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還有在鎮蠻軍中任職……”
紫雲道長喃喃念叨一句,不像詢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張啟摸不準意思,也就沒有回話。
另一邊,祝師兄卻是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祝無涯的弟子,俠肝義膽,為國為民,有我的風范。”
紫雲道長暗翻白眼,也不睬他,轉頭繼續關注著萬象鏡中的情況。
此時顧寒呼吸急促,面色頗為凝重,他面前站著的玄念境敵人身著紫色長衣,無論是氣勢、修為、實力,都遠超剛才那幾個鑄體境巔峰。
經歷了連番惡戰,現今的顧寒已是受傷頗重,加上連續使了兩次“白虹貫日”,法力幾近枯竭,想要搏殺對方,確實力有未逮。
“罷了,終究算是測算出了真實戰力,全盛狀態下,跟玄念境初期中那些較為厲害的人,應該可以一拚了。”
想到這裡,顧寒也就不再浪費時間,在心中默念“退出”二字,旋即白光一閃,回到了大殿之中。
他與陌言一樣,也出現了元神受損的狀況,不過他的運氣明顯沒有陌言那麽好。
祝無涯和紫雲道長似乎都不知道他已經“超時”,或許知道,卻並不怎麽在意,身法極快的躥到他身邊,前者拉著他的手臂道:“好徒兒,表現得不錯,回府後為師自有獎賞與你。”
他說完正想使勁將顧寒拉走,見紫雲道長已經握住了另一隻胳膊,頓時沒敢發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這個“好徒弟”扯成了兩塊。
“貧道紫雲,乃本門四大護教長老之一,楚休,你可願入貧道門牆,持身正行,參修大道?”紫雲道長和顏悅色的詢問著。
“死牛鼻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顧寒都不曾發表任何意見,祝無涯已是義正言辭的駁斥道:“他已經是我祝無涯的徒弟了,怎的還能拜入你門下?”
紫雲道長卻是不與他爭辯,只是靜靜的看著顧寒。
顧寒驚喜的感覺很少,更多的是疼痛,腦袋裡針刺一般的疼痛,暗暗腹誹著二人也不知道給自己療下傷,心下卻是在轉著另一個想法。
紫雲真人。
祝無涯。
這二人都是法相榜上的人物,比丁升的排名還高上不少。
他隱約記得,紫雲真人排在第一百八十幾位,祝無涯稍高一些,一百六十多,正想著是否要借鑒下陌言的做法,一道尖銳的破空聲由遠及近,刺目亮光瞬間在整個大殿中擴散開來,仿若突然塞入了一個太陽。
顧寒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只見一人傲立於殿中高處,四十余歲年紀,身軀高達九尺,極為雄壯,著一身褚色勁裝,面如重棗,容顏俊朗,神情冷漠,腳踏玄黑巨劍,一動不動卻有驚天煞氣溢出,就似殺神降世。
見到這人的裝扮和氣質,顧寒心中一動,猛的想起一個人來——蒼虛洞法相期第一人,法相榜高居二十六位的“玄劍判官”盛原。
大殿內一片安靜。
“真是難得一見,我蒼虛洞法相期三大劍修,竟是全來了……”張啟心中又驚喜又苦澀,他被踏劍男子的氣勢所奪,就連上前見禮都是不敢。
紫雲道長苦笑著歎了一聲,仿佛已經放棄了收徒的心思。
祝無涯哭喪著臉,在踏劍男子面前,他絲毫不敢像先前那般呱噪,“玄劍判官”寡言少語,性情冷漠,惹惱了他,即便是同門師兄弟,即便是在宗門之內,也照樣是揍一頓再說。
盛原也不是不講理,只是在講不過的時候才會出劍——這是掌教真人對他的評價。可見很多事情跟他說道理是沒有用的,而有用的前提是能打贏他。
“這人我要帶走。”盛原看了顧寒一眼,冷冷開口,語氣中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完全是直接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紫雲道長和祝無涯對望一眼,都沒有阻攔,或者也可以說是不敢阻攔,他們可以預見到,一旦開口說了些不合他心意的話,那麽他腳下那把巨劍,就會去到他的手中。
被盛原揍過的人江湖上已是不可勝數,門內亦不在少數,其中大部分是有頭有臉的法相期長老,他們不想成為下一個。
盛原話音剛落,顧寒隻覺全身驟然一緊,仿若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了,完全動彈不得,忽而一股大力隔空裹來,下一瞬間,他便出現在了巨劍之上,一道赤紅光芒罩住全身,急速躥出了大殿。
“師叔等等,我的考驗獎勵還沒拿!!”這一系列動作太快,顧寒反應過來時已然到了殿外,隻得連忙提醒。
“叫師尊。”盛原回了他三個字。
“靠,你不要答非所問好嗎?能不能正常交流?我跟你說獎勵的事你跟我扯師尊?我的破境丹啊!”
這些話,顧寒一句也沒敢說出口,他現在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拜在這樣一位奇葩強者強門下,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師尊,我的考驗獎勵還沒拿……”顧寒重複了一句,不過這次,他的語氣有所減弱。
“無妨,我有。”盛原依舊言簡意賅。
那就好……顧寒心下一松,暗忖道:“破境丹這東西有價無市,極為難得,回頭得找張啟把獎勵要到手才行。”
打定主意,顧寒開始悠然觀察著四周景色,這是他玩遊戲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禦劍飛行,雖然是禦別人的劍。《第九世界》裡武學層次遠沒有這麽高,練到巔峰也就能禦風飛行下,而且一次的距離無法長遠,三五百米就得換氣。
一路無話,二人落在翠仙峰山頂一處洞府前,盛原當先走了進去,顧寒趕緊跟上。
洞府布置得極為簡單,除了一張竹床、一張竹桌和幾把竹椅外,再沒有其它物件。
盛原坐在竹床上,示意顧寒也坐下後,他淡淡開口:“我叫盛原,本門翠仙峰首座,以後你是我的記名弟子,在江湖上遇見難事,可報我名號。”他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麽?”
搞半天你連我名字都不知道?……顧寒很想抹一把額角並未存在的冷汗,終是不敢放任,恭聲答道:“師尊,弟子名為楚休。”
盛原點點頭,又道:“你就在洞府中修行,等玄罡經圓滿,才可下山歷練。”他又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有什麽疑問,可以問我。”
咦,他怎麽沒有自稱為師的習慣?是嫌麻煩麽?……顧寒腦子裡轉著這個疑惑,嘴上卻苦笑道:“師尊,弟子玄罡經才第二重大成,要圓滿的話,還不知要費多少時間……”
“無妨,我幫你。”盛原道。
“這個可以幫的嗎?”顧寒詫異。
“可以,你要怎麽練?”盛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