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幹什麽的?”劉銘對龜田一雄問道。
“拉車的,昨天夜晚回到家發現自己的妻子與一個陌生男子躺在床上,便拿起菜刀殺了他們。”龜田一雄將那個人的口供對劉銘睡到了一遍。
“神木藤三絕對不是這個人殺的,我看過傷口,傷口只是細細的一條縫,一刀斃命,很快,甚至沒有流血,絕對不是菜刀留下的傷口。”劉銘將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裡說道。
“那個女人的丈夫現在在哪?”南田武厄對將那個人抓來的崗村次郎問道。
“在審訊室,正在審問。”崗村次郎說道。
“帶我去看看。”劉銘站起身對崗村次郎說道。
崗村次郎看了一眼南田武厄,南田武厄點了點頭,崗村次郎想旁邊測了一下,說道:“劉處長,請。”
那個女人的丈夫此時渾身是血,身體有些顫抖的被綁在木樁子上,劉銘來到此人的身邊,仔細觀察了一下此人的雙手以及身體的情況。
發現此人雙手都布滿了老繭,而且身體強壯一看就是從小乾慣了體力活的勞力,但是絕對不是拿刀槍殺人的人。
“你叫什麽名字?”
“張鳴。”
“做什麽的?”
“拉車的。”
“你一個拉車的拿什麽娶的那麽漂亮的女子?”
“她是我救的一個流浪的女子,為了報恩便嫁給了我。”
“你拿什麽殺的他們?”
“菜刀,我回到家發現他們睡在一起,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就衝進廚房拿起一把刀,便把他們殺了。”兩人一人問一人答。
劉銘問到這後便並沒有在問下去,而是轉身離開了審訊室,出了審訊室回到南田武厄的辦公室,坐了下來,不知道想些什麽。
“怎麽樣?”南田武厄來到劉銘的身邊,遞了一根煙給劉銘問道。
劉銘接過煙點燃吸了一口,並沒有回答,而是默默的抽著煙,過了一會,劉銘深吸了一口氣,對崗村次郎問道:“你們怎麽抓到的這個人?”
“今天早上負責保護神木先生的人來說神木先生失蹤了,不長時間就接到警察局的電話,說神木先生被人殺了,而且將那個女子的丈夫給我們送了過來。”崗村次郎說道。
“和神木藤三死在一起的那個女子並不是你們抓的這個人的妻子,而且神木藤三也並不是與那個男子的妻子偷情的人。”劉銘如繞口令般的說道。
雖然龜田一雄他們並不明白劉銘說的什麽意思,但是南田武厄卻知道了,坐了下來,不僅冷笑一聲,說道:“高啊,移花接木。”
“課長,什麽意思?”
“這個人的確殺了自己的妻子和與他妻子偷情的人,但是卻並不是神木藤三和這個女子,他們是事後被人調換的,造成神木藤三與偷情被人殺死的假象。”南田武厄說道這不僅對這個布局之人有了一些佩服,但是卻對劉銘更加的欽佩,這一刻南田武厄更加確定劉銘就是能夠幫助他運行死海計劃的人了。
“那為什麽警察局的人說,這個人已經卻指認過說死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那個男子。”崗村次郎依舊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時劉銘道:“這很簡單,不是警察局的人是軍統的特務,就是他們在張鳴指認之後,在狸貓換太子。”
“那劉處長認為殺他們的人是誰,廢這麽大力氣幹什麽?”
“等著吧,絕對不會就死這一個人的。”劉銘並沒有說是誰乾的,
劉銘相信就算是他不說南田武厄也一定已經想明白了。 接下來的幾天七十六號和特高課都忙了起來,所有的部門都動了起來,尤其是特高課的憲兵隊和七十六號的行動隊,都派出了暗中搜查所有的酒店賓館。
但是幾天下來都沒有任何的消息,自從神木藤三被殺之後,並沒有如同劉銘所說的那樣再次繼續殺人,而是徹底的消失。
這日特高課南田武厄的辦公室內,劉銘坐在南田武厄的對面,道:“就這樣等著無異於坐以待斃,南田課長不著急?”
“著急有什麽用,慢慢來仔細的查,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必定有破綻,就如同前幾日那起很完美的刺殺一樣。”
“能夠有這樣心計的人,你以為真的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嗎?”劉銘說到這吐出一口煙繼續說道:“即使不能讓傷口與那被殺人一樣,最起碼也要用菜刀或者普通家庭常見的刀具吧?”
南田武厄破天荒的在劉銘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吸了一口,慢慢的將混濁的煙吐出,輕輕的道:“你是說他是故意給我們留了一個破綻,他想和我們玩遊戲?”
“沒錯,南田課長見過貓捉老鼠嗎?”劉銘靠在椅子上盯著南田武厄問道。
“貓捉老鼠?”
“南田課長出生豪門,也許連老鼠都沒見過吧,我小的時候,家中貧困,有很多老鼠,為了保護為數不多的糧食,找來了一隻貓。”劉銘靜靜的說道:“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沒睡,一直再期待著貓將老鼠抓到。”
“貓抓住老鼠以後,絕對不會第一時間將他殺死,而是將它放掉,在抓,在放,等過一段時間老鼠沒有力氣在跑,並且貓玩膩之後,便會在老鼠尾巴開始,一點一點的全部吃掉。”
“你是說他們把我們當成了老鼠,慢慢的折磨我們,等到不想和我們玩了,就吃掉我們?”南田武厄盯著劉銘眼神冰冷的問道,從小到大他始終是貓,如今卻被人當成了老鼠戲耍,身上散發著殺氣。
“有時老鼠也可能吃貓。”劉銘說到這將手中的煙蒂扔在了煙灰缸中站起身,說道:“貓要戲耍老鼠,一般是等老鼠自己動起來,只要老鼠不動,貓一定會主動出擊,只要動就會有破綻,找準時機一擊致命。”
“劉銘,你如果是日本人,我們兩個絕對會是最親密的朋友。”南田武厄聽到劉銘的話,不僅笑了笑盯著劉銘說道。
“給我足夠的利益,比最親密的朋友更可靠。”劉銘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劉銘離開之後,龜田一雄和崗村次郎便進入了辦公室,崗村次郎見到南田武厄臉上帶著笑容,不僅有些驚訝,道:“課長,劉銘和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那個拉車的怎麽樣了?”南田武厄問道。
“在關押室裡管著。”
“把他放了”南田武厄靠在椅子上想著什麽對崗村次郎說道。
“課長,這是為什麽?”
“如果你們之間有一個劉銘,也許我們大日本帝國早就佔領了這座東方最繁榮的城市。”經過這件事南田武厄對劉銘可以說是很傾佩,但是卻並不完全信任。
而且剛才劉銘也說過,只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他會比最親的兄弟還要值得信任,但是如果有一天雙方沒有了利益,那留在自己身邊的還是兄弟。
“課長,劉銘這個人野心很大,而且與共產黨國民黨都有關系,我們不可以完全的信任他。”龜田一雄開口對南田武厄說道,雖然此時龜田一雄不在刻意的調查劉銘,但是卻始終再找機會。
“我們日本在國際戰場連連失利,中國是我們這次戰爭唯一的機會,而上海是我們攻佔中國最重要的城市,不能有失,死海計劃靠我們自己不可能完成,必須要靠一個中國人來幫我們,而劉銘是最佳的選擇。”南田武厄何嘗不知道劉銘是一個雙刃劍, 弄不好就會傷了自己,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對不起課長,我知道了。”龜田一雄聽到南田武厄的話,不僅低頭恭敬的說道。
劉銘剛剛離開特高課上了車,就見到那個叫做張鳴的車夫被人給扔了出來,見到這劉銘不僅又下了車,來到那人身邊說道:“上車。”
“長官,我只是一個拉車的,你們就放過我吧。”張鳴聽到劉銘的話,頓時在劉銘腳下跪了下來,抱著劉銘的腿喊道。
“要想活命那就上車,否則你出不了特高課的大門。”劉銘對張鳴說道。
果然等張鳴上了劉銘的車離開特高課後,就有日本憲兵將此時告訴了崗村次郎,崗村次郎聽到後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卻在心中已經將劉銘當成了一種威脅。
崗村次郎與龜田一雄對劉銘的殺意不同,崗村次郎是因為劉銘對大日本帝國有著很大的威脅,而龜田一雄想要殺劉銘完全是因為劉銘和南田櫻子走的太近。
“拿著錢,下了車之後馬上上船,離開上海,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劉銘來到福運碼頭,在車上給了張鳴一些錢,對他說道。
“你為什麽幫我?”張鳴此時也平靜了下來,手裡緊緊的握著劉銘遞給他的那些錢,盯著劉銘問道。
“你我都是中國人,在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中你是無辜的,我不想一個無辜的人平白死在這。”劉銘吸著煙靠在那盯著張鳴說道。
“謝謝你,不管我能不能活,我都會記得你這份恩情的。”張鳴說完後便下了車,向著碼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