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告訴她們我就是楚休,這倆個女人會怎麽想?”
顧寒莫名冒出來這麽個古怪想法,當然他也知道,一旦真說出來,後果著實難料,且不說孟茜的反應,付巧仙就絕對不會繞過自己,畢竟三年前那件事情,不論有再多理由,終歸還是自己虧欠在先,而且她肯定還會認為,自己在遊戲中是故意“勾引”孟茜,想要姐妹通吃!
胡思亂想一陣,顧寒終於意識到還有正事得辦,付巧仙的事自己可以當做不知道,但孟茜這件卻不行,除非自己在遊戲中不再與五女接觸,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又該怎樣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告訴她,最好打消喜歡“楚休”的這個念頭?
沉默一陣,顧寒想到了一個好法子,清了清嗓子,朝孟茜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把這件事情告訴他,我是指你喜歡他這件事。”
付巧仙聽了,不由大急,暗道這姓顧的腦子壞掉了?告訴他!萬一他接受了怎麽辦?那茜茜豈不是掉進了虎穴狼窩?
孟茜很快搖頭:“我不敢,我遊戲中有倆個很要好姐妹也很喜歡他,雖然她們從沒說過,但我能感覺得到,我很怕把這事說出來,會影響到和她們之間的關系。”
這是顧寒早就預料到的回答,他故作思忖了一會,繼續問道:“那他有沒有女朋友,或者喜歡的對象?”
這話一針見血,孟茜愣了愣,才埋下螓首,低聲回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們從沒問過,他也沒說。”
顧寒輕歎道:“這個問題都沒弄清楚,你光是這樣單相思也沒有意義不是?談戀愛也是講究策略的,不弄清楚這個問題,怎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話是這樣說,可……可我不知道該怎麽問。”孟茜略顯為難道。
“很簡單,你旁敲側擊就是,就說你這麽厲害,不可能沒女朋友吧?或者在他忙的時候問他,幾天都不見人,是不是陪女朋友去了?”顧寒說到這,想起孟茜比較臉嫩,這樣直白的話很可能問不出口,又補充道:“對了……你不是不知道他現實中的情況嗎?那就說你很想知道他現實中的樣子,是不是和遊戲中一樣,年紀多大?不會連小孩都有了吧?”
孟茜雙目一亮,顧寒這最後的說法,倒是一點也不覺突兀,很適合自己來說,她終於因此露出一絲笑容,舉起酒杯和顧寒碰了一下,悄聲問道:“那問出來之後呢,又該怎麽辦?”
顧寒沉聲道:“如果他有女朋友或者妻兒,該怎麽做不用我多說,你想必也應該知道吧?如果沒有,就稍微麻煩了些,你得先弄清楚,他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姑娘,畢竟是絕頂高手,也許對戀愛對象的身份有一定要求,當然也可能不會,那麽其後的舉措就需要一步步實施了,這個就不具體說了,現階段還沒有這個必要。”
孟茜不解道:“為什麽啊?就算他真有女朋友,我聽一聽也沒所謂啊。”
她顯得頗為好奇。
我能說我還沒想到麽……顧寒輕歎道:“你沒聽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如果我現在把撩漢子的方法都告訴你了,你能保證自己每天都不胡思亂想?所以啊,還是把這最重要的環節先搞清楚,我再告訴你具體的方法,這樣更合適一些。”
他一本正經的胡扯著。
“好吧,聽你的。”孟茜被說服了。
付巧仙目瞪口呆,她發現自己竟是小看了顧寒,這一招以退為進可謂用得妙極,如果茜茜真鐵了心要往那人身上撲,以她的性子,自己和顧寒都不可能阻攔得住,從中作梗反而徒惹其嫌,助長叛逆。但顧寒的做法全然不同,他主動出謀劃策,不止充分展現出了自身的機智,還體現出了一個男人應有的從容大度,不管那人是否有女朋友,他在茜茜心中的比重無疑都會因此加重許多,完全是一舉兩得。
“這家夥這麽擅長泡妞!還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不會也是個花匠吧?把茜茜介紹給他真的好嗎?”
驚喜過後,付巧仙又有些擔憂了,不過最讓她擔心的始終還是楚休,如果他真是那人,面對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時,完全可以說是來者不拒,所以最關鍵的問題是,茜茜會不會拒絕成為他的情人?
“不行,這幾天得加緊灌輸茜茜一些正面思想,不能讓她被糖衣炮彈所引誘。”
付巧仙暗暗做出決定。
問題得到解決,孟茜心情好了許多,拉著顧寒繼續喝酒。
麗芙嘉寶在一旁聽了半天,她這個年紀,情情愛愛雖是懂了一些,但終歸只是處於個朦朧狀態,因此愣是沒聽懂多少,也沒什麽機會插上話,只能當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顧寒早早登上遊戲,此時距離他和吳潮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鍾,不過所有人都已齊聚,甚至包括身為Npc的寧貞兒在內,她沒敢亂走,一直在附近等著。
“休帥,我問過和尚了,他是被偷襲而死,只不過對方是從背後下的手,而且速度很快,他隻來得及開啟護體,不過還是被一擊斃命,也沒弄清楚對方究竟是人,還是妖獸。”客套過後,吳潮當先說起這件事情。
“連滿級上乘護體都擋不住普通一擊!著實可怕!”顧寒暗暗怎舌,他相信,這件事情同樣是昨天殺害造化公會和血劍門醜陋男子的那家夥乾的,此人見人就殺,不怕顯露身份,不懼報復,顯然是自持有幾分實力,另外,也有可能是想收獲元辰符。
太一秘境層次不高,法相期高人基本不可能進到這裡,長元城附近又沒有超級宗門盤踞,若真是身負武修榜前百實力的左道Npc,的確可以有恃無恐。
可是,精英弟子的殞命,必然會引來法相期高人堵住三處入口,他就一點不怕嗎?還是留有什麽後手?
顧寒沒有將這些疑惑埋在心中,而是直接說了出來,最後還補充道:“我個人猜測,殺人者應該還有強援,這個強援,也許在秘境內,也許在秘境外,而且極有可能是某位法相期魔頭,所以我們的處境非常不妙,我提議終止這次尋寶,我們的收獲雖然不多,總也聊勝於無,如果因為貪心而丟掉性命,就太過不值了。”
眾人對視一眼,均是面露認同,顧寒的意思大夥都明白,明顯是擔心自己護不住這麽多人,畢竟敵人實力極強,偏還不知究竟強到怎樣的程度,貿然行事,很可能會連累大夥丟掉性命。
“這的確是最為妥當的辦法,我沒意見。”吳潮很快表態,作為一會之長,他首先得為全體公會成員的安危著想。
顧寒又轉向寧貞兒,她面有失望,淡淡道:“我還要去采一株藥草,暫時不能離開。”
“你可確定?我不可能因為你一個人而改變主意。”顧寒提醒一句。
“我意已決。”寧貞兒輕咬貝齒,目光堅定,很顯然,那株藥草對她十分重要。
“好吧,祝你好運。”顧寒輕歎著說完,領著眾人朝外走去,離開秘境的禁製,正是設置在邊緣的石壁上。
腳步剛動,左方就有破空聲傳來,一道人影由遠及近,顧寒定睛一瞧,不由略顯驚訝:“是他?”
來者竟是昨日和自己有過一戰的太真門嫡傳弟子鄔晨。他仍是穿著那套黑白長衫,卻不複先前瀟灑出塵的模樣,身上留有好幾道爪痕,鮮血四溢,滿面驚慌,就連呼吸都已紊亂至極。
他第一時間瞧見了人群中的顧寒,竟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大聲叫道:“兄台救我!”
顧寒心下一凜,朝他身後望去,只見又有四道身影飛速躥來,其有兩人纏鬥在一處,一人使一杆八尺亮銀長槍,槍影紛紛,如飄瑞雪,另一人赤手空拳,揮出道道掌影,聲勢不凡,二人均是殺招頻出,戰況十分激烈。
“韓大叔!”顧寒看清了舞槍之人,正是“火眼槍尊”韓爵,而正與他激鬥的男子,貌不驚人,面有愁苦之色,修為鑄體境後期,明顯便是龍達一開始提到的那人。
顧寒又看向另外兩道身影,一男一女,年紀頗小,修為均是鑄體境中期,女孩自是那叫做“紅玉”的小姑娘,至於男孩,顧寒並不認識。
此時二人都是一臉焦急,想要上前助陣,似乎又在擔心著什麽,眼神不停望向密林深處。
顧寒眉頭深鎖,也將目光投了過去,很快見到密林中緩步走出三人,分別是兩名年輕男子和一名身著綠色衣裙的柔弱女子。
柔弱女子自然是伍小青,而兩名年輕男子,一人黑衣籠罩,頭戴黑色面罩,眼神冰冷異常,正鎖定著慌忙奔逃的鄔晨,另一人身著紅衣,俊朗似妖,帶著淡淡笑容,注意力卻是絲毫不在這邊,而是正和一旁的伍小青閑聊談趣,伍小青微笑應對,不過顧寒能看得出來,她的笑容十分牽強。
最令顧寒意外的是,這二人修為都不高,黑衣男子只有玄念境後期,紅衣男子則更不堪,僅有玄念境中期,卻何以驚得鄔晨慌忙逃命?難道他們中有一人是那精通爪功的殺人者?或者二人皆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無暇思考太多,韓爵此人和顧寒非是泛泛之交,準確來說應是如同莫逆,實在是不可不救,不得不救,他拿出元辰符交給吳潮,沉聲囑咐道:“此戰非同小可,非是吳兄你們能夠參與,速速帶人離去。”
吳潮悚然一驚,他沒想到顧寒會如此果決,連忙問道:“沒有這塊玉符,休帥你如何出去?”
顧寒挑眉道:“我沒有,他們總該有。”
這是你死我亡的節奏?……吳潮心下觸動,拱手道:“休帥多加保重,若能平安出來,吳某擺酒‘醉仙樓’,定與休帥不醉不休。”
水泊梁山其余人亦是拱手道:“吾等亦然。”
我選擇參戰,不是想為你們斷後……顧寒知道他們會錯了意,卻也無暇解釋,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吳潮等人走後,顧寒又望向寧貞兒,見其眼神鎖定著伍小青,不由皺眉道:“你最好隨他們一齊離開,待會拚鬥時,我不可能分心護你周全。”
寧貞兒明白這個道理,因此絲毫不覺生氣,平平靜靜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不主動出手,他們是不會殺我的。”
“嗯?為什麽?”顧寒疑惑。
“那紅衣男子名為詹秀,是合歡道的嫡傳弟子,最是喜愛女色,你沒看他都沒殺伍小青麽?”寧貞兒淡淡道。
合歡道的嫡傳弟子,顧寒面色微變,合歡道乃是左道八宗之一,道主“金玉上人”分神境巔峰修為,法相榜高居第七位,手持神兵“萬妙琉璃塔”,即便遇到真仙期大能,也有幾分抗衡之力,可謂是最頂尖的左道巨魔之一。
相傳他只有四位嫡傳弟子,其中三人已然破入法相期,而獨剩的那人,竟是出現在這小小的太一秘境中!
“那黑衣男子呢?”顧寒又問。
寧貞兒緩緩搖頭:“他戴著面罩,無法辨識。”
“他是九幽谷的人,至於具體是哪一位,我也並不清楚。”
插話的是鄔晨,他早已到了近前,不過看顧寒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九幽谷!信奉九幽邪神的魔門,傳言是九幽中的魔族所創,常年霸佔左道第一宗門的位置,谷內眾魔雲集,底蘊深不可測。
“鄔兄可是看清了伍小青的真面目?”顧寒譏笑問道。
“小弟輕信妖女蠱惑,傷了兄台,還望兄台勿怪。”鄔晨抱拳一禮,大方承認了先前的過錯。
“道歉我受著了,鄔兄身受重傷,還是先行逃命為好。”顧寒淡淡說道,此時的鄔晨,呼吸極為紊亂,一身法力翻湧不休,明顯不堪再戰,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用處。
鄔晨臉色一正道:“實不相瞞,小弟是中了詹秀那廝的‘太虛幻夢散’,若是半刻鍾內不解此毒,絕難活命,是故才厚臉來向二位求救,若有解毒聖藥,還請二位不吝賜予,此毒若能解除,小弟自認可與詹秀那廝鬥個旗鼓相當。”
原來是這樣!顧寒這才恍然,想了想,終是拿出了五毒珠,遞過去道:“鄔兄可將此物含在嘴裡,看看能否解除此毒。”
面前這一黑一紅倆人,很可能都是左道大宗的核心弟子,能有鄔晨這等強援相助,自然比孤身一人更好,這一點顧寒還是拎得清的,沒必要將一點點仇怨小題大做,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終歸是性命為重。
鄔晨只是看了一眼,便知五毒珠絕非凡物,大喜接過,含在嘴裡,運功調息一陣後,氣息果然緩緩恢復正常,法力也漸趨穩定。
不過,要想完全解除此毒,可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顧寒凝神看了看停在百步外的一紅一黑二人,又轉向正與韓爵激鬥的愁苦男子,嘴角微揚,朗聲喝道:“孫坎,火眼槍尊年事已高,不如換我與你一戰,如何?”
他猜出了愁苦男子的身份,應是四魔之一的“天屍血魔”孫坎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