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異常尷尬。
縱然方海落荒而逃,只剩下了我和常欣,氣氛依然很不好。
安靜了好大一會兒,常欣忽然快步走進廁所裡,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無力的躺倒在床上,手裡拿著手電筒,在房間裡瞎照。
我真的不介意被人誤會,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可是,我又必須對我現在的這具身體負責,在沒有經過高萌萌同意的情況下,而導致別人對她產生什麽誤會,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兒。
我是不是該跟常欣解釋一下?畢竟我和方海真的什麽也沒發生。
好不容易等到常欣出來,這家夥直接把我往床裡面推了一下,躺在我身邊,又嘿嘿一笑才,側身面對著我,有點兒猥瑣的問道,“感覺怎麽樣?第一次?還是……”
“打住!”我很嚴肅的看著常欣,又感覺好像離得太近了,常欣呼出來的氣體都撲在我的臉上了,我趕緊往後撤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跟他絕對什麽也沒有發生!我對天發誓!”
“行啦行啦,小姨不笑話你了還不行嗎?”常欣又嘿嘿一笑,湊近了一些,“說起來,我是不是該走了?”
“嗯,天不早……咳,我們真的沒什麽的,你不要亂想行不行?”
“那我今晚不走了哦?”
“這個……”
“看吧看吧。”常欣一副了然的心態,雖然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明顯的感知的到她的情緒。
其實我主要是覺得作為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特別是高萌萌的親姨媽睡在一張床上,實在是不成體統!
可我要是讓她走,她非得胡思亂想不可!也不知道她的嘴嚴不嚴,萬一再到處跟人說——這個可能性著實不小!常欣是個很喜歡說話的女孩子,這也沒幾天的功夫,好像整個避難所裡的人都認識她了一般。我整天見她跟一幫人有說有笑的。常理而言,這種喜歡說話的女人,最是守不住秘密了!
乾脆,我一轉身,面對著牆壁,道,“你愛睡這裡就睡這裡吧,我睡覺打呼嚕的,你受著吧。”
“嘿嘿,生氣啦?”常欣抓了一下我的胳膊,之後又湊過來,跟我貼在一起,一把抱住我,道,“乖啦乖啦,小姨是怕你一時衝動,看錯了人嘛。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我訕笑,道,“你這意思是不是說方海不好啊?”
“那倒也不是。”常欣道,“就是有點兒不好的潛質。”
“呃。”
“我聽說,外勤人員一個二個的都很有人氣的。很多女孩子都會上杆子的追他們。你們一個組的那個三兒,長得醜死了,聽說就這還有兩個漂亮女孩兒為了掙他打破了頭呢。”
想起三兒的那副尊容,我忍不住樂,之後又是一怔,一把抓住了常欣的手,“你幹嘛?”
“按摩啊。”常欣道,“有好處的,可以預防乳腺炎、乳腺癌之類的病的。這不還是你跟我說的麽。”
我什麽時候……
“等會到你啊,別耍賴。”
“……”
……
天一直黑壓壓的,總感覺好像睡不夠似的。
一路打著哈欠走到小巴前,我看到了叼著煙蹲在車邊的彪子。
彪子看到我,嘿嘿一笑,丟給我一支煙,道,“昨天沒睡好啊?”
“嗯。”我點上煙提神,揉了一下眼睛,道,“任務看了嗎?”任務欄就在入口處的門口貼著,距離不過幾十米遠,
可我懶得動彈了,直接蹲在了地上。 “看了。”彪子哼了一聲,“麵粉廠,搞麵粉。”
“唔,我對新城不太了解,不過,道理上而言,麵粉廠之類,應該在工業區吧?相對比較安全。”
彪子看了我一眼,之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地圖,攤開在我面前,看也不看,隨手指了一個位置,顯然對於這份地圖,他了如指掌。
我打開手電筒,照了一下他指的位置。他的食指,不偏不倚的正好指在了麵粉廠的位置上。
確實在工業區,沒錯,雖然是靠近城郊的工業區,但好歹也是工業區。
等等。
我注意到就在距離那個麵粉廠不遠的位置,竟然有個紅色的圓圈。
這張每個小組都有一張的地圖上,標注的紅圈有限。意思指的是“危險地帶”。
我看到那紅圈的旁邊,有備注了幾個字:廢工廠。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家廢棄的工廠,也是新城十大靈異地帶之一。相傳,這家工廠原本是生產樓板的,早些年的時候,效益一直很好。只是後來,有個工人一時不慎,掉進了攪拌機裡。從那之後,工廠就開始鬧鬼,最終的結果,就是工廠被拋棄了。
再後來,相關部門打算推倒舊廠房,在那裡翻蓋新的廠房,誰知推土機一到那裡,立刻就莫名其妙的無法工作,連續三次,把推土機司機嚇跑了。承包這個工地的工頭兒不信邪,親自上陣指揮,用重金請了一個不怕死的推土機司機。這一回推土機沒有壞掉,直接把院牆推倒。不成想院牆倒掉的時候,一塊小磚頭竟然莫名的蹦了出來,巧也不巧的,直接砸中了那工頭的眉心,工頭沒來得及進醫院就掛了。
從那之後,這廢棄工廠就一直荒蕪到了現在。
彪子嘿嘿的笑了一聲,說道,“蔣部長很替我們著想,他說了,只要我們繞道健康路,就能不用在那廢工廠門口經過。他還說,這種凶悍的鬼魂,現在很可能已經變成了厲鬼。厲鬼麽,是沒有智商的,只會守著自己的地盤,不會出去。”
我嘴角抽了一下,道,“他是不是還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有那厲鬼在那裡,反而不會有別的人和鬼魂去湊熱鬧?”
彪子一愣,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呼出一口氣,道,“這下麻煩了,如果是別的地方,我倒是可以跟沈園兒的那幫鬼魂交流一下,說不準能有個不錯的開始。那廢工廠……”我十分懷疑郝窮這老鬼能不能對付那廢工廠的厲鬼。郝窮雖然是清朝的老鬼,可實力看起來也就那麽回事兒。我對那老家夥沒什麽信心。
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了劉凌的咒罵聲。 “蔣斌呢?!臭不要臉的!死哪去了?”
“嚷嚷啥?”有人衝著劉凌叫喊。
“我嚷嚷怎了?怎麽?說你師父,你不高興是怎地?不高興來打一架!看老娘不踢爆你的小家夥!”
“你……得,不跟你一個潑婦一般見識。”
“你罵誰潑婦?!”
我和彪子對視了一眼,趕緊跑了過去,拉住了十足的潑婦架勢的劉凌。不是怕惹事兒,只是覺得在這種非常時期,實在是沒必要跟蔣斌一夥蠻乾。
我和彪子把劉凌拖過來,又拉著她上了車。
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劉凌,一上車就安靜了下來,衝著我和彪子擺擺手,低聲說道,“沒事兒,我故意的。”
我一愣。
劉凌又道,“是胡老讓我去罵街的。”說著,嘿嘿一笑,“胡老說了,男人去吵架不合適,女人罵街最有效了。咱們三組倒是有倆女人,不過小萌萌這麽可愛,自然不能去當潑婦,只有我去了。嘿嘿,我覺得胡老說的沒錯。我們若是一聲不吭,蔣斌會以為我們好欺負。我們若是都去鬧,又顯得我們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但我沒來由的大罵一通,當一次潑婦,無非就是讓人看看笑話,但是蔣斌心裡有數,大概也不願意跟我們現在就徹底鬧翻,明天的任務,應該會好受一些。”
我愣了好大一會兒,才不由的感慨道,“胡老真是老……”想起這話不合適,趕緊閉了嘴巴。
彪子卻笑道,“老狐狸對吧?呵呵,別看我師父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好說話,真惹了他,他有的是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