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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皇戚》第249章 甘氏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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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郡臨江錦衣賊盜,也就是甘寧所統率那夥水陸大盜,他們群聚相隨,挾持弓弩,負毦帶鈴,若被劫持,聞得鈴聲,便知道是那夥穿著錦衣,頭插鳥羽,身佩鈴鐺的錦衣賊盜了。

 這夥錦衣賊盜,以甘寧為首,在荊、益二州為非作歹,組成渠師搶奪船隻財物,水路搶劫,其中益州受害最多,不過歷任州郡對他們都無法治理,畢竟這夥錦衣賊盜,有馬有船,逃離撤退十分簡單,一旦官府有動,他們遠離避禍,等風聲過後再回來,官府何如處理?難道要大軍一直呆在錦衣賊盜大本營臨江縣附近縣城水岸布防,等著甘寧那夥錦衣賊乖乖回來?

 很顯然,這策略十分不現實,不說這般守株待兔的法子,能不能等到甘寧?甘寧率領這夥錦衣賊盜,能屢次以數百人對抗官府的數倍兵馬,除了他的盜賊團夥武力不俗,悍勇異常以外,也有甘寧這個從小便展現了良將天賦的少年遊俠有關。若是知道官府分兵駐守,他絕對不會帶著手下前來送死,大不了去荊州劫掠,或者去沒有兵馬駐守的益州郡縣劫掠,反正絕對不會以寡兵對抗數倍於己的兵甲齊全的官軍,因為即使打勝幾次,他們錦衣賊盜也吃不消。

 翻看過過去幾年郡署關於錦衣賊盜的文獻,伏泉不由讚歎這甘寧真是天生就有軍事天賦,觀他歷次和郡縣兵馬對抗,除了兩方人馬相當或者錦衣賊盜人數佔優以外,其他時候錦衣賊盜面對數倍於己的郡縣兵馬,就是一句話,不能硬拚那就跑。

 打不過他們便跑,跑到大江之上,巴郡沒有多少水軍,根本無法和錦衣賊盜們抗衡,實在不行,不能到大江上的話,就跑到附近郡縣的山林裡,扮作平常的百姓在山裡和官軍捉迷藏。他們絕對不和官軍硬碰硬,除非襲擊官軍的小隊人馬外,頗有些後世太祖成名的遊擊戰的味道,十分難對付。

 其實,自從前番甘寧打傷自己郡署掾吏差役,救走那搶劫絹布的賊盜後,伏泉便一直在準備剿滅這股錦衣賊,當然,若是能生擒招安那賊首甘寧最好,畢竟是後世的東吳名將“江表之虎臣”。至不濟,也要讓巴郡再無錦衣賊的蹤跡,否則,任憑他們這般肆無忌憚的上岸或者就在水中搶劫,對郡內治安、經濟、農事等等威脅太大,伏泉可不想自己任上的政績有甘寧這個汙點在。

 只是,說要剿滅也是嘴上說說,實際卻很難,畢竟按照伏泉前任的州郡圍剿經驗來看,這甘寧太過狡猾,官軍來了,他就帶人遁走,即使伏泉現在帶著數萬大軍去剿滅,能不能碰到甘寧也不一定,碰不到的話,這數萬大軍費兵征討,豈不是徒勞無功?

 如今,這王商將此事提出來了,伏泉覺得他一定是有辦法對付甘寧那夥錦衣賊盜了。畢竟,他如今新上任了奏事掾史一職,若是提出一個根本無法實行解決的治郡建議,這豈不是對他的新官官威打擊太大?

 “文表有何妙計,可定臨江錦衣賊盜?”伏泉看著對面的王商,疑惑問道。

 果然,只見王商行禮一禮,隨後道:“回稟君侯,下官欲請君侯待冬日雪落,荊、益二州江水凍結,無法行船時,舉兵滅賊。”

 伏泉一怔,輕呼道:“冬日出兵?這可是兵家大忌,如何……”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隨即恍然王商提出這建議的意思,連忙又道:“莫非文表不予錦衣賊盜遁逃之機乎?”

 “正是,君侯英明。”

 笑了笑,伏泉並未對王商這不經意的馬屁有所想法,而是思考王商這話的可行性,不得不說,王商提出的計劃太大膽了,簡直和瘋子說瘋話無異,太異想天開,不切實際了。

 沒錯,冬日裡出兵,江水凍結成冰,臨江的錦衣賊盜縱然提前得到消息,想行船遠遁,也已經來不及了,船只能在冰上劃動嗎?即使他們可能在凍結的江面逃跑,但漢軍也同樣可以在江面追擊,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貌似這一點上,王商的建議對漢軍十分有利,但是不要忘了,冬天對甘寧的錦衣賊盜不利,對出兵剿賊的漢朝官軍同樣不利。因為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出兵行軍是兵家大忌,且不說這種鬼天氣兵卒戰鬥力如何,便是對軍隊的後勤供應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平常時候,大軍運輸糧食路上就要損失不少,而到時候又是冬天出兵,伏泉大軍出行消耗糧食眾多,即使他們是在巴郡本郡運糧,路上消耗不菲不說,能不能及時的給出兵的軍隊供應商糧草也必須考慮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一直是伏泉的禁忌,他平日出兵貌似會有冒險驚人之舉,但絕不會讓自己的後勤糧草出問題,想想看歷史上有多少號稱百戰不敗的神軍,因為斷糧,沒有後勤供應而被滅亡的,這不能不讓伏泉引以為戒,所以他才對王商的提議感覺瘋狂。

 案幾下的王商也看到伏泉的臉色變化,心中也知道伏泉所想,但並未責怪,而是笑著又行了一禮道:“君侯或疑冬日出兵,犯兵家之大忌乎?”

 點了點頭,伏泉不語,但意思很明顯,他的確有此懷疑,不出聲則是為了靜等王商如此行事的理由,因為他明白,這王商既然向自己提了此事,就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問題。

 王商接著說道:“倘若尋常官軍,下官必不敢行此險策,然如今君侯募得板楯蠻兵五千余人,正該趁此良機大用也。”

 “板楯蠻兵?”伏泉望著王商驚呼問道,他不明白這王商為什麽這時候提自己才募得不久的板楯蠻兵,板楯蠻兵悍勇他是知道的,可是在冬天他們又能有多少作用呢?

 “正是!君侯非蜀人,不知板楯蠻人冬日亦入山林尋獵,行走如常,故冬日於其無礙。況此番剿賊,一、兩千兵馬足以,且可自備十數日乾糧,無需太多輜重,可省民力。吾軍不需死戰,只需搗毀其巢,令諸縣堅壁清野,把守各處要道,再以精兵逼其退路,如此數日,賊眾無糧可食,必自潰也。”

 “妙計!妙計!冬日就食甚難,賊軍無糧可食,死者什七八,如此,巴郡再無錦衣賊患也。”伏泉眼中精光一閃,望著王商拍手讚道,王商這計劃真是環環相扣,若真像他說的那樣,那麽這臨江的錦衣賊盜肯定滅亡。

 想想看,若是冬日江面結冰,這些錦衣賊盜無法靠船隻擺脫官軍的追捕,在自己老巢被毀的情況下,沒有糧食就食,只能四處劫掠補給才能在這冬天裡存活。可是王商又讓伏泉命令巴郡諸縣把守要道,堅壁清野,這些錦衣賊盜在逃命的時候,即使想要停下劫掠百姓,恐怕一則沒有時間,畢竟後面有漢軍官兵,二則也沒有多少糧食給他劫掠,人沒有糧食可以忍一天兩天,但終歸肯定有忍不住饑餓的時候,這些逃亡的錦衣賊盜最終的結局可想而知了。

 心中自得,伏泉遙想他日將甘寧活捉,然後好好一番語言規勸,降服這還是少年的名將時,一絲疑惑突然湧上心頭,因為他發現王商話語裡的一個問題,他怎麽知道錦衣賊盜的老巢在那裡呢?

 隨後,伏泉便問道:“文表竟知錦衣賊盜之老巢乎?”

 “確是知曉。”

 “如何得知?”伏泉心中一絲疑問乍現,這錦衣賊盜的老巢歷任郡縣都沒查到,如何這王商能知道?

 “推算。”

 “恩?推算?”伏泉臉色不怠,他十分忌諱多是推算的讖緯學術,沒想到董扶竟然給自己又塞了一個“神棍”,臉上神情極其不好。

 “正是,下官從錦衣賊盜渠帥甘寧處推測而來。”

 “願聞其詳。”

 “諾。”

 一番對話,伏泉這才明白這王商說的推算是何意,原來不是讖緯學術的那種帶有迷信色彩的額推算,而是根據錦衣賊盜的線索,從而推算出他們的大致老巢方位。

 從王商的話中,伏泉知道,原來益州巴郡臨江縣裡,甘寧所在的甘家雖然祖籍出自荊州南陽,來益州這裡,在巴郡臨江縣也不過幾十年,但這個甘氏家族分支卻是發展極快,已經成為臨江縣的豪強一霸。其家族在臨江縣地區實力雄厚,勢力不小,與嚴、文、楊、杜等四家並列為當地的五大豪族,郡縣官吏都不敢與甘家作對,相反,其中有不少人也受到甘家的賄賂,可以說這些貪汙官吏對甘家極為照顧。

 伏泉自己想想也是,若是甘寧沒有這種家族後台,他那幾百人的少年遊俠兒,能在這幾年裡,任憑官府派多少大軍,都能幸免於難嗎?如此看來,這錦衣賊盜能這樣橫行不法,除了他們本身就是遊俠兒的目無王法,輕性散漫外,就是巴郡郡縣官吏的有意縱容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在甘寧背後的甘家份上,讓甘寧胡來。

 也許之所以每次官軍征討賊盜,甘寧的錦衣賊盜團夥能那麽快得到消息,從而逃離,也不外乎有郡縣內部官吏提前的通風報信,讓他們幸免於難,甚至可以趁官軍小部隊兵力不足,虛弱之時,反攻滅殺官軍。

 這樣想著,伏泉越想越有可能,畢竟除非是天下大亂,在大一統的王朝裡,怎麽可能會有連中央朝廷都製服不了的賊寇。如果有,那就是中央朝廷自己不想對他們動手,或者是中央朝廷內部有人不想對他們動手,就像甘寧這樣,如果沒有內應,對付他那幾百名未經受訓練的少年遊俠,只需要幾千官軍將他們包圍,用堂堂軍陣進攻,任憑他們個人如何悍勇,還不是要成為官軍剿賊的功勳嗎?

 只是,若是這樣的話,也有一點說不通,畢竟即使巴郡郡縣官吏有了內應,為甘寧行使方便,難道其他的正直官吏不知道嗎?就沒有人將這事情告訴歷任太守嗎?就和他一樣,有了這錦衣賊盜的禍患,在每年的上計裡,僅僅是數年不能剿賊成功,就不知要對他的政績考核有多麽大的影響,一個太守竟然連自己政績都不顧,放縱盜賊施為,這未免也太過令人震驚了吧,畢竟甘寧家族在朝中也沒有什麽大官長輩,以前的幾個太守難道會怕這種沒有大後台的小豪族嗎?除非這太守也……

 沉思良久,帶著心中疑惑,伏泉問王商道:“前數任太守皆放縱錦衣賊盜乎?臨江甘氏朝中有人乎?”

 王商回道:“臨江甘氏乃秦相甘茂之後,延熹五年,寧祖甘定時為蒼梧太守,因長沙賊勢甚重,其與刺史侯輔各奔出城。後亂軍平定,朝廷罷定之職,定率族人寄居南陽,就此生根,繁衍至今,朝中為官者甚重,後又有甘氏族人西遷至蜀,即為臨江甘氏。”頓了一頓,王商又道:“前任太守不理政務,又善斂財,前者板楯蠻亂,皆有其責,何況此錦衣賊盜乎?”

 聽了王商言語,伏泉頷首,這才明白甘寧沒人管的原因,原來自己的前任就是個貪汙販子,看他這樣放縱境內盜賊橫行,又不將上計放在眼裡,想必是朝中有人,在西邸沒開設前,就買來的這巴郡太守的位置。若不是板楯蠻亂一起,不然說不得他這幾年撈完錢財後,就直接去西邸,繼續買其他官位了,他哪需要擔心那審核政績的上計呢?

 不像伏泉,雖然他也有過為伯父伏完買官的經歷,但是他畢竟是外戚,這種事情除非必要還是少乾,不然以後入得中樞,被人知道他一直靠得是買官和外戚身份,才能提升這麽快的話,於名聲無益,說不得要讓人鄙夷。而且,為官一地,不為自己攢一點清正賢明的美名的話,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所以他才在乎那對他而言,是雞肋卻又不算雞肋的政績。

 當然,現在聽到王商將甘家的底子全部抖落出來,伏泉也對這甘寧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他明白這錦衣賊盜,自己若是一心剿滅的話,還是不難的。

 延熹五年,長沙賊起,攻沒蒼梧,取銅虎符。太守甘定、刺史侯輔各奔出城。摘選自《東漢觀記》

 寧本南陽人,其先客於巴郡。寧為吏舉計掾,補蜀郡丞,頃之,棄官歸家。摘選自《吳書》

 甘卓,字季思,丹陽人,秦丞相茂之後也。曾祖寧,為吳將。祖述,仕吳為尚書。父昌,太子太傅。摘選自《晉書·甘卓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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