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啊,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這裡有一封信需要你先看一下”
呂文德性慣性的高姿態,把信在自己的桌案上向前輕推,那封信就緩緩的到了桌邊,田文傑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多說,上前拿起信件就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本想草草的看完,但是看前面開頭還好一些,越是往後看就越是生氣。【全文字閱讀】
“無恥!這麽可以這麽無”
田文傑正想找呂文德獲得共鳴,但是抬起頭的田文傑,看到了呂文德那微微含笑的臉,楞在了當場,田文傑怎麽說也是一個在外歷練多年,蒙古領主,宋國大將,什麽人他沒見過,這次自己在瀘州失利,對家族的打擊何其巨大,整整一個重要口岸的全部生意都被叫停,所有貨物和一些沒有來的急轉移的金銀全部被扣押。
那劉整竟然把那些錢財,或者說是同樣價值的錢財都送到了呂文德面前。這個劉整轉了性?這一招借花獻佛可不是劉整的性格啊,原來如果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劉整絕對是咬死了也不會松口的。想在劉整手裡拿到一星半點的油水絕不是他呂文德能做到的。
但是今次劉整怎麽可能會把那些銀錢送到了呂文德的手中,而且如果呂文德把這些錢收了,並且花銷掉的話,那就相當於在無形中承認了,劉整加在田家頭上的所有的罪名。
如果呂文德不收這些錢,或者是不花這些錢,這個官司就相當於田家去告劉整徇私枉法,最後呂文德下一紙書信,判田氏無罪,勒令劉整將所有的財物還給田家,所有田家的生意也要解除查封。這樣的話他呂文德就相當於損失了十萬兩銀子。
這些問題想清楚之後,田文傑怎麽樣也是經商多年,速來急智,趕緊開口說道,
“呂大人,這錢,我們不能收,這是劉整的離間之計,田家願出十五二十萬貫,勞軍謝恩,但求呂大人能替田家洗刷冤屈。”
“哦”
呂文德也不是什麽鼠目寸光的人,自己一時間確實是被劉整那一萬兩金子迷了眼。仔細一想確實是田家可是要比那突然轉性的劉整要靠譜的多。
“不過,你可有手段能翻案?要知道,想要翻案,很難”
田文傑一時間也陷入了苦惱之中,在大地錢莊們口被抓的人裡面十幾個人,有一半人是田家的人,另外一半人是呂文德的人,而田家的活計掌櫃當然不如呂文德身邊的人嘴嚴,而且都在瀘州城中討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問了一會就知道他們的出處了。呂文德的人,更是直接,直接一口要到了田家的身上,他們當然不能賣了呂文德吧。
而當午夜時,進來了一個陌生的面孔,勸走了捕頭之後,就開始轉移問題,專門詢問那幾個田家的人,這幾個人不是門面的活計就是酒坊布莊的掌櫃,所有的問題都指向到了田家在經商過程中可有走私,可有偷稅,可有瞞稅。
這些問題還用問嗎?十幾本帳目仍在一個個的掌櫃面前,火紅的炭盆也放在邊上。偶爾烙鐵上的寒霜結成水滴,落在炭火上面傳哧啦哧啦的聲音。這年頭因為稅官自己都未必能懂稅收制度,他們也只是按照上面報出來的數額收錢。
而哪個商人會跟錢過不去,把所有的流水稅目全部按額交全,那怎麽可能。真的要把往年所有的帳目都對照起來,那數字絕對不會比這次他們本搶走的貨值要少。
但是被罰錢也比買賣丟了強,但是問題來了,劉整不倒,就算田家拿回了那些買賣又能如何,這次大地錢莊加上劉整基本上就代表了瀘州的政商兩個天一般的存在,田家全都得罪了。所以對於呂文德問題田文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呂大人,口否讓我回家跟族中長輩聊一聊隨後再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覆。”
得到了呂文德的認可以後,田文傑匆匆離去,只剩下呂文德一個人的時候,呂文德在自己書案上拿起一支毛筆,在一張大開的宣紙上,剛勁有力的寫下,“唯利是圖”四個字。
田家是西南地區的豪門大戶,再加上財富驚人,所以呂文德很多時候,不管是開兵見仗,還是修橋鋪路還要仰仗地方的地方,就需要像田家,羅家,而羅氏族行事比較低調,尤其是當趙宋王朝朝中開始逐漸混亂的時候。
而田家之前卻在北宋年間的時候開始蟄伏,直到近些年才開始再次活躍起來。這些傳承百年的門閥豪族,在民間擁有大量的財產,把持著多數的社會資源。地方官到了任上,想在一個地方懲治某一個家族,結果卻自己丟了官的事情並不少見。
而亂世中,地方官權利更多更大,加上西南邊境在最近幾年成了趙宋朝廷的重點防禦陣地, 所以西南邊陲的幾個重鎮的地方都是手握軍政兩權的絕對實權派。所以地方豪門不敢招惹。
這要是放在從前,呂文德出身的小小呂家,怎麽可能鬥得過西南田家。還能把田家實權人物逼得走投無路都是不可能的,但是造化弄人,亂事就在眼前,田氏再大也打不過兵權,再根深也深不到邊防的重要。所以吃了這樣的虧,就只能忍著。
大氏族之所以能傳承千百年,不是因為他們爭權奪利,而是他們懂得運用資源,最重要的是他們懂得妥協,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氏族在這些封建王朝中扮演的角色就像是一個鏈條一樣,做到管理者也就是帝王權貴們鏈接底層百姓的鏈條一般。
在科舉制度出現之前,世家豪門幾乎霸佔了能夠入仕為官的所有渠道,也就是說你想當官,沒有世家豪門的推薦,推舉你想都不要想。
科舉制度後的百年裡,豪門仍然佔據著絕大多數的入仕為官的途徑,但是民間的力量,和聲音也因為科舉制度的出現,出現了大批的布衣出身的寒門學子。不過這些有知識有文化的普通老百姓,最後入仕之後為了在政治舞台上能獲得更多的幫助不得不又再次投身到豪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