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聽了忍不住直笑:“我仙兒真是越來越機靈了。娘問你,你真的打算租田了?” “是啊,娘,我真的真的很認真!”
“二錢銀子啊……”劉春花低頭想了半天,悄悄的說,“其實我那裡還有一根銀簪子,是我跟你們爹成親那年,你們外祖母給的。我一直壓在箱子底下沒帶,你奶奶她們都不知道。實在不行,到時我把簪子拿去當鋪,還能換點銀子。”
寧菜菜驚訝無比:“娘,您真的有私房啊?”
“這不是私房,”寧仙仙糾正她,“這是娘的嫁妝!就算奶奶她們知道了,也不能拿走!”
姑娘的嫁妝是娘家給的,除了姑娘自己和女兒的子女,誰也不能霸佔。
若姑娘沒有子女,死了後,這嫁妝還得歸還給娘家呢!
平常人家,哪有婆家敢打媳婦嫁妝的心思的?
不過是因為劉春花性子軟,加上一直沒生男孩,自覺虧欠寧家。被人家逮著把柄往死裡欺負罷了。
劉春花連一隻銀簪子都這般藏著才能保住,可見平時活的有多窩囊。
寧仙仙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忙道:“娘,您的簪子是外祖母給的,您就好好收著。我既然敢租奶奶的田,就能賺到錢給她。您別擔心。”
“嗯嗯!娘知道仙兒能乾。”
劉春花雖然嘴裡這麽說,不過是因為疼愛小女兒,其實她心裡是有些打鼓的。
兩個月賺二錢銀子?
寧菜菜起早貪黑的做針線,兩三個月才換來一錢銀子,還得扣除一大半的成本。
賺錢?
談何容易呀!
既然定下要租後屋那塊菜園子,寧仙仙就不能耽擱時間了。
她把大蒜籃子提到屋中間,搬著把小板凳坐在爐子旁,開始掰大蒜瓣。
都是農家出身,即便沒怎麽種過田,耳濡目染的多了,也大概知道該怎麽種。
劉春花和寧菜菜也連忙過來幫忙,一籃子大蒜頭,母女三人硬是掰到天黑透了,才算完。
第二天清晨,寧仙仙早早的爬起來,急忙打開門一看,外面還在下雪。
臘月裡這雪是一場接著一場。
寧菜菜搓著手跟過來,輕聲說:“哎呀,我剛才看後屋菜園子的雪也積了老厚,看來暫時是用不成了。”
寧仙仙點頭:“等雪停了再說。我看今天也該停了。”
等過了年,雪就少了。
但她不能等天氣暖和了再種大蒜。
到那時這菜就不新鮮了。
劉春花忙著走來走去,憂慮道:“今天臘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了。也不知你們爺爺和爹今天能不能趕回來。”
往常都是要提前回來的,但路途遠,加上今年雪也多,路上不好走。他們能不能在除夕前回來,還真的很難說。
雖然這件事讓寧家眾人都有些憂心,但今天寧家還有另外一件大事——給寧大妮相親。
對方是西雙村的張家,小夥子叫張先進,二十三歲了,是在城裡酒樓做夥計的。也是因為年底才回家,所以定在今天過來。
正屋裡,寧大妮天沒亮就被寧周氏扯起來,梳頭淨面換衣服。
寧大妮長得大圓臉大鼻子大嘴巴,雖然不太好看,但卻有一頭又黑又亮的頭髮。
寧周氏幫她把頭髮編成幾股小辮子,然後繞起來盤在頭頂,用一塊銀蝴蝶發釵固定住。
這發釵也是她壓箱底的好東西,留著將來給寧大妮做嫁妝的,
這會兒為了給女兒掙面子,也拿出來了。 “我昨天買的胭脂呢?”寧大妮在桌上翻找著。
“你怎麽又買胭脂了?先前那盒子還沒用完呢!”寧周氏有些不樂意,“你這麽大手大腳的花錢,將來到婆家可是要被說的!”
“我花自己的錢,他們管得著嗎?”寧大妮不怎麽在意,伸了個懶腰,“我餓死了,快弄吃的啊,娘!”
“現在不許吃!”寧周氏瞪她,“你這裙子腰身本來就有點小了。再吃還得了?等見過人家了再吃!”
寧大妮有些委屈,卻不得不配合自己老娘,看著旁人稀裡呼嚕吸著稀飯,心裡越發餓得難受。
“站起來,我把你衣服的帶子弄緊點!”寧周氏拉著她的衣服,用根帶子給寧大妮系緊腰身。
寧大妮深深的吸了口氣,收起小肚子和贅肉,硬是把一件比自己號碼小的衣服給套上了!
“娘,太緊了,我快喘氣喘不上來了……”寧大妮抱怨道。
“你忍忍,”寧周氏毫不在意道,“勒習慣你就不覺得了。”
寧大妮沒辦法,隻得忍耐。
腰身細細的才好看啊!
這時寧白蓮滿面興奮的竄進來,笑嘻嘻道:“大姑,人來咯!”
寧大妮心頭一緊,猛地站起來:“是張家的人嗎?”
“是啊,就是他們!我娘她們正迎著,讓大姑快點呢!”
寧周氏忙拽住她:“快什麽快?你大姑也不一定會出去見人!我得先問問啥情況, 看過了小夥子再說!”
“娘,那您快去啊!”寧大妮急切的推寧周氏。
寧周氏沉下臉:“你就不能矜持點?女孩兒家不能太主動!你老實在屋裡待著,我沒說話,你就不許出來!”
“我知道了。”寧大妮隻得應了。
寧周氏打量她一番,確認沒什麽,才站起身,走出去。
外面,一個胖媒婆領著兩個年輕後生,正站在屋子裡。
高氏成氏和劉春花都在屋裡,陪著媒婆說話,把媒婆逗的哈哈大笑。
寧白蓮寧碧蓮竟也在,雖然表面上在低頭說話,但眼睛卻若有若無的朝其中那個長得比較俊俏的年輕後生瞄。
寧周氏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
這次是給大妮說婆家的,絕對不能給別人搗亂!
“碧蓮,領著你妹妹出去玩!”她走過去,吩咐寧碧蓮。
寧碧蓮隻得領著寧白蓮,不情不願的出去。
兩名後生連忙給她行禮。
寧周氏打量兩個後生,就問:“你們誰是張先進?”
其中長得比較老實的一個忙開口:“是我。我叫張先進。”
寧周氏聽了,直接問另外那個長的比較白皙周正的男孩,“你叫什麽?可婚配了?”
張先進頓時有些惱火。
來相親的是他,怎麽對方卻抓著別人問個不停。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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