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丹楓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反問道:“你怎麽成了郡主?”
“忍著點,我要開始縫針了。”寧仙仙叮囑他,伸手捏住他的傷口,動作麻利的開始縫針。
劉丹楓悶哼一聲,咬牙忍著。
寧仙仙看他一眼,說道:“說實話,我被冊封這勞什子郡主,多半是皇帝看在他丈母娘的面子上,討好她老人家的。”
劉丹楓暫時忘記了疼痛,驚奇道:“皇上的丈母娘……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是不是傻?”寧仙仙敲他,“你師父是皇上老丈人,我師父當然是皇上丈母娘了!”
劉丹楓呆了呆,隨即恍然:“你說,我好歹也算跟皇家有點關系了,過段時間我參加考試,是不是能得到點照顧?”
“做夢!”寧仙仙道,“你師父跟我師父可不一樣。我師父一向護犢子,至於你師父嘛,平常除了教你們讀書,恐怕根本就懶得搭理你們吧?”
“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師父眼裡心裡就只有我師父一個人啊,哈哈!”寧仙仙笑道。
劉丹楓:“……”
他趴在馬車裡,感覺到她柔軟的指尖在皮膚上劃過,甚至完全忘記了縫針的疼痛。
半晌,他問:“你跟那位殿下已經定親了嗎?”
寧仙仙輕輕“嗯”了一聲。
劉丹楓沉默下來。
從她決定進京的那一刻起,劉丹楓就明白,他這一生也不可能再擁有她。
盡管心裡有隱隱的鈍痛,但他看起來十分平靜。
不能得到她,他也願意默默守護著她。
他覺得自己對寧仙仙的感情已經超越了男女之情。沒有自私的佔有欲,沒有妒忌和憤怒。有的只是憐惜,欣賞和寬容。
兩個人說說笑笑間,寧仙仙已經幫他處理好傷口。
劉丹楓竟沒覺得特別疼。
“好了,你先睡一會。”寧仙仙幫他把衣服穿好,又把自己的鬥篷脫下來給他蓋著,收拾好針線後,便出了馬車,騎到踏雪的背上。
趁著還沒到京都,她要提前審問胡雲天和劉田二人。
韓歡見她出來,直接提著劉田過來了,道:“郡主,您要問啥就問吧,待會我就宰了這臭小子。”
劉田掙扎著叫道:“怎麽就單單要宰了我?”
“媽的,你個背後偷襲的孬種,還敢問!”韓歡把他扔到地上,跳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的劉田眼淚鼻涕滿臉都是。
他滾在地上,哭道:“求求你別打了,你想問什麽我說還不成嗎……”
寧仙仙提著匕首蹲過去,讓韓歡把他摁住了,然後在他背上,慢慢的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你要做我做什麽啊啊!疼死我了啊啊……”
劉田叫的像是殺豬。
寧仙仙無動於衷,手下的刀子穩定而又冷酷。直到她確認這道傷口與劉丹楓後背上的一樣,才停手,盯著劉田,道:“我這個人,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說很壞。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傷了我朋友,我便要為他討回來。”
劉田哆哆嗦嗦的打顫。
寧仙仙一腳踩在他的左手上,匕首快如閃電,哢的切下他的左手食指。
劉田嗷的發出一聲慘叫,瘋了似的吼道:“臭娘們,你又要幹什麽!”
“你傷了我娘的手,我要把你十根手指頭全都切下來。”
“你……”劉田欲哭無淚,“先前我大哥不是已經賠給你一根手指頭了,那會兒你不是說這事就算了了嗎?”
“我說了了,你就相信?你不是還背後偷襲我?”寧仙仙淡淡道,“手伸出來,這次我要切大拇指。”
“不不不!”
劉田連滾帶爬的拚命向後退,企圖抱住韓歡的大腿。
韓歡一腳把他踢到寧仙仙跟前,抱著胳膊看好戲,嘿嘿笑道:“郡主,不如我幫您把他是個腳趾頭也都切碎了!”
劉田嚇的膽都快破了,跪在地上哐哐哐的給寧仙仙磕頭:“我的姑奶奶哎,您就大慈大悲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吧……”
“饒你?”寧仙仙蹲到他面前,寒眸盯著他,“胡雲天說了隻為求財,不為傷人性命,你為什麽要違抗他的命令?”
劉田支支吾吾的,似乎是不肯說。
寧仙仙冷笑:“韓將軍,先把他腳趾頭切了。”
“得令!”
韓歡嘿嘿獰笑著走上前,舉起手中鋒利的大刀,嘿一聲,直直的朝劉田的腳切下來。
劉田嚇瘋了。
這哪是切腳趾頭啊,這是要把他整隻腳都剁下來啊!
“不要不要!不要砍我的腳,我說,我說啊!我什麽都說啊,求求你了姑奶奶……”他屁滾尿流的磕頭哭求著。
周圍的將士們看著他這副德行,都哄然的笑了。
寧仙仙道:“你說,誰指使你殺我?”
韓歡聞言驚了一下。
她這話直接就問劉田是受何人指使,可見她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難道綁架劉春花的人,當真是衝著郡主去的?
可胡雲天又口口聲聲自己絕不會傷人性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歡被搞糊塗了,踢了腳劉田,罵道:“快說!”
劉田嗚嗚咽咽的哭著說道:“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啊……您說,我跟您無冤無仇的,要不是為了點錢,我怎麽會去害您老人家啊!”
寧仙仙追問:“誰指使你?”
“我也不認識,就是個男人……”劉田努力回想道, “那人偷偷找到我,給我一筆錢,叫我多給劉春花一點苦頭吃,還要我找機會殺了長寧郡主……”
韓歡瞪圓牛眼:“你敢殺郡主,你可知這是什麽罪行?”
劉田哭道:“小的就是個混口飯吃的人,為了錢,連命都可以不要……況且那個人說了,他家主子是大人物,就算我殺了郡主,也可以保我無事的……”
韓歡問道:“那人的主子是誰,你知道嗎?”
劉田搖頭:“那人口風甚緊,從不透露關於他主子的一個字。”
寧仙仙沉默一會兒,問道:“那人長什麽模樣?”
“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細條條的個子,面白無須……反正說話跟個娘們似的……”劉田哭唧唧的說道,“我統共就只見過他兩次,還都是晚上,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實在是記不太清楚……”
韓歡氣的上前又要揍他:“臭小子,韓爺爺扭斷你的脖子,你就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