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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英烈》第137章 耶律Z的宿命
    沿著契丹人留下的足跡,楊克複所部一直追到天色擦黑也沒有攆上耶律璟君臣。雖然心裡也明白想在短短一個時辰多一點的時間裡追上比自己提前出發一個半時辰,且是以最快速度在亡命狂奔的敵軍是非常困難的,可楊克複就是無法用這個理由讓自己以正常的心情面對這一情況。

  按說,楊克複身為“飛龍軍”副師長、陸軍準將、後周朝廷正兒八經的從四品武官,不該如此沉不住氣。可問題是,一方面,楊克複與之前苦戰延津城下的嚴世勇一樣,都屬於所謂的“姻親系”。作為後周宰相、朝廷重臣、“清園”兄弟中主要話事人張維信妻子楊筱筠的義兄,楊克複所面對的來自各方的質疑和壓力甚至比嚴世勇還要來得更大一些。畢竟,就輩分上說,楊克複比嚴世勇還要大上一輩,真要有什麽作戰上的失誤,丟人丟的自然要比嚴世勇更狠,對張維信的聲望和顏面上的影響也比曾志林更大。另一方面,有嚴世勇以“保安軍”為主的兩千余兵馬獨抗契丹軍一萬五千精銳,苦戰半日直至自家主力趕到的表現在前,無論是輩分上還是官職、軍銜上都比對方高的楊克複自然沒有居於人後的道理,唯有竭盡全力追上耶律璟等人,才能不讓別人說閑話,才能證明自己是靠真本事而不是裙帶關系當上這個準將副師長的。所以,除非是追上耶律璟,否則他的急躁心情只怕是平靜不下來了。

  只是,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一來,落後幾十裡路程不是想追就能追上的,特別是追擊開始不久後,天色就很快黑下來的情況下更是如此。二來,為了延緩周軍的追擊速度,耶律璟還不斷派出四五百人規模的小股部隊返身回頭,對周軍追擊兵馬進行阻擊、騷擾,使後者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是以,追了整整一天一夜後,楊克複所部依然沒有看到耶律璟等人的蹤影。好在種種跡象都表明,到目前為止,耶律璟等人的逃跑方向依然是遼陽城,而不是周軍最擔心的鑽進深山老林。不然的話,只怕楊克複真的是沒臉回開封見自己的義妹和妹夫了。

  建隆七年(應歷二十年)陰歷六月初一入夜,盡管很不甘心,可面對幾乎已經不眠不休追擊了一天一夜的部下,以及一匹匹因為疲勞過度而倒斃於地的戰馬,楊克得還是不得不下令眾人暫停前進,就地安營休息,待第二天天明再繼續追擊。

  幾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追擊,使得兵將們極度疲勞。是以,營寨扎下不久,一座座帳篷內便傳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不過,與手下眾兵將倒頭就睡不同,身為追擊集群主將的楊克複雖然也很疲憊,可躺在床上的他卻輾轉反側,半天無法入睡,滿腦子想的都是銀州距離遼陽城不過兩百五十裡,如果自己不能在第二天追上耶律璟,後者很可能會逃進遼陽城。到那時,活捉耶律璟、平平滅契丹國的殊榮很可能就要落到此前已經兵逼遼陽城,無論兵力還是軍銜、官職都要比自己高得多的右路軍副都指揮使鄒振遠和其麾下的右路軍前軍眾將士身上了。若果真如此,不但自己丟面子,只怕連程大哥、曾大哥乃至整個北伐中路軍的面子都得跟著丟,自己以後在“飛龍軍”第四合成步兵師也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滿腹心事的楊克複直到天近寅時才迷迷糊糊睡去,可他才進入夢鄉沒多久,便被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負責把守的親衛上前詢問的說話聲給吵醒,不得不有些不悅的問道:“帳外何人喧嘩?”

  不等帳外親衛回答,

前來闖帳的人已經開口稟報道:“報告副師長,前出巡邏的斥侯小隊抓住了兩名契丹人,據說是開小差的契丹軍。”  一聽說抓住了兩個契丹逃兵,楊克複當即睡意全無,一面穿衣起身,一面問道:“契丹逃兵現在何處?”

  “斥侯已將其押回大營。”帳外回答道。

  “速將其帶到中軍帳,某要親自審問。”已經穿好衣服的楊克複掀簾而出,一面吩咐前來報信的那名營長,一面向位於自己寢帳旁邊的中軍帳走去。

  時間不大,兩名穿著契丹人普通衣著服飾,身上還帶著一些血跡的男子被親衛和斥侯押進了中軍帳。眼見進來的不是契丹兵士而是兩個普通契丹人,楊克複不由得有些慍怒,以為是負責前出打探的偵騎斥侯追不到契丹敗兵,情急之下抓了兩名契丹百姓來充數。不過,雖然心中不悅,在得到確切證據之前,做事素來嚴謹的楊克複卻也不會當場發作,指責、處罰手下。是以,他略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沉聲問跪在面前的那兩個契丹人道:“爾等叫什麽名字?夤夜出現在我軍大營周圍意欲何為?”

  兩名契丹逃兵聞言卻未答話,而是小心的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那名押送他們進帳的斥侯。那名斥侯見狀先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跪在地上的兩名契丹逃兵根本聽不懂自家副師長說的漢語的意思,連忙將楊克複的問題翻譯成契丹語對他們兩個又講了一遍,並將兩人的回答翻譯成漢語,一邊指著地下的兩個契丹逃兵,一邊稟報道:“報告副師長,跪在左邊的契丹逃兵叫屯奴,右邊的叫辛古。他們一個是為耶律璟養豬的,一個是為耶律璟做飯的。昨夜才從契丹軍的營地中偷跑出來,慌不擇路之間正撞上卑職的斥侯小隊。”

  “耶律璟的廚師和下人?”聽完擴斥侯的報告,原本還在懷疑其是不是在“捉良冒功”的楊克複登時來了精神,一指那名斥侯,催促道:“問問他們,耶律璟及契丹敗軍現在何處?”

  那名斥侯聞言連忙用契丹語向兩名開小差契丹奴仆提問,在得到回答後卻沒有馬上為楊克複翻譯,而是一臉驚訝,隨即神色一變,聲色俱厲的用契丹語追問了一番。直到兩名契丹奴仆指天劃地、發誓賭咒,保證自己所言非虛,這才轉過頭來,略顯遲疑的向因為聽不懂契丹語,不能第一時間搞明白面前兩名契丹逃奴所說內容,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楊克複說道:“報告副師長,他們說耶律璟已經死了。如今,剩下的契丹人因為這個突然的變故已經亂成一團,相信短時間內還不會離開距離我軍大營三十裡遠的沈州樂郊城外的宿營地。”

  “耶律璟死了!”楊克複聞言同樣是吃驚不小,連忙追問道,“他怎麽死的?”

  “據這兩名契丹逃奴講,耶律璟是被他們兩個以及近侍小哥、化葛、盥人花哥、酒人搭烈葛等六人聯手殺死的。”那名斥侯再次拋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答案。

  斥侯給出的答案雖然驚人,卻是事實。說起來,耶律璟之死也是其自作自受、因果報應。正所謂“天做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那耶律璟平素便是個殘暴不仁、嗜殺好酒的暴君,以往因一時惱怒或者氣憤而下令殺人乃至親自動手的情況時有發生。昨日晚間,只因辛古、屯奴等人上晚膳上的有些慢了,便遭到已經喝得大醉的耶律璟嚴厲斥責。更為嚴重的是,後者還宣稱要在次日將他們亂刃分屍。盡管耶律璟說的是醉話,很可能第二天醒過來他自己早就忘了前一天晚上說過什麽。可對於辛古、屯奴等人來說,這幾句話卻不啻為晴天霹靂、催命符咒,幾個人當即面如死灰、徹底絕望。畢竟以往被耶律璟下令殺掉的內侍、奴隸數不勝數,就算第二天他忘了前一晚說過的話,幾人能逃過一劫,又有誰能保證他們可以逃得過下一次。對未來的絕望,再加上此前他們幾乎都有親人或者朋友死於耶律璟之手,雙方可謂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是以,六人決定先下手為強,拚死一搏。

  於是,在經過一番商議後,其中四人以送晚膳為名進入禦帳,趁著耶律璟因喝得酩酊大醉而失去反抗能力時一擁而上,用偷偷帶進禦帳的利刃將其亂刀砍死。另外兩人則偷來幾匹好馬,以備得手後逃跑之用。

  弑君、偷馬進行得都很順利,可正當辛古、小哥、花哥等人牽著偷來的馬匹,打算潛出契丹軍位於沈州樂郊城外的宿營地時卻發生了意外。他們先是因為行跡可疑而遭到巡營衛隊的盤查,隨後又因為答對不當而引起對方警覺,一時無法脫身。緊接著營地內又傳出天子遇弑的消息,令巡營衛隊更加懷疑他們。於是,一方想走,一方不準,雙方衝突也就再所難免。

  六名內侍、奴仆對陣三十名皮室宮帳軍精銳,原本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對壘。可一來,他們六人被發現的地方已經處於契丹軍宿營地的邊緣,除了面前這支巡營衛隊外再無其他兵馬阻攔。二來,營內因為耶律璟遇弑而亂作一團,來自各方面的號角聲、鼓聲此起彼伏,也令攔截他們的巡營衛隊心神不寧、注意力無法完全集中於眼前的打鬥之上。 是以在付出小哥、化葛、花哥被殺,搭烈葛被擒的慘痛代價後,屯奴和辛古兩人仗著跨下的寶馬良駒,還是甩掉了追擊的兵士,向北逃走,並最終被周軍斥侯抓獲。

  盡管不願相信堂堂的契丹皇帝最終沒能戰死疆場而是喪命於幾個身份最為低微卑賤的奴仆之手,從而令自己痛失建立北伐最大功勞的機會。可眼見地上跪著的兩名契丹奴仆雖然被那名斥侯唬得不輕,可他們的臉上只有畏懼之色,卻並無一絲說謊之人面對逼問時那種心虛的神情,楊克複就算再不願意,對他們所說的話也已經相信了七八分,同時一股失望之情也油然而生。不過,失望歸失望,楊克複並沒有因為耶律璟很可能已經死了就忘記自己的職責和任務。在他看來,耶律璟既死,其生前似乎又沒有指定過繼承人,以契丹人的品性,肯定會為了那把龍椅起爭執和衝突。而在繼承人問題解決之前,想來他們是不會離開現有宿營地的,這正是自己將其阻截並殲滅的大好機會。

  於是,原本因為耶律璟很可能已經死了而有些遺憾的楊克複再度打起精神。他一面命人將兩名契丹逃奴帶下去好生看管,待見到曾、程兩位主將後再做處置;一面下令全軍立即開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沈州樂郊城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那支契丹敗軍跑掉了。與此同時,楊克複還派出快馬,將相關消息送往尚在銀州延津城休整的上司程飛,並通過他將這一重要情況報告給中路軍主將曾志林、北伐各路大軍,乃至開封城內的妹夫張維信以及宋王王崤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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