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九點一刻，振北集團大中華區總部，事務部。
　　走廊中。
　　林鈺大步而來，高鵬、劉燕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眼下，他們直奔鄭鴻鵠大事務官的辦公室。
　　鄭鴻鵠說十點到，林鈺便讓劉燕定了九點半的提醒。
　　但今早，林鈺又臨時決定——提早了一刻。
　　林鈺這是打定了主意，寧肯自己過來等，也絕對不能給姓白的任、何、機、會！
　　對於白小升，林鈺一年前就領教過。
　　印象最深就是，那小子真不按常理出牌！
　　要提防他，得做到萬無一失，然後程度再往上提一大截，才能安心！
　　話說，昨天，林鈺不光看了陸知心、趙北青的證據。
　　還把白小升這一年來所做的，所調查報告，全翻出來，細細讀了一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這個道理，林鈺懂！
　　那些報告，雖然沒有寫明白小升是如何進行的調查，但林鈺還是能推演出——白小升手段繁多，行事詭詐，不拘一格。
　　“他雖然失去了紙質證據原件，但人證還在。所以，我們雙方誰更早提交新證據，那對誰更有利！”
　　“甚至決定勝負！”
　　“若是他先，我就得費力解釋這些紙質證據的由來，一個不慎，就會掉進他的言語陷阱。”
　　“若是我先，那被動的就是他了，人證方面，他口說無憑！”
　　一路走來，林鈺都在想這些。
　　到鄭鴻鵠大事務官辦公室門口，林鈺親自敲響了門。
　　這也是他跟高鵬、劉燕吩咐的。
　　今日除非他吩咐兩人做事，否則一切都要他親自做。
　　因為今天，意義非凡！
　　不待敲響第二聲，鄭鴻鵠辦公室的門就開了。
　　一個腦袋伸出來，一張娃娃臉，看著還有幾分稚嫩，就如同剛畢業的大學生一般，看氣質，還有點小道童的味道。
　　對這種稚嫩的面孔，林鈺不以為奇。
　　事務部事務助理最大的來源，便是子公司總經理們。
　　大事務官所用事務助理，更應氣質不俗，閱歷不凡。
　　不過，世事無絕對。
　　事務助理的來源，實際上，是多樣的。
　　所以，在事務部，從事務官到事務助理，一些年輕面孔並不罕見。
　　不過，鄭鴻鵠這個事務助理倒真不是什麽年輕人，今年得有小四十，只不過是罕見的面嫩，娃娃臉。
　　他叫於常。
　　“原來，是林鈺事務官啊！”看到林鈺，於常眼眸微微明亮，聲音恭謹。
　　林鈺可是事務部許多人的偶像。
　　“於助理。”林鈺說話很客氣，“我來找鴻鵠大事務官。”
　　“鴻鵠事務官還沒來，大概要十點到。”於常笑著提醒。
　　“沒關系，我可以等。”
　　林鈺一笑。
　　他不在乎等，只在乎是不是第一個！
　　於常陪著笑臉，無比歉意道，“林鈺事務官，按理，我該請您進來等。可是您知道，今天日子非比尋常，一會兒怕是要來許多人。”
　　“而且，我們大事務官說了，如果事務官們要等的話，請在門外等。”
　　“因為今日的授理，需要我們辦公室裡審核，要一個個來。大家都進來，不合適。”
　　說罷，於常小心翼翼建議，“要不，您先回去等?鴻鵠大事務官來了，我給您打電話?”
　　高鵬、劉燕也看向自家事務官。
　　林鈺一笑，“是要在門外排隊嗎?好，那我就在外面等。”
　　說實話，林鈺不介意等在門外。
　　只要這是統一的安排，有規矩可循，便行了。
　　今日負責審核的，是鄭鴻鵠大事務官，他如何做事，便是夏侯啟總裁也不好強令。
　　“那，只能委屈您了。”於常咧嘴一笑。
　　“無妨。”
　　於常歉然一笑，返回辦公室。
　　林鈺在門口站著，倒是氣定神閑。
　　“要不然，我去給您搬一個座兒來吧。”高鵬建議。
　　“要麽，我們在這兒排著，您先回去。”劉燕建議。
　　“不必，我就在這兒站著等吧。”林鈺道，“我還沒那麽嬌氣。”
　　高鵬、劉燕作罷。
　　林鈺其實很滿意這個現狀。
　　只要在這個位置，他便是第一個。
　　一目了然、眾目睽睽的第一個。
　　任誰也做不得假！
　　“白小升只能在我後面！”林鈺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絕不會讓他先進了！”
　　“這一次，白小升得排第二！”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林鈺可以記一輩子，這心裡都落下陰影了。
　　林鈺往那一站，兩個助理在旁邊，非常醒目。
　　過往眾人，打招呼之余，也議論紛紛。
　　當等得知林鈺事務官這是等著鄭鴻鵠大事務官，進行最終業績核查，眾人立即肅然。
　　消息飛快傳播。
　　什麽鴻鵠大事務官定了規則，要先到先核準，過午不候。
　　什麽先核準有印象分，後幾名拖遝會扣分。
　　各種版本，溜得飛起。
　　“林鈺事務官！”
　　“林鈺事務官，您早！”
　　十分鍾內，便有兩位事務官跑來，笑著打招呼，而後，主動排在林鈺身後。
　　“二位，也不晚啊！”
　　林鈺含笑招呼，眼眸深處隱隱躍動一絲光芒。
　　“這一次，白小升得排第四！”
　　沒過兩分鍾，又一位事務官跑來，跟眾人笑著打招呼，排在隊尾。
　　“這一次，白小升得排第五！”
　　就這麽，一直到九點五十多。
　　鄭鴻鵠大事務官門口的長隊，已經排了老遠。
　　目測得有二十余人。
　　有人甚至去數。
　　不過，現場一人心裡記得清清楚楚，便是林鈺。
　　“這一次，白小升得排第二十五！”林鈺這心裡止不住一陣快意，“便是我讓他插隊，這二十三人也不答應啊！”
　　“這要是排在隊尾，怕是過了十二點，都不一定會通過審查吧。”林鈺回望一眼，心情越來越美麗。
　　隨著十點臨近，隊伍人數再度增加。
　　再加上旁邊陪同的事務助理，簡直跟火車站售票口一樣熱鬧。
　　林鈺卻無心記人數了。
　　他已經篤定，白小升完全沒了機會先進！
　　“鄭鴻鵠事務官來了！”
　　不知誰低呼一聲。
　　原本無比喧嘩的諾長隊伍，頓時一肅。
　　林鈺興奮看過去，卻一愣。
　　走廊一頭，鄭鴻鵠大事務官正不急不緩朝自己辦公室走來，還跟人有說有笑。
　　鄭鴻鵠身邊的，不正是白小升！
　　林鈺眼眸驟縮，滿臉驚愕。
　　白小升是沒排隊……
　　他直接去接人！
　　那誰才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