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沒有多言，就此追著甘興志離去都身影而去。

不過李天養正沉浸在對接下來戰局的遐想當中，並未察覺到張衝眼神當中到彷徨與另外深意，還以為張衝更多是因為對於李天生這位學生的愧疚和矛盾之心。

戰事打響的第一步，來自洪門停留在阿帕港中的五艘“楊帆式”戰船，共計達到將近五十門數量的三十二磅以上威力的火炮，在一陣齊射之後，之前高高聳立在阿帕鎮西南地界到李氏莊園當中，頓時冒起一片驚天動地的聲響，以及隨後極大規模的震動。

洪門戰士在狂鯊人面前，展示了這個時代最高水準的火炮射擊，放在狂鯊最精銳炮手手中，都不敢保證能有一半幾率擊中和接近目標的炮擊，在洪門將士們手中使來，幾乎有五分之三的火炮都射擊在了李氏莊園最中心的住宅區當中。

天翻地覆當中，袁成武他們的隊員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雖然已經有所防備洪門的火炮，將手中人手分布在莊園四周土地和簡易工事當中，可是作為中心點，李宅周邊的防衛人員依然派有重兵。

在別人嚴重固若金湯的李氏莊園圍牆，在連續三輪的火炮射擊當中，就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缺口，同時還有一些地段的圍牆已經搖搖欲墜，就差再來一發炮彈就會崩塌。

朱娟被安置在了李德早前就挖掘好的地窖當中，頭頂上不時發出的震動，讓她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這些年裡朱娟致力於拉幫結派，仗著自己守在李德身邊的便利，想要為自己兒子攢些力量，可是她直到現在，爺依然沒有想過，最終會造成李天養和李天生他們兄弟二人兄弟相殘的境地。

朱娟雖然有些見底，可是她畢竟是這個時代處於弱勢的女性地位，在江湖上打拚的歲月開拓了她幾分眼界，可也不至於讓她成為跟武則天女帝那般強大的偉人。

然而自以為在她掌控之中的形勢，最終走到這步田地，朱娟有心想要調節李天養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可是在自己兒子傾訴他這些年得遭遇時，朱娟卻再也說不出口。

自認為自己的兒子，自己很了解，可是驀然回首，朱娟才發現，元老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這個視為驕傲和倚重的兒子。

此時此刻，朱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信中默默祈求媽祖保佑，讓在地面上跟他哥哥戰鬥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一舉大勝！

李天生和袁成武他們十幾個中層頭目，此時也是一片狼藉，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灰塵和土屑，甚至還有幾個倒霉鬼身上沾染了血跡，似乎身上有了幾道輕傷。

海上一直傳聞，洪門炮火凶猛，可是直到如今，袁成武他們才真正親身體會到洪門所謂凶猛的炮火，威力到底是何等強大與精準。

甚至他們大家在心中對比，洪門艦隊的火炮，與他們所見識過最強大的西班牙無敵艦隊，到底哪家更強悍一些，似乎這洪門隱隱還要超過西班牙洋人艦隊的炮火。

結合了幾何彈道計算公式、標準化的火藥填充制度和炮彈，讓洪門較之西洋人的精準射擊度上，反而更高上一籌，這也是袁成武他們覺得洪門炮火更厲害一籌的原因。

“外面情況怎麽樣，大家傷亡不重吧?”

灰頭土臉的李天生，此時怎一看哪裡還有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整個也就比乞丐好上一分，面帶囧色地詢問著袁成武他們。

“還好，雖然對方炮火威力強大，可是咱們兄弟布局分散，損失還算不大！”

袁成武沉著應答，他雖沒有想到洪門艦隊炮火威力如此強勁，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們同樣沒有了退路的情況下，袁成武只能一條道走到黑，無視己方損失，硬生生在炮擊之後，便重新組織起手下們駐防。

“讓咱們兄弟也進行反擊，安放在圍牆上的火炮也不能隻做擺設，該是讓它們亮亮相的時候了。”

李天生此時內心緊張而忐忑，他不是第一次上戰場，可是這場戰鬥卻是她所經歷過點戰鬥當中，最讓他感到驚心動魄的，似乎只要稍不注意，他就會隨著這些紛飛的炮火，化為一片血泥。

“早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袁成武回應道，這次點戰鬥，更多點指揮重任落在了袁成武身上，加上本身袁成武手中實力相對更雄厚一些，所以他作為臨戰指揮，倒也沒人反對。

“不過少幫主，你也得做好馬上進行肉搏的準備，咱們莊園的圍牆，已經被這幾輪炮火，打開了還幾個缺口，等到炮擊結束以後他們就會進逼過來！”

“好的，知道了！”

李天生在心中歎了口氣，面上卻故作了冷靜地回答道。

第一次的較量，自己已經輸給了自己的哥哥，原本在人數和地利上佔據優勢的己方團隊，在實戰當中連對手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已經吃了一個小虧。

接下來的戰局，如果李天養就這樣持續不斷的施加炮火壓製的話，恐怕李天生他們就不得不退出莊園，往更縱深的內陸退去了！

不過隨後李天養他們的行動，讓李天生和袁成武他們松了口氣，在用炮火摧毀了李氏莊園的地利圍牆之後，李天養他們就停止了火炮攻擊，開始派出小隊伍前來試探攻擊己方陣線。

李天養並沒有打算就此使用火炮，遠程消耗李天生他們的實力，因為李天養需要的不是一個被自己打殘，削弱極大的狂鯊幫，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鉗製馬尼拉西班牙殖民者的強大團體。

他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父親一生心血所打造的農莊，在自己的手中化為灰飛，不複存在。

當然，他潛意識當中，也是留了一手，害怕這沒有長眼睛的炮彈，會一個不小心就將自己的弟弟給誤傷，讓自己背負上一個殘害兄弟的臭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