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萊斯廣場,整個項目上,都籠罩著一種古怪的氣氛。
一方面,“敵對”——向東廣場,這一次搶走了所有的風頭,讓特萊斯廣場黯然失色,眾人心裡都頗不服氣。
畢竟,大家為開業活動,準備了數個月之久,就算只是一份工作,只為了賺錢養家糊口,那這也是心血!
就這麽別人碾壓,眾人不服!
但另一方面,那可是魏墨染的演唱會!
不用說年輕的員工們,就算主管們,也有好多人,是她的粉絲。
一想到她要在天南開演唱會,眾人都忍不住,想買票去現場。
可是,演唱會現場在向東廣場,而且,是開業當天!
難道,要他們經歷過一個黯淡無光的日子,晚上還要顛顛跑到敵對的大本營,看盛事狂歡?
從心裡,特萊斯廣場的人,陷入一番痛苦糾結中。
這種焦慮、不甘、期待、交織一起,真是令人無比難受。
許多人暗暗感歎,要是演唱會開在特萊斯廣場,該多好!
當然,這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幻想,任何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老王看小宋、葉子魔怔一樣,不停地在那裡在碎碎念,在糾結,不禁苦笑。
“這一次,向東可真是下了一步狠棋。憑著魏墨染的聲望魅力,就全盤碾壓我們!”
雖然心有不甘,老王還是忍不住慨歎,承認這手段,才是最厲害的。
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憂心忡忡,忍不住替白小升發愁,“小白,這才剛當上項目總負責人,就遇到這麽沉重的打擊!真的是……唉!”
一聲長歎。
老王也無計可施,無法可想。
“老王,你說,我朋友能搞到演唱會的票,我、我是去呢,還是不去……”葉子無比糾結,小心翼翼,喏喏地問,“我要去了,算叛徒嗎?”
葉子從來沒有這麽糾結過。
往常大大咧咧的性格,現在顯得扭扭捏捏,猶豫不定。
“什麽!你能買到……演唱會的門票!”小宋聽見了,忍不住一聲驚呼。
而後,他神色有些黯然,訕訕看了老王一眼,嘟囔,“我也想去!但是……白哥那邊,正焦頭爛額,我們還要去看演唱會,會不會太沒心沒肺了。”
一下子,葉子也深深糾結了。
“要不,算了,我們不買了了……”
葉子悲歎一聲。
其實他們是跟白小升關系好,才會覺得不好意思,換其他人絕不會如此糾結。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鬱悶是鬱悶,偶像是偶像。
“所以說你們年輕人,看問題太過於膚淺!這世界上,不是什麽事兒都非黑即白,不是朋友就是死敵?如果當初,李眀桐開除了我們,我們去了向東呢。敵對,只是工作上較勁,不涉及生活!”
老王背對兩人,搖頭歎息。
這話是什麽意思?
老王一番話,葉子小宋一臉懵。
在葉子、小宋疑惑不解中,老王終於進一步解釋。
“我們討厭向東,不妨礙我們喜歡魏墨染,同樣我們去向東,也只是為了支持魏墨染……”
“所以,給我也訂一張!”葉子、小宋瞠目結舌中,老王聲音急促。
“不知道小白,是不是染姐兒的粉絲,想不想去……”老王嘟囔。
葉子小宋默默憂傷一秒。
然後,跑去訂票。
同樣的事,在其他部門也發生著。
有人將這些,告知白小升。
對此,白小升只是淡淡一笑。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又不是出賣公司的利益,何必避諱,想去就去吧。”
一下子,許多人長出了一口氣,對白小升這裡,卻反而多了些愧疚與感謝。
魏墨染演唱會,白小升不感興趣,他也不追星。
不過,白小升還是翻出魏墨染網傳的生活照,細細端詳。
他怎麽都覺得,這個女人眼熟,自己在哪兒見過。可看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白小升隻得作罷。
他依舊坐在自己辦公桌後,扯過一張A4紙,寫寫畫畫。
“向東這一手,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這麽看的話,我第二套方案,勝算也不及五成!”
白小升一聲慨歎,放下筆,眉頭微微皺起,“只希望不要再出事端,不然,我這個項目總負責人,可真的要捉襟見肘了!”
話雖如此,但白小升還是不敢松懈!
想想前兩天,施工隊、媒體接連登場,那就是一記組合拳!
這一次呢?如果我還在這裡坐鎮,那後續的“問題”,肯定會來!
白小升十指相扣,陷入沉思。
這一整天,白小升就這麽待在自己辦公室裡。
期間,工程部主管老程來匯報過一次。
與宣傳上的失利相比,舞台搭建那邊的工作,倒是順風順水,甚至已經開始收尾。
工程主管老程也不簡單,找了幾個工程監理進行驗收,這一次的舞台,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老程也知道,不光外面鬧得沸沸揚揚,連自家人心都蠢蠢欲動。
一個全國正火的大明星,突然降臨天南,到向東廣場開演唱會,就如同一個巨大砝碼,一下子讓雙方僵持的天秤,失衡到幾乎無力回天的地步。
老程是個粗人, 不會安慰人,況且白小升神色平和的,看起來,也完全不需要人來安慰,只是他眉梢間,依舊有淡淡的心事。
“你也挺累了,回去休息吧。”白小升笑著打斷老程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的安慰話語。
他不需要安慰。
老程默默退出去,把門帶好,在門口長歎一聲,走開了。
他們終歸不是向東集團那樣個人所有的私企,總公司上面還有集團,分給每個項目的預算都有限,花重金去申請明星代言,更是要層層上報,層層審批,下不下得來兩說,也沒那時間。
這一次,特萊斯廣場,真要被向東打個落花流水。
“希望接下來,不要再有什麽壞消息!”老程嘟囔一句,隨即呸呸兩口,“壞的不靈好的靈!我們雖然輸了,但也沒那麽慘,畢竟他們有魏墨染,而我們,有宋楷大師!四六開吧!”
王曳辦公室。
練書法、玩圍棋的王曳副總,這回盤起了珠子,揉搓的嘩啦啦作響。
“白小升,那邊什麽動靜?”王曳隨口問道。
旁邊,倒茶的錢助理一樂,“他一整天待在辦公室裡,沒出來,據說愁容慘淡!也難怪,這樣擱誰都得愁死!”
王曳無聲冷笑,眼神微閃,自言自語道,“這就愁容慘淡了?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白小升,別急,後續馬上就來。”
“這次,我看你怎麽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