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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黎旭》第24章 忽聞駱谷金鼓鳴
王家在黎園寨最內側,有前後左右四座大院子。趙旭、郭通和馮道平算是客人,因而共住在左邊的院子。王伯魁作為長房長子,獨居右邊的院子,兼掌理家中、寨中大事。王釗及王婷等一眾家眷居住在後院,王仲魁等三兄弟則在外面另有住處。  接著十日,王釗、王伯魁父子對那郭通熱情有加,一連擺了十日酒宴。郭通也是盛情難卻,每夜喝的酩酊大醉。相反,趙旭在這幾日卻是備受冷遇,除了王仲魁三兄弟是沒人理他,他也心有憋屈,屢屢想走,可因允諾了郭通,要送其安然返鄉,這才又留了下來

  這日一早,趙旭用過朝食,獨自一人待在房中,忽然想道:“耽擱日久,若為了守諾而誤了李淵起事,似乎有些得不償失。郭通在這備受禮遇,王家人應能多留他幾日。況且,李淵不到一年便平定了關中,他在那時再回鄉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了。”想到這裡,他便決定即刻啟程,可剛一出門,卻見王仲魁快步。他恐其見怪,便抱拳說道:“仲魁兄,叨擾多日,我正準備告辭。”

  王仲魁一臉憂慮,全不聽趙旭之言,自顧自地說道:“鳴雁老弟,出大事了。”

  “大事?”趙旭生疑,不解道,“有何大事,難不成是盜匪又殺來了?”

  “比這事還大。”說著,王仲魁一把拉起了趙旭的手,邊走邊說,“我們先去議事堂,其他的以後再說。”

  黎園寨以王家為尊,王家如今又是王伯魁主事,那王伯魁的左院前廳便是這座寨子的議事堂。此時,王釗和王伯魁父子坐於上座,郭通坐於左邊主客座,馮道平坐於右邊次客座,另還有十余位上了年紀的長老同坐於廳內。在那廳外,尚有三十余個穿白戴孝的男人、女人站著,王叔魁、王季魁、王婷也在其中。

  十日前一役,各家各戶皆有損傷,故而是全寨戴白。王家主脈雖未死人,可旁支有傷亡,因而王仲魁等人也是穿白戴孝。作為黎園寨之首,他們如此也恰好團結了鄉民之心,為抵擋盜匪起到了間接作用。

  趙旭一進去便覺不對。那些村民長老的眼神有些駭人,正透露著鬼祟目光,像是做了壞事或猶豫著做壞事。他暗暗握緊腰間佩劍,忽然將注意力放在了正立在廳堂中央的一個男子身上。這男子約莫四十,書生打扮,氣質與眾不同,不像是寨子中的人。他暗自生疑,輕聲問王仲魁:“此是何人,為何看得陌生?”

  王仲魁附耳輕答:“此人名叫程遠,字博達,是來招降的。”

  “招降?”趙旭疑惑道,“為誰招降?”

  “孫大同。”

  趙旭錯愕,說道:“豈不就是前些日子圍攻寨子的盜匪!”

  王仲魁點點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時,王釗站起,上前走到程遠身前,伸手指著趙旭說:“程先生,這便是孫大帥要的人。”

  “父親!”王仲魁震怒一聲,橫的一跨,攔在了趙旭身前。

  “放肆,不得無禮。”王釗說著撇了撇眼,示意王仲魁閃開。可王仲魁巍然不動,如梳妝般站的挺直。他義正言辭地說:“父親,鳴雁對我等有恩,我等不能做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這話剛落,附和之聲響起,同時,王叔魁、王季魁、王婷三人也快步走上廳來,站在了王仲魁身邊。

  王釗顰眉怒道:“癡兒休得放肆,寨中大事,豈容爾等多言。來人啊!”言畢,他又轉身向程遠賠笑道:“程先生見諒,我家小兒不懂事,還望您海涵則個。

今日,我便將孫大帥的仇人交予你了,另送上糧百石、綢緞十匹,隻望先生能在孫大帥面前多多美言。”  趙旭算是明白了大概,不禁竊竊冷笑,暗自嘲道:“原來我被這老東西賣了!聽人說這黎園寨是靠商路發達的,怪不得都說商人重利忘義,這話果然不假。”他本想動手,可又見王仲魁護得緊,心知情況未明,故而按捺了下來。

  程遠長籲了口氣,走前兩步到了王仲魁面前,抱拳拱手,情切道:“王家英雄見諒,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孫大同擁兵三千,屯兵道口。他已發出話來,‘若不交出殺弟仇人,必引兵南下’,那時勢必生靈塗炭啊!”

  王家兄妹對視一番,相顧無言。

  這時,王伯魁離座站起,到了王仲魁身旁,語重心長地勸道:“二弟,凡是要以大局為重。這寨子有上千口人,可經不住再次兵禍了。”

  王仲魁遲疑一下,終是歎了口氣。他轉過身,一臉傷感地向趙旭抱拳一拜,可他剛一起身,便迅疾抽出了腰間佩刀,呼的一聲將之搭在了王伯魁脖頸邊。

  王伯魁全無防備,輕易被製住。他不由大駭,哆嗦著問道:“二弟,你……你這是為何?”

  不只是他,王釗、郭通、馮道平及一眾村民也是一怔,不知所措。

  王仲魁一臉正色,厲聲喝道:“大丈夫在世,當存忠孝仁義。趙鳴雁為我請來,又與我情若知己,我若害他,不忠、不仁、不義。”

  “你如今挾持大哥,拋卻鄉民,難道就又忠、又仁、又義了嗎?”王釗扯著嗓子哭喊了起來,“我是你父,你今不聽父命,難道是孝嗎?還不放下刀兵!”

  王仲魁眉頭緊皺,豆大地汗珠不斷流下。一面是道德不允許他陷害朋友,一面是時勢不允許他不陷害朋友。此時,他收到的煎熬比任何人都大。

  王釗見他一動不動,又向王叔魁、王季魁喊道:“三郎、四郎,還不將你們二哥拉開,還呆愣著幹啥!”

  王叔魁和王季魁對視一眼,也不免陷入了掙扎,都遲疑著不敢動手。

  正在這時,郭通忽然捋著胡須走上前來,說道:“不如聽老夫一言吧!”他原是朝廷從七品郡丞,王釗等都對其禮遇有加,如今也自然喜得他發言,於是紛紛應允。他隨即說道:“王二英雄重情重義,真不愧為‘英雄’之稱啊!哈哈哈……老夫天命之年,半身太平,卻在這十余日見飽經顛沛、兵禍之災,所以也算看開了。人生一世,富貴功名皆是虛無,到頭來不過黃土一缽。”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眼睛盯向趙旭,複又說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鳴雁當好自為之。”言畢,他便向周圍拱手施禮,接著背手離開,無論王釗如何召喚都不回。

  趙旭聽著郭通之語,心有所動。然而,若為了其他人,他倒不介意做出必要犧牲,可為了這忘恩負義的王家,還要獻出生命,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的。因此,他站著不動,隻待時機有變。

  此時,王釗已叫來了鄉兵,七八個鄉兵將王伯魁、趙旭等人圍了起來。王釗又喊道:“三郎、四郎、婷兒,你們還不夠出來!”

  王叔魁、王季魁、王婷對視一眼,像是定下了注意。那王叔魁回喊道:“父親,我等不願做忘恩負義之人,情願先送趙旭離去,再往孫大帥那兒請罪。”

  “你們……”

  王季魁接著喊道:“沒錯。盜匪人人可殺,殺之無錯。那孫大帥要是問罪下來,我這殺過盜匪之人願一力承當。”

  “逆子!”王釗猛喝一聲,一時岔氣,咳嗽了起來。

  趁著此一良機,王季魁拔刀虛砍幾下,打開了一條通道。王叔魁見狀拉起趙旭便走,邊走還邊說:“鳴雁速走!那孫大同佔了北端道口,你又少了酉水道棧道,如今只有從西走,由儻水道入漢川郡。”

  王仲魁架著王伯魁在前廳牽製,前廳鄉兵不敢追趕。寨內鄉兵不知其故,毫不阻攔,趙旭便在王叔魁、王季魁兄弟地護衛下出了寨。這剛一出寨,他便見那郭通不知怎麽就牽來了一白一黑兩匹馬,那白馬上赫然架著他的槍和弓箭。

  王叔魁不禁欣喜道:“倒是郭郡丞機智,先取來了坐騎。”

  郭通朝著王叔魁微微一笑, 邊將白馬馬韁遞於趙旭,邊回道:“趙鳴雁非坐以待斃者,縱然無你等護持,他自己也能殺出重圍。我不過事先做好準備,好同他一道上路。”

  趙旭接過馬韁,向王叔魁、王季魁二人抱拳謝道:“多謝二位,若是有緣,旭必報恩。”

  王叔魁、王季魁抱拳回應。

  同時,王叔魁說道:“不需什麽報恩,我等今日所為也是為了報昨日之恩。”

  王季魁接著說:“一路保重,切勿回來。寨中之事,我兄弟自會擔待起來。”

  別過之後,趙旭騎上馬與郭通一路西去。

  王叔魁和王季魁看著趙旭走遠才回了寨。他倆回到前廳,與王仲魁對視一眼,便一齊跪倒在地。王釗拍著桌子大罵起來,氣急之下哭了起來。

  這時,程遠急急說道:“寨主不必動氣,既然人走了,或可以財物相抵。在下聽說貴寨得了一批上好蜀錦,乃是朝廷貢品。”

  “對,對,有這回事!”王釗宛如拉住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吩咐下人,“速速取來,速速取來。”

  “不急,不急!”程遠含笑地看了王氏三兄弟一眼,又對王釗說道,“孫大帥求賢若渴,王家兄弟各個仁義不凡。如今若要安撫大帥之心,光有財物或是不夠,還需王家兄弟前往投誠。王家兄弟若成了大帥麾下,他們便是兄弟了,兄弟之間,哪有那麽多計較。”

  “說得有理,說得有理!”王釗連連應承,哪敢反對。

  王氏三兄弟自放走趙旭便不敢造次,況且他們早豁出了性命,如今也就任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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