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很清楚,她本就沒打算今天來郭家探望郭聆思,而廖宜歡拉著她來也不過是臨時之行,范悅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這個時候會在郭家,但她身邊偏偏就帶著這鎮紙。【無彈窗小說網】
所以說,這白玉鎮紙原本是范悅想要送給別人的,卻是臨時起意又送給了自己?
馮喬想起范悅編排郭聆思和馮蘄州的那些話,又想起馮蘄州因為她喜歡,時常會四處替她收集鎮紙的事情。
她莫名的就覺得,那個范悅像是衝著爹爹來的。
馮蘄州如今在朝中權柄日盛,所以是范悅送這東西,是想要替范卓巴結爹爹?
郭聆思聽著兩人的話,忍不住皺眉:“這個范悅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兩人抬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郭聆思。
郭聆思性子柔和,極少會在她嘴裡聽到她說誰人不好。
郭聆思說道:“我以前是見過范悅的,那時候她性子驕橫,因為他哥哥身居高位的原因,身上總帶著股不容他人的傲氣,去年宮宴的時候,她還因為史家的女兒跟她衣服顏色一樣,背著人拿酒潑了史家小姐。”
那時候的范悅蠻橫的很,說話做事簡直跟那個昭平郡主有得一比,可是如今的范悅,卻是心性沉穩進退有禮,就連她故意諷刺了她幾句,她也能面不改色的保持笑容。
短短一年時間,一個人當真會變得這麽徹底?
如今的這個范悅給她的感覺,跟以前那個范悅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廖宜歡聞言開口:“我也不喜歡她,她笑得太假。”
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但是廖宜歡就是覺得,范悅笑起來的時候跟郭聆思和馮喬都不一樣,後者是由心而發,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心中溫暖,可前者卻是浮於表面,就像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讓人覺得她在笑而已。
馮喬聽著廖宜歡的話忍不住輕笑,廖宜歡的性子直接,不太懂那麽多的彎彎繞繞,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在看人的時候所很出現的直覺卻是比野獸還準。
她覺得好的,大多都不會太差,可她若是覺得不好的,那一定就是不好的。
馮喬拿過鎮紙,把盒子蓋上隨手放在一旁:“管她好不好,不喜歡不接觸就是,那個范悅如果真有什麽企圖,十有也是因為爹爹,不過爹爹對范卓觀感不好,他們如果是想要用這鎮紙就討好爹爹,怕是白費心思了。”
“那你還收她東西,不怕她纏上你?”廖宜歡瞪眼。
馮喬笑得開心:“她能怎麽纏我,難不成送出手的東西還要我回禮不成?至於這鎮紙,好歹也是極品白玉做的,回頭送去寶月樓換點銀錢,送去城裡施粥的地方,還能救幾個災民。”
“我這人最不願搶人功勞,到時候定會在善人冊上寫上范大小姐的名字,也算是給他們范家積德了。”
郭聆思和廖宜歡聽著馮喬這話,先是愣了愣,隨即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馮喬這也蔫壞了,這白玉鎮紙價值不菲,范家一看是就是用來討好他們的,馮喬倒好,轉手就賣了施粥了。
回頭范悅要是不提起這鎮紙也就算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如果范家兄妹當真是想要借這東西鬧出什麽名堂來,到時候那善人冊子扔臉上,怕是能氣死范家兄妹。
馮喬和廖宜歡在郭家呆了大半天時間,郭聆思有她們兩人陪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兩人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麻麻的,郭聆思身子還沒好,臉上又不能見風,還是郭夫人親自送的兩人出府。
等到了府門前,郭夫人才低聲說道:“卿卿,宜歡,謝謝你們能來看聆思。”
馮喬輕笑:“郭伯母可別這麽說,郭姐姐可是我姐姐,我不來看她看誰?”
“是啊,而且郭伯母府中廚娘的手藝可是比我家廚娘的手藝好多了,我今兒個可是大飽口福,我和喬兒還跟思思約好了,等過幾日再來,到時候郭伯母可別嫌棄我們。”廖宜歡也是露齒笑道。
郭夫人聽著兩人的話,忍不住眼中酸澀。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又怎麽會不明白,眼前這兩個孩子不過是借著玩笑讓她寬心罷了。
如今的郭聆思壞了名聲,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郭家大小姐,經此一事,以往那些與郭聆思交好的小姐,十之怕是都會和郭聆思斷了往來,權貴人家向來便是這麽現實,誰也不想因為郭聆思,而讓自己名聲有誤。
馮喬和廖宜歡能在這個時候來看郭聆思,足以見得她們是真的將郭聆思放在心上。
郭夫人深吸口氣眼圈微紅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聆思能有你們兩個朋友,是她的福氣。”
馮喬和廖宜歡看著郭夫人難過的樣子,都是沉默下來,郭夫人有多疼愛郭聆思,她們都看在眼裡,而這次的事情,受傷的雖然是郭聆思,可是自責內疚的卻是郭夫人。
面對這樣的郭夫人,兩人卻不知道該怎麽寬慰的好。
等到辭別了郭夫人, 兩人上了馬車後,廖宜歡就忍不住說道:“我現在特別想揍那個溫祿弦一頓。”
馮喬聞言捏了捏手心,別說是廖宜歡,就連她也想揍溫祿弦。
她比廖宜歡更知道郭聆思和溫祿弦過往的感情,這件事情溫祿弦或許不是有意要害郭聆思,他只是執著自己的感情,可就是他的執著卻太過自私,自私到不顧一切隻想成全他自己,到頭來卻傷害到了郭聆思。
人心都是自私的,馮喬心疼郭聆思,自然會怨怪溫祿弦。
馮喬沉聲道:“只希望經此一事,溫祿弦能夠心疼郭姐姐,以後別再來打擾她。”
只是有些事情卻永遠不會如意,馮喬的話剛才落下沒多久,兩人的馬車就被人攔了下來。
馬車突停,馮喬身子一歪險些跌出了車棚,廖宜歡連忙伸手摟著馮喬的腰將她帶了回來,然後半抱著懷中有些受驚的馮喬一挑簾子,正想問車夫怎麽趕車的,誰知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馬車前面,橫身攔車的溫祿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