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翰林請孫耀祖來,也是有目的的。蠱惑完牛繼宗等人,就開始蠱惑孫耀祖了。
“要說這個賈懷遠,跟咱們還是有緣的。前些日子我在這裡跟梅翰林吃酒,說起了賈府的事情,沒想到,就給成全了一件好事。”
“哦?什麽好事?”
柳芳假裝驚奇道,繼續給羅翰林當托。現在,他有些開始佩服羅翰林了。
羅翰林的計謀,那才叫計謀,在風輕雲淡中,就把謀略說了出來。即使是個餿主意,也能說得冠冕堂皇的。看來還得向他學習啊。
“那梅翰林已經向薛家提親,薛家已經答應了。”
“薛家那位姑娘,我們倒是有所耳聞的,無論人品才情,身世才乾,都是上上之選,可惜我已經有了妻室了,否則……。”
牛繼宗笑笑道。剛才羅翰林的一番話,讓他的心情好上了不少。現在也有了閑心開開玩笑了。
“賈府的姑娘們,其實個個都是很出色的,你們沒機會了,但是,耀祖老弟可以啊。賈家現在正如日中天,生意興隆,日進鬥金。十幾年前,一個姑娘出門子,嫁妝就一萬多兩銀子呢。如今誰娶了賈府的姑娘,還不抱回去一座金山?”
谷盼盼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羅翰林會對賈家有這麽大的仇恨。幾乎每一次到這裡來,都是算計賈珉和賈家的。
她想再一次通知賈家,但是,隨即就感到自己似乎是多余了。
上回自己已經去告訴那個薛姑娘了,如今人家不還是同意了親事?倒好像自己在當中給攪合似的。我又圖個什麽?
最後人家兩家結成秦晉之好,就我在當中裡外不是人。若是嘴緊些還好,若是遇上了那嘴不緊的,人家在一起一說,豈不是要把我給恨死了?今後我在這裡能否呆的下去都兩說著呢。
“喲,羅兄,這還真巧了呢,我記得耀祖老弟還跟賈赦有些交情呢?”
柳芳繼續擔當他的抬轎角色。
“是嗎,耀祖,怎麽回事兒?”
“其實也沒多大交情,就是在賭場上有些來往,他至今還欠著我五千兩銀子呢。”
“我看耀祖倒是可以跟賈府聯個姻親呢。”
柳芳又開始給人出主意了,他不給人出主意,是很難受的。
牛繼宗看了看柳芳,終於還是搖搖頭,沒有吱聲。
以前,他對柳芳幾乎是言聽計從,但是,自從跟賈珉打交道後,柳芳每次的計謀,都以慘敗告終,這讓牛繼宗對柳芳徹底失去了信心。
這次又在算計賈家,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好在賈珉不在家,大概會成功吧?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卜奎,又跟賈珉打交道的話,會怎麽樣呢?還是要慎重些,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去跟賈珉打交道為好。
在帝都的各大世家中,象牛家,柳家這樣的世家,遠遠算不上頂級的存在。至於陳家和馬家,由於馬啟明和陳甲寅這樣的家族頭面人物已經倒下,就更是不足為道了。
真正有有影響力的,除了王公貴族之外,還是象北靜王、東平王、西寧王和南安王這樣的家族。
這樣的家族,對於朝廷的權力格局和朝政走向,才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除了北靜王之外,其他三王的勢力,主要集中在他們的封地之內。但是,在帝都,也是有王府和主要家眷在的。
帝都的王府,在某些意義上說,是他們在帝都的據點。但是,在另外的某些意義上來說,又是他們的囚籠。
一百多年來,三王的主要家眷都是住在帝都的。為什麽如此?沒有人會明白地說出來。但是,這是皇家和三王的一種默契。
這些家眷,是作為人質呆在帝都的。
羅翰林和牛繼宗們在關注著卜奎。三王之家的三個世子也在關注著卜奎。
這三個世子,就是人稱帝都四少中的三個:東平王世子宋寬,西寧王世子李乾,南安王世子韓琦。
照例是在東平王府中,照例是屏退了丫鬟婆子、歌妓美妾,只有三個人在場。
年前,三人曾經想請賈珉吃酒,但是,因為賈珉提前出發,最後沒有請成,至今,幾人還覺得失去了一個好機會。
隨著近日卜奎的話題在朝中浮出水面,幾人更加可惜失去了那次機會。如果那次能夠跟賈珉聚會的話,現在的許多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這個賈珉,似乎有些目中無人了。明知道鍾鼎是我叔叔的外甥,還把他給趕出了卜奎。”
說話的是南安王世子韓琦,雖然語氣還算平靜,但是,對賈珉的不滿已經顯露無疑。
“鍾鼎被清除,對於我們的確是個損失。現在,我考慮的是,這到底是個偶然行為,還是個事先安排好的計劃,或者說,賈珉是不是得到了某些方面的授意?”
宋寬沒有順著韓琦的思路說下去。
在他看來,韓琦的格局未免有些小了。鍾鼎已經離開卜奎了,現在該考慮的,應該是如何補救的問題。
“你說的是上面?”
李乾用手向頭頂上舉了舉。
這是他們之間經常用的手勢,這個手勢,代表的就是皇上。
“沒有證據證明是上面的意思,我估計,就是誤打誤撞,碰巧了。”
宋寬的判斷確實是對的,賈珉清除鍾鼎,就是誤打誤撞的,事先他也不知道鍾鼎竟然是寧古塔將軍的外甥。也不知道鍾鼎會有那麽複雜的背景。
“總算他還懂點時務,沒把事情做絕,把鍾鼎交給了我叔叔。不過,鍾鼎的事情,怕是要在他手裡落下一些把柄了。”
“即便賈珉知道了些什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是個聰明人,估計要想憑著跟著那點兒東西,就想讓我們傷筋動骨的,還辦不到的,所以才會妥協了。”
“是啊,他的後路在我們手裡呢。他現在是孤懸卜奎。”
“賈珉固然是孤懸卜奎,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它也是在我們的後方,也是我們跟極北方面中間的一個障礙。”
“就他那不到兩千人馬,能做什麽?我看你們是多慮了。”
“但願如此。本來,即便是卜奎不歸寧古塔節製了,也是沒什麽關系的,換做誰到了卜奎,也是要看寧古塔的眼色行事的。即便是不看寧古塔的眼色行事,安分守己也好。偏生這個賈珉就是個不安生的,一到了卜奎,就挑起了跟四大部落的衝突。”
“是啊,這可不是個好信號。若是他真的平定了四大部落,在那裡設立了府縣,對於我們可就是個大麻煩了。”
“你們認為賈珉會贏嗎?他拿什麽跟四大部落鬥?”
韓琦覺得,宋寬和李乾實在是有些多慮了。
“從目前看來,賈珉的增兵三萬計劃,算是不了了之了。上面的意思,也是叫賈珉在那裡自生自滅。以賈珉的力量,想平定四大部落,也是很難的。”
“但是,只要賈珉還在卜奎,對我們就是個威脅。所以,最好是換上我們的人在那裡。”
“這一點怕是難以做到的,錢德祿在那裡,不就是沒站住腳?”
“唉,也是那個蠢貨目光太短淺,眼睛裡就知道眼前的那點兒銀子和女人。”
“即使換了別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事,若是在換人的時候,在卜奎再增兵,也是個麻煩事兒。”
“所以,們還要采取更加穩妥的辦法。”
“宋兄指的是……。”
“其實,賈珉即使在卜奎,也沒什麽可怕的,他在那裡,我們就不能在那裡了?”
“宋兄想必是有了主意,不妨說說看。”
“賈珉平定不了四大部落,但是,我們可以啊。”
“我們可以?哦,我明白了。只要我們平定了四大部落,那裡設立府縣的事情,就由我們來主導了,我們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那裡駐扎兵馬了,這樣,即便賈珉在卜奎,也就不足為慮了。”
“李世弟果然聰明,這樣,我們的後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通往極北的要道也就掌握在我們手裡了。整個盛京以北,就都在我們的手裡了。”
“此計倒是不錯,只怕是上面未必就會叫我們去。”
“我們自然是不用出面的,這事兒不是正該寧古塔來做嗎?”
“對啊,寧古塔來做這件事,可就名正言順了。我看此時宜早不宜遲,我就到我叔叔那裡走一趟。”
“咦,韓世弟,不急,不急。”
“為何又不急了?”
“一是此事還要跟長輩們商量,二是要等到賈珉跟四大部落殺個兩敗俱傷。那個時候我們再介入,不僅手到擒來,還師出有名,豈不是更好?”
“到底還是宋世兄思慮周詳,倒是我有些性急了,兄弟佩服。”
“韓世弟不必妄自菲薄。 論嘴皮子功夫,我或許要比你強上一點兒。但是,論起打仗的功夫,可就不如你了。”
“宋世兄過謙了,誰不知道東平王世子是文武雙全的?不過我倒是很期待更跟賈珉交交手呢,看看他這個武探花到底有何能耐?”
“這個賈珉嘛,倒也是個人才。論起詩詞和經商,我等都是自愧弗如的。但是,論起打仗,可就未必了。那榮國府也就是實在沒人了,才把他推出來練兵的。”
“不過,此子權謀之術倒是有一些,倒也不得不防。好在他不懂練兵,他那府兵團又都是新兵,沒經歷過戰陣,手下也沒什麽明白人。倒也不足為慮。”
“是啊,否則,他也不至於屢戰屢敗,叫四大部落給打得像個孫子了。”
“好了,喝點酒,輕松一下,賈珉不過是個小人物,不值得在他身上花費那麽多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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