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邀請張子安去住到他家,反正他是自己一個人住,女兒雷娜定居在柏林,他的房子很空,但是張子安覺得如果跟他住上七天,說不定自己也被他培養成酒鬼,便婉言謝絕,請他幫忙介紹一家能帶寵物入住的旅館。
卡爾在本地的人緣不錯,為張子安找了一個朋友的空房子,而且是一棟相當豪華的海邊別墅,是他的朋友夏天時來這裡度假用的,大半年都是空的。別墅的鑰匙就在卡爾手裡,他朋友委托他代為照料。卡爾打電話向朋友一提這件事,他朋友就欣然答應,代價是希望得到一張飛瑪斯帶著爪印的照片。
住別墅比住旅館方便多了,最關鍵是免費,要知道張子安離開柏林後是自費出遊,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要自掏腰包,當然能省則省。
這棟別墅孤獨地立在海邊一處山崖頂上,視野開闊,門窗都是落地玻璃,走到陽台上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波羅的海。周圍沒有別的住戶,最近的住戶也在幾百米外,是其他人家的度假別墅。
這裡冬天很冷清,但一到夏天就變得相當熱鬧,大批柏林有錢人來此度過夏季休假期,而且是非常有名的天體浴場,裸泳聖地……
張子安要來了水質測試專家保羅的郵箱,保羅給他打印了一些水質測試的入門資料,遇到不懂的問題就通過郵箱向保羅詢問,或者乾脆開車去水族館,在保羅的指導下親手操作儀器測試水質。
保羅為人坦誠,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經驗和技術傾囊吐露,令張子安獲益匪淺。
從抵達這裡的當天開始,他利用一切空閑的時間,鑽研水質測試技術,爭取在離開這座小城前將之吃透。
這天中午,天氣不錯,氣溫有所回升,風也少了很多。
張子安試著用別墅後院裡的烤肉架烤肉,不鏽鋼網格上堆滿了牛排、香腸、雞肉串、小西紅柿、茄子和玉米,葷素搭配,營養全面,賣相也不錯。醬料和油脂從烤肉架上滴進熊熊燃燒的炭火裡,嗤地一聲化為青煙,香氣四溢。
“什麽時候才能烤好?”菲娜吞著口水問道。
“別著急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知道嗎?”張子安將食材翻面,繼續炙烤。
雪獅子扯住他的褲子,“給老娘留一塊生的牛肉,知道嗎?”
“子安,咱們一會兒是否還要去水族館?”老茶趴臥在一處避風的地方問道,“那裡十分新奇,老朽活了這麽大,算是眼界大開……”
每次去水族館的時候,除了張子安以外,就數老茶看得最認真,水族箱裡千奇百怪的海洋生物令它讚不絕口。
“今天先不去了。”張子安抬頭看看天色,“難得這樣的好天氣,咱們吃完午飯後去海邊走走吧,參觀一下聞名遐邇的旅遊勝地。”
“呸呸呸!你就是聽到有人在那裡裸泳就起了色心吧?別以為老娘看不出來!”雪獅子鄙夷地往地上吐口水。
“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張子安澄清道,“現在是冬天,海水這麽冷,怎麽可能有人裸泳?別說裸泳了,就算穿著游泳衣游泳都嫌冷!”
“那你去超市裡買的那台雙筒望遠鏡是怎麽回事?”雪獅子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謊言,“雖然你結帳時刻意隱藏,但這種小伎倆哪能瞞得過老娘的法眼!”
“那個……”張子安頓時為之語塞,“那個是為了正常看風景用的……”
“呸!大冬天的海灘有屁的風景可看!”雪獅子得理不饒人,喋喋不休地說道:“你買牛排和香腸的時候,一聽到收銀員在談論什麽fkk區域,你的眼睛都亮了,
口水流了一地!”天體文化在德國已有近百年的歷史,所謂“天體”並不是指宇宙裡恆星行星那種天體,而是指一絲不掛的人體。
夏天陽光普照的時候,熱衷於天體文化的德國人往往會在公園、沙灘、草坪上把衣服脫得不著寸縷,堂而皇之地曬日光浴。
不過,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反感,並非所有公園、沙灘、草坪上都能隨便裸奔,大部分德國人會選擇一些指定的區域進行天體日光浴,這些區域被稱為fkk區域,進入這些區域就表示你可以接受男女老幼坦誠相見……
張子安從超市收銀員那裡得知, 別墅所在的山崖下這片沙灘就是fkk區域,一到夏天這裡就成為全世界最節省布料的所在。
他早就聽說外國人喜歡天體文化,聞言捶胸頓足,後悔自己怎麽偏在冬天過來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匆匆回到超市裡拿了一台雙筒望遠鏡一並結帳,嘴裡念叨著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一定要大力批判一下……
被雪獅子戳穿心思,他不禁老臉微紅。
趁精靈們在其他房間的時候,他經常蹲到陽台上手持望遠鏡掃描海灘,期望能有意外之喜。
然而他屢屢失望,現在畢竟是冬天,連中午的最高氣溫都在零度左右,只有瘋了才會在這麽冷的溫度下玩天體文化,一不小心就玩成了屍體文化……
“嘎!咳咳!”理查德撲騰著翅膀落在他的肩頭,被烤肉的煙嗆得咳嗽兩聲,高聲叫道:“本大爺理解你,你對外國男人的天體充滿了好奇,買望遠鏡是為了看看他們屁股是不是依舊挺翹!nieboat!”
“理解你妹啊!”
張子安氣得想把它抓住倒吊起來,卻被它機靈地飛走,他又順手撿起一個小西紅柿擲它,又被它叼在嘴裡嚼了兩下咽進肚,還擠擠眼睛扮了個鬼臉。
好在飛瑪斯看出了他的困窘,及時岔開話題,問道:“劇組那邊有什麽新消息沒?”
“似乎海外發行權賣得不錯,好幾個歐洲國家都表示了購買意向,東南亞國家和日韓也在跟製片方接洽,還有一些國家在等待評獎結果再做決定。”
張子安語速很快地說完,終於松了一口氣,還是飛瑪斯夠哥們兒,今天給它多烤一塊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