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勇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他早就看厭了吳香秀的臉。
盡管曾經他也無比厭煩劉春花,但五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再摸到過她的身子,未免眼饞的慌。
想著想著,他的腳步不知不覺就轉過身,朝劉春花走去。
劉春花後退一步:“你怎麽還不走?”
“春花……”寧大勇兩步竄到她跟前,伸手就去摸她的身子,低聲說,“我可想你了,你就不想我嗎?”
劉春花萬萬沒想到,他拿了銀子,竟然還想要輕薄於她!
她氣的嘴唇直哆嗦:“寧大勇,我跟你已經毫無關系了,你要是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你這樣是做什麽?”寧大勇把嘴巴朝她臉上湊,“以前我想什麽時候要你,就什麽時候要。現在還矜持起來了?又不是沒來過。”
劉春花死命掙扎,“你再這樣我就叫了!”
“好啊你叫吧!”寧大勇一把扯開她上衣,“你想讓仙仙看到你這副模樣,想要縣老爺知道你半夜和前面的男人在一起。你以為他能饒得了你!”
劉春花渾身發抖:“寧大勇,你,你別這樣,你放了我吧……”
“哭什麽哭?又不是黃花閨女!”寧大勇覺得有些敗興,“五年沒被男人沾過身子,你這個年紀,怎麽熬下來的?快著點吧,哥讓你舒坦舒坦……”
他說著就把劉春花打橫抱起來,朝床上放。
劉春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把枕頭邊的剪刀摸出來,寧願一死了之,也不要被這禽獸玷汙。
正當她準備揚起剪刀的時候,卻忽然覺得手裡一空。
剪刀竟然不翼而飛。
她這下驚的非同小可,直接啊了起來。
“你這女人不要命了,叫什麽叫……”
寧大勇低聲咒罵著,正要解她的褲子,卻忽然覺得腦袋一陣劇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劉春花瞪大眼,看著他歪到一邊,露出站在床邊的纖細身影。
“仙仙……”劉春花嗚的哭出聲來。
寧仙仙放下板磚,走近前,把寧大勇踢到一邊去,然後把被子給劉春花蓋上,問道:“娘沒事吧?”
“我沒事,仙仙,你聽我說……”劉春花被小女兒看到這個畫面,心裡羞愧交加,著急忙慌的想要解釋。
“娘不用解釋,我知道。”寧仙仙擺手打斷她,皺眉道,“你應該在他來的時候,就把我叫起來!否則也不至於被這個混帳欺負!”
劉春花也是悔恨不已,縮在床角,裹著被子低聲哭泣。
她受了驚嚇,寧仙仙也不忍苛責,歎氣道:“我把圓圓帶來守著門,您好好睡一晚,明天我就去雇人來看門。”
這樣的情景,叫她怎麽放心離開!
就算不要人伺候,起碼得雇兩個看家護院的,順便照顧明明也是好的。
劉春花帶著哭腔:“仙仙……”
“娘睡一覺就好了。至於寧大勇,交給我處理,這件事保證不會傳出去一個字。”寧仙仙把自己的安神荷包解下來,給她放在枕頭邊,“娘別擔心,有仙兒在,什麽事都能解決得了。”
小女兒是主心骨,有小女兒的安慰,再加上安神荷包的作用,劉春花逐漸安穩下來。
安撫住劉春花,寧仙仙把寧大勇拖到外面,把圓圓的小窩挪到門口,讓它守著門。
寧仙仙站在廊子下面,腳底下是昏死的寧大勇。
她抬起頭,月光被烏雲掩住了。
臉上有絲絲冰涼的感覺。
伸出手,有細細的雪落在手心。
又下雪了。
她歎了口氣,垂下眸。
“好好的,歎什麽氣?”熟悉的清冷聲音,從對面屋簷底下傳來。
寧仙仙抬眸,看見墨染提著一隻燈籠,一襲白衫站在那裡。
她下意識問:“你怎麽在這裡?”
“這裡動靜這麽大,我要是聽不見,也白白在戰場混這麽些年了。看見你進去了,我便等著。”墨染緩步走過來,手裡的燈籠散發著溫暖的橘色光芒。
在這黑暗的雪夜裡,像是一團溫暖的小太陽。
他不提任何事,也沒有詢問一個字。
這是對寧仙仙的尊重。
寧仙仙知道他從來都是一個體貼入微的人。
他走到寧仙仙面前,把自己的鬥篷披在她身上,柔聲說:“冷不冷?”
寧仙仙本覺得很冷,此時卻又不覺得了。
墨染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乖乖回屋睡覺,剩下的我來處理。”
“你……”
“相信我。”墨染的聲音似是帶有魔力。
寧仙仙想了想,點頭:“你傷沒好,早些回來。”
“好。”墨染有時對她出奇的溫順,把燈籠放到她手中,然後彎腰把寧大勇給提了起來。
寧仙仙站在廊子下面,提著燈籠,看著他敏捷凌厲的身影翻出牆頭,消失在夜色中。
她就站在這裡。看著雪色發呆。
身上披著他的鬥篷,絲毫不覺得冷。
沒過多久,那抹月色身影幾個跳躍,重新出現在寧仙仙面前。
“不是讓你睡覺去嗎?”墨染輕輕調整著呼吸,雖然是質問,卻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
“我想等你回來,再去睡覺。”寧仙仙老實回答。
在他面前,她回答問題很少動腦筋,心裡這麽想著,也就這麽答了。
墨染很高興:“我回來了,走,睡覺去。雪夜睡覺是最好的,明兒早起,跟我一起去收集梅花上的雪,留著夏天煮茶喝。”
“我可沒你這麽矯情,雪水留到明年,還不臭?我寧願喝新鮮的山泉水。”
“你知道嗎,你師父就最愛喝冬天梅花上的雪水煮的茶, 她說那有一股寒梅的冷香味。”
“是嗎,既然是師父喜愛的,那就很高雅了。”
“……溜須拍馬的壞小孩!”
兩個人一邊輕聲說笑,一邊走去。
墨染說的沒錯,雪夜睡覺果然很舒服。
以至於寧仙仙一直睡到了巳時才醒。
墨染提著罐子等在門口,等的眉毛都耷拉下來,一臉的不高興。
寧仙仙醒來等不及梳頭洗臉,就急忙披上衣服來見他,給他道歉。
墨染臭著一張臉,不理她。
這時劉春花急匆匆走過來,臉上有一絲驚惶,拉著寧仙仙,低聲說:“仙兒,你二叔來了,說……說今兒一大早,你爹在楊屠夫的床上被發現,被楊屠夫打成重傷了,請你過去給你爹診治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