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一早，莫然就與守望者一起離開了城市。城中生物也是不舍，卻沒有進行挽留，因為他們知道神使要去拯救更多的生靈。

雖然滅了一個屍潮，可是又有更多的地方遭遇了屍潮。

四人中，只有內瑟斯擁有超遠程感知的能力，可以感知到一定范圍內的死亡，但是僅在他的感知范圍內，就出現了五處戰場。

莫然依舊選擇了最近的戰場，周圍的環境仍是末日般的場景，這種沒有生機的環境，連荒涼都算不上。

四人都在默默前行，內瑟斯與瑞茲是一直如此，莫然則是因為所見所聞，從而使得心情十分沉重。

莫然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強大的屍潮，只是娜美口中的小角色，而且看守望者的樣子，也沒將喪屍當做敵人。

至於…娜美，她似乎正在想著什麽，只有這時的娜美，才顯得端莊淑雅。

只是想著想著，娜美臉上又浮現出調皮的笑意，瞬間將端莊淑雅蠶食一空。她只是一擺魚尾，就來到莫然的身邊，然後用法杖敲了敲莫然的腦袋。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除了戰鬥外，我還要經管傻大個和書呆子，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莫然揉了揉腦袋，無奈地說:“只是看見的東西，太過沉重了。”

娜美撇撇嘴，不屑道:“當你見過更加沉重和殘酷的事，你就會發現，你以前經歷的東西都不叫事。而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你成長的初期，去經歷這種沉重和殘酷。”

莫然忽然想起那個笑靨如花的容顏，隨即搖搖頭，說:“不！我早已經歷過最沉重的事情了，這裡的沉重與殘酷，只是讓我感到不適。”

娜美沒有去辯解，只是輕聲說道:“那只是你的沉重，而現在你所經歷的，是所有生物的沉重，也是這個世界的沉重。”

“我不是…救世主，所以我承擔不起世界的沉重。”

“但你無法否認自己的身份，做為夢想原族，這些沉重都是源於你們。”娜美幽幽歎了口氣，隨即又露出調皮的笑容。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知道這裡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麽?”娜美伸手指向地面。

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莫然答道:“不是因為虛空風暴的肆虐麽?”

“這只是表象。”娜美又指了指天空的裂痕，說:“真正的起因，是因為位面晶壁出現了裂痕，導致虛空滲入位面，繼而形成了虛空風暴。”

莫然難以置信地說:“這是…晶壁，這怎麽可能……”

娜美再次努力裝作嚴肅的樣子，以一副小學老師的姿態，教育著莫然:“有什麽不可能的?要知道幻想位面本就不可理喻，所以不要與物質位面混作一談。”

“晶壁都是由規則構成，但是你知道幻想位面的規則是什麽嗎?雖然在這裡也可以感受到各種規則，但是幻想位面的規則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夢想原族的幻想。”

莫然吃驚道:“我們的幻想?”

“是的，整個幻想位面都是由你們的幻想轉化而成，這不是規則，什麽是規則?”

娜美頓了頓，繼續說:“所以，幻想位面本身就是幻想位面的規則，既然如此，那麽位面本身為什麽不是晶壁呢?”

“因此在幻想位面中，不管是看見天空的斷裂，還是大地的破碎，其本質都是晶壁的損壞。”

莫然艱難地點點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娜美的話，因為在物質位面中，晶壁破碎和位面毀滅的概念完全不同。

“那麽你知道晶壁為什麽會破碎麽?”

莫然本想回答‘這是因為規則的變更’，只是莫然張了張嘴，卻沒將其說出口，因為他在虛骸獲得的知識，只是針對物質世界而言。

娜美也沒指望莫然能作出回答，繼續侃侃而談:“既然構成位面的幻想就是規則，那麽扭曲幻想，就能做到規則的變更，我們將這稱之為改變歷史。”

“因為幻想是一成不變的，所以位面在無盡的輪回中，所有歷史都是相同的，因此只要做到改變歷史，就能扭曲幻想。不過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們叫做‘歸無’。”

“歸無?”

這對莫然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詞匯。

“是的，歸無。”

娜美此時的表情，是真的變成了嚴肅:“幻想是內容的載體，如果沒有了內容，幻想就失去了意義。比如說，你會去想象一個什麽都沒有， 一片虛無的世界麽?”

“當你去這麽想象時，你就會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想。幻想位面同樣如此，它本身就是載體，而活在位面中的生物…就是內容。當所有內容全部消失，就是我們口中的‘歸無’。”

“你是說…他們要殺光這個位面中的所有生物?”莫然震驚得無以複加。

“當然，不然你以為這些喪屍為什麽會出現，你認為t病毒，會出現在無盡宇宙麽?”娜美恢復了百變的性格，並用懷疑智商的目光，打量著莫然。

經過娜美的提醒，莫然才醒悟過來。這些喪屍唯一的作用，就是滅絕這裡生物，因為它們根本離不開這個位面。

t病毒是幻想造物，同樣是不可理喻的存在，根本無法再無盡宇宙中存在。

因為無盡宇宙主要的運行法則，就是秩序與規律，所以就出現了規則，引導萬物的有序進行。

因此那些無序的、不可理喻的東西，根本無法再無盡宇宙中存在。

不！也有一些無序的、不可理喻的東西存在，那就是第五元素，這是生物與生俱來的東西，只要生物不滅絕，第五元素就不會消失。

至於…幻想位面，它雖然只是第五元素的產物，卻蘊含了太多的精神力，連無盡宇宙對此都沒有辦法，只能盡量去引導和同化。

相比之下，t病毒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根本無法抵禦無盡宇宙的底層規則。

見莫然有所明悟，娜美繼續說道:“t病毒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東西，是一種幻想造物，同時也是我口中的小角色。作為使徒，你將來會遇到更多幻想造物，與擁有幻想能力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