩人看的神色驚異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甘寧、蘇飛兩人自然能看出那邊船上射出的大弩箭要是落在自己的艨艟輕艦之上,肯定也能對艨艟輕艦造成很大的破壞,哪怕自己的戰艦上有生牛皮覆蓋保護,可畢竟也不是刀槍不入的。
只要有幾支這種大弩箭落在自己的戰艦上,哪怕是艨艟戰艦也不可能毫無破損,屆時必然會在戰艦上炸出幾個口子來,到時候江水灌入,不管是多好的戰艦,也得沉沒在江河中。
“興霸,蘇飛,二位可是見到了,此乃衛之匠戶營中研發新弩、新箭,其實還有一種弩箭,灌有火油,若是如此炸開,火油四濺,不知道二位的艨艟可能抵擋啊!”
朱衛可以看到甘寧、蘇飛兩人的神色變化,這次他讓王語嫣設計了這樣的水戰陷阱,就是為了能夠收伏甘寧,順帶加個蘇飛也可以。
所以他費這麽多的力氣,甚至將床弩炮展露給他們看,也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實力展現。
當然,那灌有火油的火藥箭之事,卻是有些吹牛了,畢竟這種火藥箭精準度不高,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射中一艘舟船般的目標,幸好蘇飛、甘寧不知道呀。
這邊甘寧、蘇飛又互相看了眼,眼神都的意思都很明顯了,這次賭約他們輸了,朱衛既然有這種水戰利器,他們的艨艟輕艦在這樣的境況下,根本就抵擋不住的。
“朱公子,吾等輸了,吾等願降,還請,公子善待吾等的兵卒,能讓興霸在公子軍中得展心志!”
蘇飛看了眼那邊架著床弩炮的船隻,最終還是願賭服輸,不過他的話語中似乎還有別的意思,隨著他的話語,他將手中長槊一橫,便要自刎而死。
“蘇都督不可!”
朱衛沒想到蘇飛會這樣做,急忙叫喊著。
那邊甘寧也沒想到蘇飛會這樣自盡,他慌忙將右手手戟抬起,對著蘇飛那邊拋了過去,隨後身子在原地倒退了幾步,驟然躍身便往蘇飛船上跳去。
甘寧本為江賊,自然極擅水戰,這種船上跳舷的戰術,對他而言也是常做的,只是現在甘寧的艨艟輕艦和蘇飛的艨艟輕艦距離有十來步遠,這可是有些挑戰極限了。
甘寧那一把手戟正好落在蘇飛手中倒握長槊的尾部,總算是將槊刃在第一時間從蘇飛頸部叉開。
繼而甘寧的驚人一躍,居然真的靠近了蘇飛所坐艨艟輕艦,雖然還差了一點點,可甘寧用左手的手戟一扣,正好扣住了船舷,甘寧一用力一拉,身子一個翻騰便上了蘇飛這邊的戰艦甲板。
隨後甘寧又是幾步便衝跳到了蘇飛所在的身位之前,直接按住了蘇飛還想拔刀自刎的右手。
“哥哥如何要這樣做,那豈不是讓寧也隨哥哥赴死麼!”
甘寧和蘇飛的關系確實很好,在私下裡也是以兄弟相稱的,這時候甘寧也不說其他的了,只是不願讓蘇飛自刎,若是蘇飛一定要自刎,他自然也不準備獨活了,這便是這年月的忠貞義氣。
“興霸,非是飛不願隨汝同投朱衛,只是飛乃荊州劉牧州所派江夏之都督,飛之家眷皆在襄陽,若是飛只顧自身性命,隻恐家中老小,皆會被劉牧州問罪!”
蘇飛歎了口氣,作為劉表派在江夏的釘子,劉表自然也會對蘇飛有所製約,那將蘇飛家小控制在襄陽,也就是遙控蘇飛的人質了。
“這……”
甘寧聞言也是無奈,只能轉頭向朱衛所在方向看去,那邊朱衛見甘寧阻止了蘇飛自殺,倒也是松了口氣,要不然這甘寧就算是投降了自己,心頭也會有疙瘩的。
所以朱衛在心頭考慮了一下,便又開口道,“興霸,蘇都督,可否來衛船上一敘,什麽事情終能解決的,若是蘇都督一定不願相投,待江夏戰事結束,衛便放蘇都督回去如何?”
朱衛方才確實沒想法蘇飛居然會自殺,如今想了想,反正朱衛看重的只是甘寧,就算是放蘇飛離去,也是沒什麽的,反而可以賣甘寧一個好,讓甘寧心生感激,這樣又是何樂而不為呢。
這邊甘寧、蘇飛兩人聽了朱衛的話語,倒也都愣了愣,隨後甘寧看著蘇飛道,“哥哥,既然朱公子都這般說了,想來也是不會強迫哥哥的,哥哥,吾等且一起去他船上商議,或許可將哥哥家眷從襄陽救出來,也為未可知!以這位新晉錢唐侯的手段,想來不是難事!”
“這……,也罷,那便過去一見吧!”
蘇飛聞言便也不再掙扎尋死,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尋死,只是方才一時間心頭意起,也就做了這樣決絕衝動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死了一次般,卻又少了這種心思。
於是兩人留下了兵器,便都換上了朱衛派來接運的小舟,通過了那處鐵索橫江的障礙,上了朱衛這邊的大江船,進入了船艙廳堂內坐下。
在這邊除了朱衛,倒還有王語嫣、穆蘭同在,朱衛讓人為甘寧、蘇飛擺了席案,送上了酒肉果脯。
“興霸,蘇都督,還請同飲這一爵,衛為方才之事,向兩位致歉!”
朱衛舉起了一爵濁酒,向甘寧、蘇飛躬身相敬,隨後一仰頭便將濁酒幹了。
這邊甘寧、蘇飛急忙也都舉起了酒爵,向朱衛回了一禮,便也都將濁酒飲下,繼而蘇飛有些尷尬的開口道,“還請朱公子見諒,方才飛之所為,實乃是不得已,飛之家眷皆在襄陽,若是襄陽劉牧州知曉了飛投於公子帳下,只怕家中老幼皆會受苦!”
“是啊,朱公子,可有什麽辦法,能讓蘇都督的家眷安然脫身麼?”
甘寧隨即開口問著,他的眼神盯在朱衛的臉上,顯然這似乎也是他對朱衛的一次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