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娘爬著爬到張狼身邊,一下抱住張狼的腿,“狼崽,娘沒事,你可不能做傻事!”
唐菲菲也再次衝上來,抱住張狼的腰,“狼崽……不要!你醒醒啊!為了幾個混混犯法不值當!”
親人的呼喚讓張狼眼裡的紅光漸漸變淡,心頭的殺意開始消散。
“住手!張狼,你不要做傻事!”聞訊趕來的李鎮長離得老遠大聲呼喊道。
“傻事?什麽叫傻事?我們在前線拚命,流血犧牲,就換來這群渣子欺負我們的爹娘,調戲我們的媳婦嗎?”張狼的眼睛又一次變的通紅。
“我也是部隊出來的,我也上過戰場!你相信我,我不會放過他們的!”說話的功夫,李鎮長終於趕到了,喘著粗氣想張狼保證道。
張狼垂下槍,瞪著眼睛,“你真的能保證?”
“你放心……我也是當兵出身,我對部隊的感情不比你少,我用我的黨性向你保證,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欺負軍屬的渣粒。”李鎮長右手按在胸口上,像張狼鄭重的承諾道。
“狼崽……娘沒事!娘是自己摔倒的。你可不要做傻事!”乾娘抱著張狼的腿,大聲勸道。
“乾娘!”張狼眼裡的紅光消退,人也清醒過來,趕忙蹲下身子去扶乾娘。
唐菲菲本來從後面抱著張狼的腰,張狼一彎腰蹲下,唐菲菲措不及防差點摔倒,一下趴在了張狼身上。
“對不起……嫂子!”張狼顧不得扶乾娘,先轉身把唐菲菲攙扶起來,才又去扶乾娘。
從沒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男人的唐菲菲羞得滿臉通紅,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乾娘,你快看看,哪裡不舒服,別摔壞了。”張狼沒功夫去注意唐菲菲的表情,一臉緊張的扶起乾娘,幫她拍打著身上的土。
“沒事,娘沒事!就是人老了,腿腳不利索,這才摔倒的。”乾娘站起來,拉著張狼的手一個勁的安慰他,生怕他再衝動。
其實張狼這就是一種病,心理疾病,戰場綜合症的一種,多疑、強迫、暴躁、易怒,嚴重的會變的嗜血,暴力,甚至自殺。
張狼這算是比較輕的,平時隻要不受刺激就沒什麽事。
這也是上一世鄧公大裁軍後,社會上出現了好多退伍軍人走向犯罪道路。
因為鄧公第一次裁軍,下來的好多都是上過戰場的,他們走向犯罪道路,不光是因為生活問題,更多的是戰場心理綜合症導致的。
長期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和疏導,無法融入社會,慢慢的就會和社會脫節,從人民英雄走向人民的對立面。
其實上一世張狼也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隻不過不是戰場綜合症。
是因為母親的意外去世,乾娘嫂子被暴雪壓塌房屋活埋,長時間的愧疚自責,引發了嚴重的抑鬱症。
這也是張狼上一世不停的折騰,五十多歲還沒有結婚的根本原因。
抑鬱症又反過來壓製住了戰場綜合症。
這一世,張狼從戰場上下來,接著就轉業回到地方,沒有得到時間的疏解。
母親、乾娘又都活的好好的,也就沒有了另一種心理疾病的壓製,受到外界的刺激,張狼的戰場綜合症第一次爆發了。
見張狼終於平靜下來,李鎮長長出一口氣,張狼要是出點事,他可沒法給縣裡的幾個領導交待。
趕忙擺擺手,讓人把六個小痞子帶走。
“張狼,你趕緊帶大娘和大妹子上車,去縣城!這裡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 “對……對!狼崽,趕緊帶娘走,晚了人家醫院的大夫光下班嘍!”乾娘拽著張狼往車上走。
“娘你等一下,”這會張狼已經清醒過來,穩住乾娘,轉身把手槍交給李鎮長,“鎮長,我知道今天我違反了紀律,等我給乾娘看完病,我就回來接受法律的製裁。”
李鎮長接過手槍,拍拍張狼的肩膀安慰一句,“行了,這事我心裡有數,你安心帶大娘去看病吧!我會處理好的。”
…………
駛向縣城的車子裡很沉默,張狼低著頭想著心事。
清醒過來的張狼知道自己的不妥,自己可能得了戰場綜合症。
可是這種不是說知道就能治好的,後世美軍那麽發達也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更不要說現在相對還比較落後的中國了。
乾娘擔心的看著坐在前面副駕駛上的張狼。她是普通農婦,雖然不懂得什麽戰場綜合症,也知道今天張狼的表現有些不妥當。
唐菲菲則紅著臉,偷偷想著心事,今天的事對唐菲菲衝擊太大了。
早上張狼赤裸的上身,縱橫交錯的疤痕,棱角分明灑滿陽光的臉,顯得那麽強壯又粗狂,像毒品一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喜歡看漂亮的女人,女人同樣也對強壯英俊的男人有許多的幻想。
剛才在鎮子裡,張狼的冷酷,不僅沒有嚇到唐菲菲,反而讓她有了一種特別的安全感。
明知道不該想,唐菲菲一邊邊告訴自己,自己是石頭的媳婦,石頭走了,自己應該守著婆婆,替石頭盡孝。
可是腦子裡卻又忍不住滿滿的都是張狼的身影。
那個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突然推門出現的身影。
那個推著推車子走在山路上挺拔的身影。
那個把自己護在身後,拿著槍指著流氓的冷酷的身影。
唐菲菲心理劇烈的掙扎著,兩個聲音像魔鬼一樣,不停的吵鬧著。
“你對的起死去的石頭嗎?別忘了當初要不是石頭,你就被狼叼走了。”
“都什麽年代了,不再講究守節了,現在提倡自由戀愛,你要大膽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是石頭的戰友,你這樣做,對的起石頭嗎?石頭走了,你就應該好好盡孝,不要胡思亂想了。”
“盡孝和改嫁又不矛盾,一樣可以繼續盡孝。再說了婆婆現在跟著張狼過,嫁給張狼不正好可以盡孝嗎?”
“你還要不要臉了?你一個寡婦,人家可是一個大小夥子,怎麽可能娶一個寡婦?”
“不……不是這樣的!”
唐菲菲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嫂子你怎麽了?哪裡難受?”張狼轉過頭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坐車時間長了,腿有有些麻!”唐菲菲把通紅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嘴裡慌張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