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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仙仙一愣。

他剛才說什麽了?

好像，是說什麽要娶王妃之事來著。

寧仙仙安靜下來，卻更生氣了。

“你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麽時候，你就不能等抓到了野雞，再跟我說你王妃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沒有你的野雞重要?”

寧仙仙氣道:“你別跟我抬杠成不成?事有輕重緩急，現在咱們都快餓死在這裡了，當然是野雞更重要啊！你這會兒跟我說沒影子的王妃，你是想讓我怎麽樣?在這雪山裡給你現找一個?這個大個人了，怎麽這麽不懂事?”

她氣的大喊大叫，就差瘸著腿跳起來揍他了。

墨染按住她亂揮舞的胳膊:“一隻野雞而已，你激動成這樣做什麽?再抓便是了。”

“我問你，剛才給你的饅頭呢?”

“你不是讓我放在籮筐底下做誘餌嗎?”

“所以你就都放進去了?”寧仙仙熱淚盈眶了，“這下好了，誘餌沒了。再也沒有哪一隻傻鳥會主動跳進咱們的陷阱了。”

“既然這山裡有野雞，你還怕我捉不到?剛才用籮筐釣雞，不過是陪著你玩罷了。”

墨染站起身，隨手拿起一根木枝，把一直放在角落的弓拿起來，向外走去，“等著我。”

寧仙仙叫住他:“你的箭筒都丟了，拿著空弓有什麽用?”

墨染隨手舉起木枝:“用這個就足夠了。”

他把弓箭背到後背，一手握住樹枝，縱身躍上一株大樹，猶如一隻敏捷的獵豹，幾個跳躍，就消失在寧仙仙的視線中。

寧仙仙想起來，他最擅長用弓箭。

有弓箭教學任務的時候，他總是一襲玄色衣衫，背著一把弓箭，長發束起，帥氣逼人。

不知迷暈了多少書院的女學生。

時隔五年，還能看見他的英姿，倒是頗為令人感動。

寧仙仙正感慨著，背著弓箭的少年已經回來了。

手裡提著兩隻色彩斑斕的野雞。

這一刻，他的身影在寧仙仙眼中，簡直不能更帥了！

墨染一回來就瞧見她滿眼冒星星，一開始還以為她對自己，隨後他就發現，她看的是兩隻野雞……

他不由歎了口氣。

五年前她這般心無芥蒂，可以當作她年紀小不懂事。

可如今五年過去了，她怎麽還是對自己無動於衷呢……

難道說，她是覺得自己變醜了?

墨染抬手摸摸自己的臉，沉默了。

寧仙仙拿著野雞，扭頭看向他，問道:“你有匕首嗎?我把野雞處理一下。”

墨染默默的取出一枚小巧的匕首給她。

寧仙仙接過野雞，在洞口處理乾淨，用雪水洗乾淨。

墨染跟過來，默默的挖個坑，把雞毛和血埋好。

“阿染，我之前看樹上有蜜蜂，這附近應該有蜂巢，如果能找到蜂蜜，抹在野雞身上再烤，一定很好吃的。”寧仙仙說道。

墨染點點頭。

寧仙仙看他，終於發現他有些異常的沉默:“阿染，你怎麽了?”

“沒什麽。”墨染上前接過野雞，架在火堆上烤著，問她，“仙仙，你和皇嫂的五年之約已經到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寧仙仙聽他忽然問出這麽嚴肅的問題，也安靜下來，道:“我還沒想好。”

“你不想認祖歸宗了?”

墨染和青夫人以及唐婷，是眼下知道她身份的幾個人。

其實不僅他，包括唐婷，也不止一次詢問過她這個問題。

對於寧仙仙來說，回相國府是勢在必行。

因為沒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她沉默一會，說道:“回是要回的，只是還沒找到好時機。”

墨染點點頭，沒有言語。

“阿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寧仙仙覺得他這麽關心自己的事情，而她卻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於是有些內疚。

墨染輕快的笑道:“我若是不娶妻，恐怕那些閣老朝臣是不會放過我的。”

“阿染，你這麽好，一定會娶到一位很好的王妃的。”寧仙仙認真的說道。

墨染身份高貴，容貌更是絕頂。

能夠配得上他的女子，想必也應該是郡主或者鄰國公主之類的貴女。

墨染看她神情不似作偽，垂眸說道:“最好的，不一定是我中意的。”

“你自然要選一位你喜歡的女子。”寧仙仙笑道。

“那你呢?”墨染忽然問道，“你有想過婚嫁之事嗎?”

寧仙仙微怔。

這一世，她還真的從未想過這件事。

前世的墨霖安，給她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和痛苦。

她還怎麽再敢想。

況且她要做的事，前途未知，也不適合想這種事。

“……仙仙?”墨染盯著她。

寧仙仙垂了垂眸:“我只是個平民，婚嫁之事，自然是長輩做主，媒妁之言。”

墨染有些失望:“如果你父母讓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你也心甘情願嗎?”

寧仙仙笑了:“尋常女子，哪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不知多少女子，在嫁人之前，連未來夫婿的面都沒見過。

墨染被她的笑容所刺痛，不由朝她靠近一些，問:“那我呢?”

“什麽?”寧仙仙抬眸。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近了。

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

“我說，如果是我，你會願意嗎?”

“你……”寧仙仙聽懂了，不由笑道，“別開玩笑了。我娘得找什麽樣的媒婆，才能說到你這門親事啊。”

墨染盯著她:“可，你是相國府的嫡女。”

“阿染，你今天是怎麽了?”寧仙仙扭過臉，不與他對視。

墨染從來都是天上的星，可望不可即。

何況，她是存了不再嫁人的心思的。她要做的事，也許會拖累到別人。

至於什麽賦稅罰款，她會缺那點小錢嗎。

墨染從她眼中，沒有看到留戀和情義。

他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把目光停留在烤雞上。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逐漸有烤雞的香味傳出來。

墨染把烤雞架好，站起來:“我去弄點水來，咱們總不能一直不喝水。”

寧仙仙道:“外面到處都是雪，化了就可以喝。”

“我知道，可是雪正在融化，沾染了地上的泥土，就不能再喝了。先前我去捉野雞的時候，聽到附近有水聲，我去看看。”他不再停留，抬腳走出去。

寧仙仙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