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已經動手開始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韓振漢這邊的將領們都開始動手來一時間,整個大廳裡面肉香四溢,吃東西咀嚼的聲音似乎比剛剛說話的聲音還要大。而韓振漢對面坐著的似乎都是客家軍,只有零星的幾人在動手吃東西。
坐在韓振漢身邊的李彥簡只是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夾了幾口小菜,喝了幾口酒罷了。韓振漢卻不管自己伸手拿起放在肉盤邊上的刀子。給自己切了一大塊的羊肉,這烤羊腿是剛剛烤好就端了上來的,那鐵盤地下還有應該有炭火,藏在下面,以保證這盤子上的羊肉不會因為天冷,而油脂凝結。
放在手上燙手的羊肉,讓韓振漢左手倒右手,慢慢的適應了溫度之後,才捧著羊肉,大口的撕下了一塊放在嘴裡拒絕。韓振漢的吃法引來了身邊幾個人的笑聲,不過卻不是嘲笑。可以說還算是善意的。
只有正坐在韓振漢對面的陸秀夫,斜著眼睛,一臉鄙視的看著韓振漢的動作和表情。當然跟對面右邊的大多數人一樣,陸秀夫也沒有動桌上的任何一口吃的東西。甚至連酒都沒有喝一口,當然了因為他在生氣。
因為文天祥的弱懦他很生氣,因為李璮跟韓振漢同流合汙,準備掩藏自己帶來的大宋兒郎付出的血汗所生氣,陸秀夫如果不是個一根筋的人,他又怎麽可能抱著年幼的衛王趙昺跳海自殺呢。
李璮足足吃了能有三分鍾時間的東西,而文天祥則不卑不亢的,站在他身側,昂首挺胸的站了三分鍾。下馬威和他的態度也表示過了,李璮用桌邊的一塊綿斤擦了擦手還是開口說了話,
“那個......既然大宋,我的皇帝陛下,你們叫什麽來著?官家......官家他這麽大方,我也得表示一下啊,是不是得給他老人家寫一封詔書才對.....是不是......哎呀,文大人,你怎麽還站在這裡啊,快坐啊,你看看,你看看,明兒怎麽不招呼文大人......”
李璮先是掃了韓振漢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把情緒都放在臉上的陸秀夫。最後才虛情假意的責怪起他的兒子,怎麽不招呼文天祥。直到這個時候,李彥明才恭敬的在文天祥手中接過那個用明黃色綢緞背後刺繡雙龍戲珠的聖旨。
手中的聖旨被人接走了,文天祥才如釋重負的,自顧自的走到了韓振漢的身邊。文天祥雖然能文能武,但是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卻是沒有什麽機會見到過。
早在來濟南的路上,文天祥就考慮到了,韓振漢早不讓自己去送聖旨,晚不讓去,偏偏還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去送聖旨,還來了那麽多的黃金,他是真的不知道韓振漢是在哪裡變出的那麽多的金餅子。
一萬兩黃金可不是什麽小數目。要知道韓振漢在大宋已經畫了非常多的錢財了,有傳聞他在賈似道府上何止是一擲千金。所以韓振漢能拿出這麽多的黃金,賈似道還是將信將疑的。但是事實上韓振漢還是真的做到了。
但是文天祥覺得今天晚上並不會像韓振漢對自己所說的那樣,因為韓振漢不像是一個把自己的事情放給一個陌生人來去完成的人。而且韓振漢手中的實力也並不像他讓自己對李璮說的那些。示敵以弱,可定是有所圖謀。
但是自己送完消息以後就被李璮留在了這裡,並沒有機會跟韓振漢溝通,文天祥的直覺告訴他,今晚李璮也不會那麽容易的答應韓振漢。
“給大宋......官家的奏折我已經讓人寫好了,大家要是沒有什麽疑問,今晚就可以差人上路把奏折送到臨安府去.....”
“且慢......”
文天祥坐定後,韓振漢切下一塊肉,正往文天祥的面前送,李璮就開始說起奏折的事情,與其說是奏折,不如說是戰報。
尤其這裡面關乎了在座的兩個人的大事。第一個坐不住的當然那是感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的陸秀夫,一臉氣呼呼的看不過的樣子,看在李璮眼中卻是有這三分戲謔和幾分期待。
“哦,這位陸英雄,有何事要說.....但說無妨.....”
“好,我陸某,在家鄉招募兩萬兒郎,傾盡家財,不遠萬裡來齊郡王這裡算不算雪中送碳.....可否比的上那四個盒子!!!”
陸秀夫是什麽人,號稱小朝廷李庭芝手下的第一幕僚,年僅二十五歲就有這般成就,他是值得驕傲的。但是年輕畢竟還是年輕,因為做事井井有條。一直在讚揚聲中成長起來的陸秀夫,最是受不得別人委屈他。
今天就算是撕破了臉面他也是要在這濟南府討一個說法,或者是一個公道。而聽到陸秀夫的話,李璮故作一臉認真的樣子。連手上插著肉的刀子都被他放到了桌子上面。
“陸少俠,嚴重了,那四個是什麽東西!呸!他們怎能跟少俠相比,我聽聞少英雄乃是書生出身,卻能在沙場上身先士卒, 勇不可當比我這兩個兒子強多了,他們都惜命的很呢......”
李璮一口一個少俠,一口一個英雄的不停的誇獎陸秀夫,但是陸秀夫的臉色卻是沒有任何好轉,馬上結果李璮的話頭繼續開口說道,
“既然,齊郡王已經說了,我有在戰場上,上陣殺敵,身先士卒,驅除蒙古外敵,在奏請朝廷的表彰奏書上,你可寫下了這些?”
“當然寫了!”
李璮一口就回答了陸秀夫的話,神情誇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可完全出乎了陸秀夫的意料,那個大理的王爺不是收買了李璮準備讓李璮隱瞞自己的功勞嗎?怎麽可能他會寫上自己。
是不是李璮故意在這裡蒙騙自己,等到自己回到京師發現那奏章上面沒有自己的時候,已經無人可以對峙,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了。陸秀夫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張開了嘴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如果自己質疑李璮,然後發現那奏折上還真的為自己的功勞寫東西,那麽就是對這個齊郡王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