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禎十二年十月，李天養幾次請辭之後，終於獲得了熊文燦的批準，帶著已然恢復到萬人規模的洪堂軍隊，洋洋灑灑地沿著之前前來之路線返航。

　最終能被熊文燦放行，李天養也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的，洪堂野戰炮隊的火炮，被李天養以每門兩千兩紋銀的價格出售了十門給尚書熊文燦，讓其補充河南兵缺少火器的弱項。

　而洪堂的燧發火槍也是以數十兩的高價，被李天養出售了兩千余把予熊文燦。

　雖然換來了不少的銀錢，但是說實話李天養並不是十分情願，燧發槍的技術門檻其實不算很高，熊文燦得了這批燧發槍以後，尋找熟練等工匠好生專研一番，想要仿造其實不算很難的事情年;反而是威力巨大，看似工藝簡陋的野戰火炮，熊文燦想要仿造卻是非常困難的，光是那鑄造野戰炮的精鋼原材料也不是現在的明朝工匠們能夠解決的。

　好在，這些燧發槍和火炮之類，對於洪堂來說，回去也是需要重新更換，回爐再造了，此番如此頻繁地使用火器，對於此時原材料依舊達不到後世合金鋼要求，哪裡有可能一柄燧發槍使用數百次都還沒有絲毫問題的。

　無數次戰鬥當中，戰士們手中燧發槍的膛線都差不多已經磨沒了，火炮的炮口也被撐大了幾個毫米，強度韌性減弱也是正常的。

　李天養將這些可能會發生的問題說與尚書熊文燦聽後，熊文燦依舊毫不理會，一定要李天養支持他的工作，售賣一部分給自己，幾次不顧自己身份地位向李天養央求，李天養自然是不好搏了這位長官的面子。

　不過熊文燦也算是知恩圖報，李天養能力出眾，讓其打定了心思要好好交往交往，培養一下雙方戰鬥情誼，在上報給朝廷的奏章得到答覆之後，雖然李天養本身的實差已是暫時升無可升了，但是虛爵賞賜之類的，熊文燦卻是慷朝廷之慨，給予了李天養很多的實惠，比如李天養幼子蔭了一個錦衣衛千戶的身份，母親三娘得了一個三品誥命等等，也算是給李天養家中上下老小都掛上了一身官皮，都是收買人心的一些小道，憑李天養等功績，李天養也是接受的心中無愧。

　其中，李天養也將剛剛以歸降頭目為身份的彭志海介紹給了熊文燦，假裝自己當初誘降彭志海，曾許諾過對方一個副總兵等職位等等，加上本身彭志海手中就有萬余農民軍降兵在手，在李天養一番操作之下，卻是輕松讓熊文燦給接受了彭志海，讓其在自己的麾下任職。

　熊文燦即便經歷過了張獻忠詐降又反的事情，讓自己因此差點成為對手楊嗣昌攻訐的理由，可是依舊改變不了他對付弄好沒軍既定的絞撫政策。

　又有李天養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等借口幫襯著，彭志海雖然沒有一步登天成為一個副總兵，但是卻也成為了擁有實權的參將之職，距離總兵、副總兵也只是一步之遙了。

　依依送別了李天養他們這一行人，看著漸漸遠去的洪堂軍隊車馬，兵部尚書熊文燦長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可惜啊，大好人才、英傑之輩不為吾所用矣！！”

　一邊幕僚范進卻是耳尖，聽到了熊文燦所發出的遺憾之言，連忙出聲安慰道:“大人，看這位李大人等行事作風，連貴為兵部尚書的您都不能收服其忠心為您所用，想必這天下中除了當今陛下，怕是再沒有其它人能夠收買他了！”

　“既然如此，那只要咱們保持如今的良好關系，卻是不用擔心對方會成為咱們的敵人不是?”

　范進此言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了，這幾個月熊文燦刻意跟李天養親近，與其交往甚密，對於其人的性格能力多少有了更深入等了解，在自知收買無望等情況下，熊文燦卻是也沒有過於失望，而是多對其施以小恩小惠，保持彼此之間的善意，為日後的交情往來打好基礎。

　“但願吧！”

　熊文燦略帶惋惜的神情，同時還有一股複雜等眼神透露出來，只是李天養他們已經遠去，而范進等人又是站在熊文燦身後，卻是沒有發現:“我隻擔心，咱們這位才乾出眾、實力奇強的福建澎湖總兵大人，會有其他的遠大理想啊！”

　熊文燦等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到了他們這個地位，看人待物皆是高屋建瓴，目光長遠，從與李天養的接觸當中，熊文燦感受到了李天養自以為隱藏極深的勃勃野心，兒這份野心的最終點是為何處，這卻是熊文燦大人所無法揣測的。

　“只希望他真的跟他所表現的那樣，忠君愛國，否則國家危矣！！”

　當然，熊文燦這份擔憂也是一時興起，很快便被他給收拾到內心最深處給藏了起來。

　多虧了李天養他們鼎力相助，如今河南省算是徹底擺脫了農民軍的威脅，雖然最後這闖賊李自成又進入到了四川地界，那裡正好是那當朝大學士、自己的對手楊嗣昌的地盤，由得他楊嗣昌去對付、心煩，自己卻是能夠坐山觀虎鬥，同時少不了跟朝廷上上眼藥呢！

　且不說與熊文燦他們拜別之後，李天養他們這次回歸沿著舊路在洪澤湖登上了早就等待如同歸來的洪門、南洋商會的內河船隊，一路南下，卻是花了差不多半個多月的功夫， 就回到了南海海面，屬於洪門自己的地盤上。

　“最近家中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情?”

　李天養最為關心的，自然還是他不在這些日子裡，大員島上的發展與動靜，跟這次前來接應自己的吳傑聊了起來。

　“哪有什麽大事情啊，咱們兄弟現在個個都閑得蛋疼，哪像你們一天天的過得有滋有味！”

　吳傑口中不無幽怨，對於李天養讓自己坐鎮大員島，防范各種不軌等事情很是不爽，他雖是四十好幾的中年人了，可是依舊更向往戰場上廝殺的激烈場景，這是他的天性，無法更改的。

　沒有大事對於李天養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既然連最信任的吳傑都這麽說了，那麽想必家中真的沒有什麽大問題，終於松下心來的李天養就開始有一遭沒一遭地跟吳傑聊起這一路上無數次戰鬥的情景，勾的吳傑這個好戰分子連連大呼小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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