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個部落的變故,並沒有動搖臘梅花的決心。
麥來人的失敗,主要是對於卜奎人的火器估計不足,所以吃吃了虧。這個教訓,鐵佛認識可以吸取並且避免的。
“老三,卜奎人線現在在哪裡?”
“他們的一營和二營在卡其,三營和四營向羅孫方向去了。”
“哼,他們是想趁著這個計劃,順勢把卡其和羅孫給拿下來。算盤倒是打得挺精明。”
“我們怎麽辦?”
“不用管他們,我們自己乾自己的。老二,你帶人到卜奎去,繼續找欽差告狀,另外派一些人,到卜奎去散布言論,製造恐慌,最後卜奎百姓逃離卜奎。”
“去了怎麽說?”
“主要三點,一是找欽差告狀,二是說要去帝都告禦狀,三是說咱們三天后要進攻卜奎。”
“如此不世暴露了咱們的意圖嗎?”
“我說三天就三天啊?咱們明兒個一早進攻就不行嗎?”
“還是大姐高明,如此,就既能嚇唬他們,又能麻痹他們了?”
“特米爾,立即組織人馬,今晚酉時出發,明早寅時進攻卜奎。”
“臘梅花頭人,你還真的要打卜奎啊,那三家都不動了,就我們自己,行嗎?”
“特米爾,就你這點兒膽子,還想跟我爭頭人的位子?”
“我不是不爭了嗎?不是我怕他們,實在是卜奎人的火器太厲害?”
“卜奎人的火器是厲害,但是,一來他們此時遠在卡其和羅孫,二來我們分散佔領了他的官莊,他有多少火器,能顧得上話那麽多官莊?三來,我們帶了卜奎,就抓了卜奎百姓做人質,放在我們中間,他賈蒼蠅還敢向百姓開炮嗎?”
“麥來人是敗了,但是,他們不過只有三千來人,莫魯達瓦的族人,是沒參加戰鬥的。我們有八千勇士,豈是麥來人能比的?”
特米爾跟臘梅花競爭頭人失敗以後,本來是打算分裂部落,自己拉起一幫人的。但是,他的這個計劃,很快就被臘梅花識破了。
臘梅花第一時間就把大薩滿祖耶扣起來作為人質,有把幾個動搖分子也抓了起來。其他的族人一件臘梅花如此雷霆手段,自然就害怕了。
所以,特米爾想分裂鐵佛部落的計劃,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失敗了。最後不對不對當中宣布效忠臘梅花。
本來以為增援麥來人是重新樹立自己聲望的一個好機會,沒想到在黑沙口被卜奎人的火器一陣猛轟,狼狽地回來了。
此時他再也無力跟臘梅花抗衡,隻好聽從臘梅花的支使了。否則,自己在鐵佛能否有立身之地,都要成為一個問題了。
今天是八月二十,這個時候,正是卜奎的秋收季節。
正常情況下,此時的卜奎百姓,除了些外地在此經商的人之外,是應該在地裡面忙活的。
這裡的氣候漸漸冷了,許多時候,氣候並不正常。每每就有八月飛雪的時候。
如果不把地裡的莊稼及時地收回來,一旦來一場大雪,把莊稼蓋在地裡,一年的收成就卻都付諸流水了。
現在還沒有下雪,天氣也晴朗,但是,今天地裡卻沒人收莊稼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家裡面,惶惶不安的等待著。
有些心事轉的快的人,已經還是收拾東西,準備逃離卜奎了。
盡管一年的收成仍在地裡讓人痛心,盡管離開家園讓人戀戀不舍,但是,總比實在這裡要好上許多。
造成這些驚慌的,自然是兩萬草原鐵騎要來進攻卜奎,並且要把將近一萬流人放出來的消息。
對於卜奎的普通百姓來講,多年來,草原鐵騎就是他們心裡揮之不去的而一個夢魘,似乎隨時會將降臨自己的頭上。
以前,五十年前北溫都拉草原上的韃靼騎兵血洗卜奎,一把火把卜奎夷為平地的慘痛事件,至今聽起來,還叫人心驚膽戰。
近在咫尺的南溫都拉草原上三大部落的鐵騎,也是叫他們心驚膽戰的存在。
此前,卜奎跟四大部落之間,雖然偶然有些衝突,但基本上保持了相安無事的的狀態。
但是,自從這個新來的公子哥兒賈珉到來之後,這種情況改變了。此前還只是官兵到草原上去打仗,人們還沒感覺到對子自己生活的影響。
但是,現在草原鐵騎要來打卜奎了,可就不一樣了。
讓他們感到可怕的,還有自己身邊的那些流人們。
有官兵在的時候,他們還都不擔心。但是,如今官兵都到草原上打仗去了,兵營裡已經沒有人了,萬一草原鐵騎把這些流人在放出來,那可就是一場災難了。
流人們一無所有,在這裡又無牽無掛的,出來之後,搶劫、盜竊、強奸婦女……,什麽事兒乾不出來?
衙門裡的官兵只有一千七百來人,哪裡會是兩萬鐵騎的對手?
這一切,都怪那個賈珉。鐵佛人說的對,這都是那個賈珉好大喜功,想為自己撈前程惹出來的禍。
這就是臘梅花想達到的效果。這些利弊,也是玫瑰花謝寶犁正在卜奎街道上宣傳的主要內容。
王記雜貨鋪,平時就是卜奎街上最熱鬧的地方。它的前面有一塊空地,來這裡買貨的和和不來這裡買貨的人,總要在這裡停留一下,彼此交談幾句。
今天,這裡聚集的人就更多了。
因為南溫都拉草原上的三朵花之一,鐵佛部落的老二謝寶犁,正在這裡向欽差公開告狀。狀告卜奎都司賈珉故意挑起事端,襲擾草原,掠奪草原人口等十八條罪狀。
罪狀被寫在一個大大的白布上,下面還有一萬多個手印畫押。
卜奎衙門的捕快們,此前要以妖言惑眾的名義緝拿他們,但是,被欽差薑大人給阻止了。
如今,欽差大人正在對她們苦苦勸解。
但是,這幾個鐵佛女人,對於薑大人的勸解,只是不理不睬的,仍然在向眾人宣講著。
就在這個時候,從斜對面的賈府酒坊裡,衝出來了幾個女人。
這幾個女人,卜奎人已經熟悉了,她們就是卜奎都司賈珉帶來的女眷。
頭一個,是薛姑娘,然後是學堂的妙玉姑娘,酒坊的平兒姑娘和晴雯姑娘,還有一個是要在卜奎開妓館的沈姑娘。,跟在他們身邊的,是喜鵲姑娘,畫眉姑娘,和鶯兒、紫藤、綠蘿幾個丫鬟,還有一個老媽子。
在他們邊上的,就是溫都拉山裡以前的土匪大當家的一枝花了。
卜奎如今的情形,寶釵等人自然都是清楚的。起初,她們對此雖然著急,但是,終究是不方便出面說什麽,所以隻好忍著了。
如今見玫瑰花她們幾個鐵佛女人,在這裡肆無忌憚地妖言惑眾,還歪打官司斜告狀,肆意詆毀賈珉,兒欽差大人只是一味地和稀泥,還說已經上奏彈劾賈珉了,就再也忍不住了,就要出來跟他們理論。
眾人此時跟寶釵已經和解,知道她平時是有見識的,於是就都等著她拿主意。
寶釵銀牙一咬,下定決心,說了聲走,於是就第一個出來了,眾人見寶釵如此,那裡還會猶豫,就立馬跟了出來。
圍觀的人見寶釵等人來了,立刻就讓出一條路道來。眾女個個都是精致漂亮的大美人兒,早就引人矚目了,此時見她們出來,就知道必有一場好戲看了。
眾女走近那塊大白不前,晴雯為首,喜鵲、畫眉、鶯兒、紫藤、綠蘿、雙喜一擁而上,就把那塊布扯下來,幾人合力,就給撕成了幾條,踩在腳下。
“哪裡來的野女人,竟敢把狀子給扯了?”
玫瑰花謝寶犁過來了。
“你說誰是野女人?你這種沒教養的才是野女人呢?要告狀,你就好好告狀,自由欽差大人處置,為何還在這裡妖言惑眾?”
寶釵立刻就頂了上去。
“你是哪一個,報上姓名來。我謝寶犁不跟來歷不明的人講話。”
“就憑你,也不配跟我們講話,一個荒野裡的野丫頭,也學會了舌尖嘴利了。”
妙玉也上陣了。
“快快報上姓名來,我玫瑰花刀下不斬無名之鬼。”
“還你的刀下?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都多大的膽子?我叫做平兒,就要看看你敢把我怎麽樣?”
平兒丹淡定地走上去,靠近玫瑰花。
“我叫做晴雯。”
“我叫做沈冰衣。”
“我叫做妙玉。”
“我叫做薛寶釵。”
眾女一個個上前,站到了玫瑰花跟前。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啊。”
一枝花湊了上來。
“是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薑侍郎也在一邊和稀泥。
“一枝花,原來你沒死啊,我還以為你叫狼給吃了呢。”
“玫瑰花,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兒,也虧得我們姐妹一場,竟然如此下狠手,我既然沒死,不就證明哪日裡給你的不是毒酒了?若是沒有那件事,哪裡會有以後這麽多事情?你不好好了反省,反而到這裡惡人先告狀,就更加錯了。”
“一枝花,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麽對錯,總是誰的馬刀快,誰才說了算的。我看你跟這些女人在一起,莫非她們就是那個賈蒼蠅拐來的那些女人?”
“你說誰是拐來的?我們都是榮國府的大家閨秀,隨便出來一個丫鬟,又哪裡是你這鄉下丫頭能比的?”
晴雯站了出來。
她平時就是個牙尖嘴利的,跟人吵架,從來都是站上風的,今天出來吵架,哪裡能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