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山在不停的教訓著肖陽。
而此時的節目裡,蘇莉一身黑夾克牛仔短褲鉚釘靴,帥炸天際。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
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為何物,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苟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我該如何存在,
……
蘇莉嘶啞滄桑的聲音很有些世事磨礪的淒愴,如一把充滿缺口的鈍刀,一下一下的挫著觀眾的心,挫的觀眾撕心裂肺的,一時間不少人淚水爬滿了臉頰。
劉逸倫怔怔的看著鏡頭裡的蘇莉,眼睛裡有晶瑩流動,恍然間記起了許多年前的一幕往事。
那一天,劉逸倫失去了所有。
劉逸倫還記得那天京城的天氣特別好,陽光特別溫暖。
剛離婚的他還在想著怎麽求得妻子或者前妻的原諒。
那時他每天堅持不懈的給妻子打電話,他還記得當時跟妻子是這麽說的,“阿玲,我想帶寶寶去公園玩玩行不行啊?你看他這麽大了我還沒帶他去過公園。”
“他不想去!”劉逸倫的妻子何亞玲拒絕,但卻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掛了電話,這大概是當時劉逸倫最開心的事兒了。
“他想去啊,我是他爸,帶他去公園他怎麽會不想去啊?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見見兒子好不好?就當我求你了。”劉逸倫苦苦哀求的模樣。
“現在想起來你是他爸了?當初跟那女人上床的時候你怎麽沒想著你還有個兒子?!”何亞玲冷冷的道。
“阿玲,你還要我說多少次啊,那件事兒我真的是被人設計的,當時我被人下了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啊。”劉逸倫趕忙解釋道。
“下了藥?你騙鬼呢嗎?你不要指望拿這個來糊弄我,我不會原諒你的,還有,你不要天天再打電話騷擾我了!”何亞玲聞言就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
“你要我幹什麽都行就不打電話不行。”劉逸倫見何亞玲說到這事兒了還沒掛斷電話就感覺這事兒有門,他老婆他了解,性格特別倔強認死理,如果她是真生氣的話接到他電話的一瞬間就直接掛電話了,不會跟他廢什麽話的,今天居然跟他說這麽久劉逸倫心裡估摸著何亞玲應該也是想通他確實是被人設計陷害的了。
“你無賴你!”何亞玲氣惱的模樣。
“阿玲,我真的特別想見見寶寶,你就讓我見見他吧,哪怕陪他玩一會兒也好啊。”劉逸倫跟何亞玲磨嘰的道。
“那你來接他吧,我正帶他在人民廣場這邊,你把他接走一天,晚上再送回來。”何亞玲過了半響悶悶的說了一句道。
“我不認路你知道的,不如你帶他來咱家然後咱倆一起帶他去公園好不好?不然我怕我太粗心一不小心把兒子弄丟了。”劉逸倫聞言驚喜,感覺天都亮了的模樣,就得寸進尺的道,他見兒子是不假,但其實主要還是想求得妻子的原諒。
“我上輩子欠你的啊?!”何亞玲氣惱的模樣。
“就這樣說定了啊,你快點來吧。”當時的劉逸倫別提多驚喜了。
“什麽就說…”
這是劉逸倫聽到的他妻子何亞玲人生的最後一句沒有說完的話,緊接著就是一聲劇烈的撞擊和急刹車的聲音。
等他趕到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滿地的鮮血和血肉模糊的妻子以及剛剛三歲的兒子,一大一小兩個人兒一動不動躺在血泊裡的畫面瞬間讓劉逸倫的天空暈染成了血色。
劉逸倫從小有寫日記的習慣,那天劉逸倫在日記本裡畫下了一個句點,便再也沒有寫過一個字,因為從那天起,劉逸倫的心就死了。
就像歌詞裡唱的那樣,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劉逸倫的心死於看到妻兒躺在滿地鮮血的血泊裡的那一刻。
那一幕在他心裡藏了十七年,從來不敢回憶,卻突然被蘇莉粗暴的歌聲一把把傷疤撕裂了開來,就那麽直接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讓猝不及防的他一瞬間淚流滿面。
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
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我該如何存在?
蘇莉的歌聲如一把鈍刀狠狠的挫開了劉逸倫的傷疤,挫的劉逸倫撕心裂肺的。
劉逸倫唱歌很厲害,這是廢話,不厲害如何獨霸歌壇一個時代?
只是參加我是歌手這個節目對劉逸倫來說就是玩玩,就像他跟寧劍聊天時說的那句話一樣,就是來玩玩的,從來也沒有認真過,但也就像當初吳承越等人來新京城時打算的那樣,他就算不認真一樣能糊弄的觀眾以為他很厲害,他確實很厲害,他能很輕易的用歌唱技巧演繹出情緒,讓觀眾以為他的歌聲裡充滿情感,然而其實那只是他對聲音的控制能力,並不是真正的情感,這一點就算是專業歌手也很少有人能聽得出來。
此時柯藍正在劉逸倫身邊,看到劉逸倫淚流滿面的樣子頓時嚇一大跳,心說怎麽聽首歌哭成這樣?也不敢多問,就拿起紙巾碰了碰劉逸倫的胳膊把紙巾遞給劉逸倫輕聲道:“天王。”
劉逸倫這才算是從回憶中走了出來,看到柯藍遞過來的紙巾也沒接,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道:“我要見許斷,我要換歌。”
“啊?”柯藍聞言一腦袋問號,什麽情況?怎麽聽個歌還聽的要換歌了?這尼瑪什麽情況啊?現在這麽大陣仗臨場換歌?這不開玩笑呢嗎?出了問題誰頂得住啊?就沒敢接話。
然而此時總控室的許斷卻看到了那樣一幕也聽到了倆人的對話,聞言二話沒說就對林磊道:“林導,你盯著,我去看看。”
“行吧,你去吧。”林磊看許斷認真的模樣就點頭道。
許斷趕忙就去到了劉逸倫的房間。
“天王,找我什麽事兒?”許斷問道。
“我要換歌。”劉逸倫道。
“換什麽歌?”許斷問道。
“我想我妻子了。”劉逸倫的眼淚又從眼睛裡湧了出來。
許斷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當初許斷打完官司知道劉逸倫妻子亡故的事兒以後就跟金一群聊過, 也就是那時許斷才明白劉逸倫為什麽對賭博那麽迷戀,因為他其實迷戀的根本不是賭博,只是想借賭博來逃避現實罷了,只是許斷還是沒想到,時至今日十幾年過去了劉逸倫還是沒能從他妻子亡故的陰影裡走出來。
“天王,有些事兒過去了差不多就讓它過去吧。”許斷試探的模樣勸道。
“你能幫我做首歌嗎?我現在寫不出來,我滿腦子都是她,我想她了。”劉逸倫滿臉淚水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許斷看著劉逸倫欲言又止的模樣,終於還是點頭道:“好吧。”說著許斷接通耳麥對總控室的林磊道:“林導,讓柯老師拖幾分鍾,就說天王要換歌,讓觀眾稍做等待。”他這麽說是因為接著蘇莉下一個出場的就是劉逸倫。
“嚇!這時候換歌?!”林磊受到了驚嚇的模樣,這是什麽時候啊?這是正在演播的時候啊,這時候換歌,這不要了命了嗎?出事故怎麽辦啊?
“就這樣吧。”許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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