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看著徹底死亡的石田竹下,葉楓猛然吐出一口氣,幾乎癱軟的趴在了盧石身上,久久不能自已。
這一次行動是雷霆小隊建立至今,遇到的最艱難的一次任務,同時也是葉楓經歷的最艱難的任務。
在石田竹下的槍口下,葉楓數次命懸一線與死亡擦肩而過,現在想想都讓人後怕。
“二號!二號怎麽樣了!”
突然抬起頭,葉楓他那麻木而又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盧石。
神色一黯,盧石目光閃躲低下頭,喉嚨微動,嘴角有些囁嚅,似乎有什麽話說不出口。
看著盧石的表情,縱然有心理準備,葉楓的心臟還是猛然一頓。
“你倒是說啊!”
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力量,葉楓雙手猛然鉗住盧石的雙臂,力量太大,導致指節都有些發紫了。
“二號沒死……”
抬起頭,雙眼渾濁而悲傷地看著葉楓,顫抖著聲音說道。
“沒死?沒死!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這個時候的葉楓,就像小孩子得到某種驚喜一樣,神經猛然松懈下來,小聲著反覆念叨著“沒死就好”這幾個字。
是啊,葉楓先在再也經受不住打擊了,一次又一次的戰友永別,已經讓葉楓的心理負重只差一根稻草就能壓倒了。
二號沒死,葉楓心中百感交集,但不知怎麽回事,葉楓依舊很悲傷。
“走吧!先過去再說。”
似乎是不敢直視葉楓的眼神,盧石迅速轉身,一邊朝前走去,一邊沉身對葉楓說道。
隨後葉楓捂著胸口,眼神渙散的朝前邁著步子。
走到自己狙擊步槍面前,微微歎息一聲,艱難的彎腰拾起,斜掛在肩上,搖搖晃晃的跟上了盧石的腳步。
剛走到二號的點位,就看見一號蹲在地上,雙手在不停地忙活著什麽。
“哎!我去警戒!”
遠遠的看著蹲著的一號,盧石重重地歎息一聲,埋著頭轉身走向了遠處。
心中一突,葉楓似像抓住了什麽,神情一凝,緩慢的朝著一號移動。
一號聽見背後的聲響,扭頭一看,發現是葉楓。
此時葉楓提著槍,全身汗水裹著塵土,眼神無比滄桑。
看見一號跪在地上,通紅的雙眼擎滿了淚水,手上滿是鮮血,雙肩不停地聳動。
葉楓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去。
下一瞬,葉楓愣住了。
在他的視線裡,二號一臉蒼白的躺在地上,右肩被纏上了厚厚的繃帶,在他身邊不遠處,一隻斷臂赫然出現在葉楓眼中,而那隻斷臂似乎還帶著二號的不甘,死死的握住機槍,甚至手指還搭在扳機上。
一屁股坐在地上,葉楓終於明白了為何盧石在說二號沒死的時候,會那般的沉重了。
因為二號這樣的傷,還不如死了好!
軍人,他最好的歸宿就是戰死沙場裹著全身而退,想二號這樣,大概就是最悲傷的事情了吧?
活著,但卻意味著必須告別軍營。
一把將帽子取下,葉楓摸了一把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別的什麽的液體,然後一手扶著槍,狠狠地將頭埋在胸前。
“咳咳……”
因為二號傷口處理及時,並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在短暫的休克以後終於清醒了過來。
臉色蒼白的睜開眼睛,二號首先看見的是二號那正在流淚的面孔,緊接著他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蹲在一旁消沉的葉楓。
最後,他終於看向了自己的右肩。
在中彈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右手恐怕是保不住了,但是真的看到這個情況,心中真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此時完全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二號的心理。神色一黯,但是二號又想起了正在悲傷中的戰友,隨即他輕輕一笑,虛弱地說道:“沒事兒!命保住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羨慕吧?哈哈……”
葉楓和盧石那裡還不知道二號的意思?
兩人雙肩都是劇烈的聳動著,低著頭的葉楓將帽子送進了自己的嘴中死死咬住,拚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說你們都幹嘛!我這不好好兒的嗎?”
二號說著說著,看向了不遠處,自己經常使用的機槍,終於是壓印不住,忍不住哭了起來,撕心裂肺,就像小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一樣,二號失去了使用陪伴他七年的機槍的機會。
盧石回來了,四兄弟靜靜地坐在一起。
任務完成了,幾人心中都清楚,這是二號最後一次執行的任務了……
“走吧!我們先出去等待接援!”
看了看一號三人,葉楓強裝笑容,一臉輕松地說道。
接著幾人就地取材,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三人輪換著將二號抬出了叢林。
二號自始至終,眼神都沒離開過左手懷抱這的機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四人就這麽一直靜靜地走在草地上。
終於,一輛皮卡漸漸從遠處冒頭,兩分鍾後,皮卡車帶著四人踏上了歸途,在車上,四人轟轟烈烈地唱著那些年他們一起唱過的軍歌,講述著那些年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看著二號,這一刻的葉楓明白了什麽叫做老兵不死,只是凋零了。
是啊,老兵只要不死在戰場,必定會在漫長的歲月中凋零。
回到臨時駐地,葉楓三人輪流守護著二號。
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衝,葉楓他們四人基本上接受了二號斷臂的事實,不管怎麽說,活著總比死了好。
與此同時,石田竹下被擊斃的消息,也迅速被媒體報道出來。
各國媒體的表現都不一樣,特別是倭日國的媒體,雖然說石田竹下已經被倭日國開除了國籍,但石田竹下和倭日國始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殺掉我哥哥……”
一個僅僅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坐在電視機面前,看著屏幕上那張屬於自己哥哥的臉,十分悲傷地說道。
他叫石田謹鈴,是石田竹下在倭日國的弟弟,雖然石田竹下被開除了國籍,但他在倭日民間卻享有厚望,因為他殺過華夏人!
從此以後,雷霆小隊這個詞語,就深深的烙印在了這名小男孩的心裡面。
……
而這時,華夏一場秘密的審問,正在第三軍某特殊房間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