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婷斜睨著她,道:“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
“說。”
“我讓人打聽過了,這件事你能做成,起因還是因為那位禦史對他的姨太太們說的話。否則她們也不會要來看看,到底是什麽脂粉,能讓人變的那麽水靈。”
“是啊,那位禦史大人可真是個好人啊。”寧仙仙感歎著。
“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那位禦史剛好說的話,你這個方法豈不是沒用了?”唐婷好奇道。
“婷婷你也傻了,這世上,哪兒來這麽巧的事情?”
寧仙仙拍拍自己墜在腰間的錢袋,有些肉痛:“你知道為了讓禦史說這話,為了讓他的姨太太們傳這些話,我花了多少銀子嗎?”
唐婷無語了:“你花錢請禦史說的?”
“是啊,不然他吃飽了撐的?他那些姨太太這麽好心?”寧仙仙搖著頭,“無利不起早啊,這年頭不拿錢出來,連城裡的泔水車都不願意先到門口來。”
啪啪!
門口忽然響起拍手聲。
矮矮胖胖一身金閃閃袍子的仇恆大掌櫃,拍著手,一臉讚歎的走進來:“洞察人心,下手穩準狠。小東家真乃天生做生意的料啊。”
寧仙仙十分謙虛:“我還得跟大掌櫃多學習。”
“哎,慚愧,慚愧啊。”仇恆為自己先前對東家的懷疑,而滿是慚愧。
唐婷也有些吃驚。
這位仇恆大掌櫃,在清沐唐家就是響當當的人物,老太爺對他也是極為的信任和倚重。
若非唐婷親自去請,恐怕還請不動他來。
沒想到連他也對寧仙仙如此拜服,這讓唐婷對這位小師姐,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這五年來,她實在是成長了不少。
眼看著店裡的夥計,對她這個東家從陌生到崇拜,寧仙仙自己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她在劉灣村時,不但要在鎮上做生意,還有遙遙指揮著丁茶,也早就習慣了。
想想前世這個時候,正是她嫁給墨霖安的時候,那會兒她每天只能待在院子裡,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期待著墨霖安能來看她一眼。
曾經她以為,她就是個天生沒有用的蠢貨,什麽都不會做。
卻哪裡能想到,她也能夠做許多事。
她會的,並不僅僅只是無盡的等待而已。
這時小坤子噔噔噔跑上來,笑容滿面道:“東家,大掌櫃的,剛才的事情鬧大了。對麵粉蝶軒被幾位夫人聯手派家奴打傷了幾個夥計,砸了不少東西,現在暫時關門歇業了。”
仇恆哈哈笑了:“沒想到還有這效果。老夫可是越發佩服小東家了。”
“以牙還牙罷了。”寧仙仙笑道,“對付難纏陰狠的人,咱們就必須比他更難纏,更不按常理出牌才行。不然怎麽能打得過他們?”
“東家說得對!”小坤子拍手稱快。
唐婷懶懶的窩在椅子裡,道:“小仙仙,這幾年你別的沒學會,倒是學了一肚子的壞水。”
寧仙仙斜睨她:“我聽說你在京都的唐記古玩店經營的不錯,正打算去看看取取經。”
唐婷毫不猶豫拒絕:“你消停點吧,我那間小店,可經不起你折騰!”
寧仙仙笑笑:“我可不敢折騰唐家的生意。”、
這倒是大實話,唐家在京都雖然沒什麽生意,但在別的地方,確實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
寧仙仙這間蘅蕪苑和粉蝶軒還能分庭抗禮一下,跟清沐唐家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主要是人家的家底厚。
這可不是寧仙仙這點家當能比的。
不過,如果粉蝶軒的背後真的是寧相國,那她恐怕也還比不上。
沒辦法,一個人辛辛苦苦創業真是不容易啊。
比不得人家有家族有背景有靠山。
偏偏唐婷還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說粉蝶軒的靠山是相國府,這次你把他們得罪狠了,只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我等著他們。”
寧仙仙淡定無比。
現在的她,可不是五年前那個窮的要跟林皇后打秋風的小農女了。
她的蘅蕪苑少說也有上百萬兩的身價,甭管粉蝶軒還是相國府,想鬥,她就奉陪。
林皇后限制她五年的時間,卻也給了她成長和壯大的機會。
提到林皇后,寧仙仙竟然還有點兒想她了。
如今青夫人也在宮裡,她真正想念的,還是師父。
自從對面的粉蝶軒暫時敗退,蘅蕪院的生意更是盛況空前,寧仙仙很是過了幾天清閑自在的日子。
墨染自從進宮後,就沒了消息。
按理說,宮裡也應該知道她進京的消息了,可是竟然沒人找她。
寧仙仙也不著急,就住在花枝胡同的寧記花店的後院裡耐心等著。
該來的,跑不掉。
她是蘅蕪院背後東家的事情,除了店裡人,外人都還不知道。
而她住在京都的明面身份,除了是青夫人的嫡傳小弟子,就是寧記花店的小老板。
京都的寧記花店也是一樣的低調。這完全是為了掩蓋寧仙仙的身份而設置的。
常言道,樹大招風。
她現在還不想把自己的籌碼全都擺在明面上。
這天她花了一天時間,把京都的花店,花田,工廠,全都跑了一遍。做了些調整,正準備坐下來,喝杯茶,和丁茶好好商議那個溫泉水的事情時,花店裡的小丫頭名叫凝兒的,急匆匆跑過來,說道:“姑娘,您快回去!”
寧仙仙站起身:“出什麽事了?”
凝兒氣喘籲籲的搖頭:“沒, 沒出什麽事。就是宮裡的公公來了,說是請姑娘進宮的。”
丁茶有些擔憂:“仙仙,為什麽突然找你進宮呢?”
他是知道寧仙仙與林皇后的關系的,但他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還以為跟他自己有關。
寧仙仙安慰道:“我師父在宮裡,想必她老人家叫我去的。我正好也想見師父了。”
“哦哦,那就好。”
丁茶放下心來。
“那我先回去一趟,等我回來我們再談。”寧仙仙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扭頭問他,“對了,茶茶,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你盡管問。”
“我知道,你和二皇子殿下關系不錯,那你知道他有沒有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