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車?”王傑聽完之後,隨便的問了一句。
“施雲的車”劉銘並沒有對王傑隱瞞什麽,而是將自己的懷疑都對王傑說了一遍,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可能在辦公室裡,而是出了辦公室,來到走廊的盡頭,站在窗戶前,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除了自己的身份沒有明確的表明,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王傑,當然劉銘知道以王傑的聰明自己的身份想必也一定能夠想明白。
“既然上面都說了施雲是自己人,沒有危險,你何必給你們夫妻之間找麻煩呢?”
“施雲是自己人不假,就算是上面的人不對我說那些話,她也是我的妻子,自己人,但你就確定她身邊的那些人都是自己人?”劉銘說到這再次續上了一根煙,繼續說道:“如果杏兒真的只是一個心思比較細膩的人,沒有人指示還好說,如果她是受人指示的才告訴我的這件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要告訴我,目的是什麽?”
劉銘的職業注定了他要比大多數的人要想得多,也許這就是防患於未然吧。
聽到這王傑點了點頭,道:“好,我馬上讓人去找這輛車,翻遍上海我也把這輛車找出來”王傑說到這停頓了片刻,繼續道:“那找到以後呢?”
“盯著這輛車,不要聲張,等施雲離開之後,把那個人抓起來,我要見他”
“好,還有一件事既然你覺得這個杏兒不安全,要不要我找人把她弄走?”
“不用,如果她的背後真的有人的話,留著她關鍵時刻也許能派上用場,而且殺了她的話,是一屍兩命,不值得”劉銘與其余的特工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他有著別的特工都沒有的善良。
潛伏任務不可能一帆風順,注定了有犧牲,但劉銘會想盡辦法將這個犧牲降低到最低,盡可能的讓他沒有犧牲,或者讓一些死有余辜的人去代替。
王傑離開不長時間,章光就來到了劉銘的身後,劉銘對於自己的身後是異常的警覺的,但還是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章光,而是等章光距離自己只有三步的時候才發現,如果章光想要殺他的話,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劉銘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已經握住槍把的手,不讓自己開出這一槍,否則此時的章光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也是劉銘的習慣性動作,當有人默默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的時候,不管是誰都將當成自己的敵人,在他殺了自己之前先殺了他。
可以說就這短短的幾十秒之間,兩人都經歷了生死。
“你果然是天生的特工,如果你早出生幾年的話,也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知道戴老板的名字了!”章光很平靜的站在劉銘的身邊,輕聲說道。
劉銘將手中的煙頭在窗台上熄滅,眼神深邃,臉上帶著微笑,看了一眼章光,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也許會出現另外一個劉銘,你會站在這裡和他說同樣的話,我慶幸我比戴笠晚生了幾十年”
“聽說劉副站長喜歡收藏山海經?”章光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劉銘的心中起了一絲的波瀾,山海經是劉銘和呂梁兩個人特定的暗號,別的人不可能知道,除非是在自己將要死的時候,臨死之前將這個暗號告訴自己信任,能夠接替自己的人,去和自己的線人聯系。
“不是我喜歡是施雲喜歡,向我這種都沒有上過幾天學的人,看不懂那麽複雜的東西”劉銘盡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此時在他的心中閃過很多的念頭,甚至包括呂梁已經被抓獲,如同沈紅章一樣已經叛變了。
“我家裡有一本山海經,祖上傳下來的,不知道劉副站長有沒有興趣帶著夫人去看一下?”這一句話已經可以算是兩人暗號內容了,此時的劉銘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接話。
如果自己接了的話,呂梁真的被捕叛變,那自己就真的沒有任何可以辯解的機會了,但暗號已經說了出來,如果自己不接,章光真是自己人的話,也許會壞了大事。
“隨山海經一起傳下來的還有一副古畫,夫人喜歡山海經,嶽父喜歡古畫,一起送了吧”聽到這劉銘臉上的笑容改變了,不再是那種假意的微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孤軍奮戰,卻不想自己的身邊早就有一個人幫助自己了:“時候不早了,還要去美軍基地赴宴呢”
劉銘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將前往美軍基地赴宴的消息告訴了章光,劉銘知道自己這麽說,章光已經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其實章光是一直安插在國民黨內部高層的地下黨員,如果不是這一次沈紅章的事情太過重要的話,他還會繼續的潛伏下去,章光的身份就算是施雲都不知道,這也是對於劉銘身邊的事情,施雲唯一一件不知道的事情。
而章光之所以一直在陳立夫的身邊懷疑劉銘,其一是因為他知道陳立夫這個人多疑,如果自己一開始就表現的相信劉銘的話,也許會起到相反的作用,其二就是為了自己和劉銘保持距離,在陳立夫那裡故意表現一直懷疑劉銘的假象,等有一天他們二人不管事誰暴露的時候,另一個人好全身而退。
原本章光是不會再劉銘的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的,有的事情只有當當事人不知道的時候,才能讓別人相信這是真的, 但昨天晚上呂梁秘密和章光見面,呂梁舊傷複發,隨時有死去的危險,所以只能命令章光提前和劉銘接頭了。
章光看著劉銘離開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神之中的微笑隱藏,露出一絲的陰狠之色,來到了陳立夫的辦公室,道:“局長,你知道劉銘現在去了哪裡嗎?”
“哪裡?”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翻閱著文件的陳立夫,隨意的反問了一句,對於章光的態度,陳立夫已經不以為然了。
“美軍基地”章光說到這後來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繼續道:“我就說這個劉銘不可能甘心為我們做事,他自己早就和美軍聯合在一起了,說不定他和戴笠可能暗中也達成了什麽目的,我怕到時候被犧牲的只有我們”
“我說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這麽多天我們隻忙著試探自己人,而對於抓捕共產黨卻一推再推,我怕到時候,不是劉銘讓我們犧牲,我們就已經被共產黨給算計了,有這個時間還是去和沈紅章那裡詢問一些共產黨地下交通站的事情吧”很明顯陳立夫對於章光一直在盯著劉銘而有些不耐煩了,而且這麽長時間抓捕共產黨高層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進展,讓陳立夫也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