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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皇戚》第152章 小兒曹乃有大意哉
次日正趕上朝會,伏泉與趙苞並列,身後率領十名羽林郎進宮,他對皇宮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沒覺得什麽,猶如平常,但身後一群邊疆鄉下人面對鱗次櫛比的宮殿群,心生畏懼。

 崇德殿裡,殿中人頭湧動,數百人林立,只等上朝,伏泉進來時無數道目光直刺過來。他坦然面對,隨後趙苞亦是如此,而身後眾人則多有些驚慌失措,畢竟在殿之中,多為位高權重之人,整個大漢可以說因他們而轉動,升鬥小民皆怕,他們能不怕嗎?

 “流川,來……”宋酆向他招手道,伏完在其身側。

 “見過大父、大人。”

 伏泉上前分別見禮,宋酆指著身旁一位的中年人,剛欲開口,其身後剛剛現這邊情況的公孫瓚連忙上前拜道:“弟子見過先生,朝堂重地,百官齊聚,恕弟子於此不能行大禮。”

 公孫瓚老師?

 是他!!!

 大儒盧植!!!

 “非也,汝破鮮卑,已是大禮,為師甚喜之,來,隨吾見過諸位尊長。”盧植將四周好友介紹與公孫瓚,觀其臉色,十分喜悅,想想也是,畢竟此番破鮮卑大軍中有自己弟子,其能不喜?

 盧植,字子乾,與劉備同鄉,涿郡涿縣人。其身長約八尺二寸,是伏泉所認識的人中惟有寥寥幾人身高與之相近,與他高大身高相對的,便是他那大嗓門,說話時語音奇大,聲如洪鍾。不過,他五官並不精致,稍顯粗獷,看向他的人一般都會自動忽略其相貌,而將目光放在頜下尺余長須上。這把長須讓伏泉莫名想起了以後的關二爺,心裡暗暗讚道:“惟有如此之人,方敢申斥權傾天下的大將軍。”

 “方才伯珪之言,想必中郎已知仆之身份,仆便不多言,未想仆此番返朝,竟能遇中郎,亦是甚喜。”公孫瓚退去,盧植這才與伏泉相談,他因一年前平定蠻族叛亂,朝廷因為盧植在九江郡擔任太守時,對當地人有恩威信義,便拜其為廬江太守。直到伏泉離京外放幽州後,才被朝廷召入朝中擔任議郎,與馬日磾、蔡邕、楊彪、韓說等人一起在東觀校勘儒學經典書籍,並參與續寫《漢記》,不過皇帝劉宏顯然極其看重盧植,言道寫書不是緊要的工作,便又拜他為侍中、尚書。

 伏泉隨即拜道:“見過盧尚書,尚書之名,聞之久矣,不想今日才得相見。”

 “中郎謬言,非是不想,應是不敢也!”盧植語帶玩味,眼露莫名笑意在伏泉與伏完身上掃視,伏泉還未如何,倒是自己那儒弱伯父臉色頗為不自然,臉上慍紅之色愈加顯露。

 “尚書說笑耳!”伏泉避而不答,言語一句,便不再說,因為這話他沒法接。

 盧植意思是指他因經學道統之別,一直不敢見自己,所以才會與自己談論時還掃視伏完。盧植性格剛毅,早年求學刻苦,師從數人,現任司空陳球、大儒馬融等皆有所學,其能通古今學問,“好鑽研精義而不拘守章句”,而恰恰不巧,馬融乃是伏氏家傳今文學所敵對的古文學大家,是以伏泉能去見盧植才奇怪了,即使他亦深諳今文學又如何?

 東漢學術之間成見鬥爭以深,旁人或許私下結交無所謂,但是如伏氏這類今文學根深蒂固者,如非難以避免,定不會與古文學者多加接觸。見了又如何?私下為學術問題再爭吵嗎?

 當然,盧植如此,馬融三大高徒中,另外兩位鄭玄、馬日磾,後者伏泉也隻於五年前蔡邕邀請私會中所見,其他的唯有前番朝會裡見過數次,至於前者,現已遭到黨錮,伏泉隻聞其名,並未見過,或許不出意外以後他也很難見到。

 這是馬日磾、蔡邕施施走來,望二人所來方向卻是伏泉麾下羽林郎所在,伏泉與兩人見禮後,便聽兩人與盧植相談,所言多是對公孫瓚讚美之詞,言其以後不凡雲雲。很顯然,剛才兩人聞得公孫瓚是好友盧植弟子,便去考校一番,這才知其有異於常人之處。

 盧植捋著長須開懷笑道:“翁叔、伯喈所言太過,伯珪縱有些才華,得今日之功亦是機緣而已,以後之事,尚難料也。”其心情很好,臉上喜悅之色明顯,畢竟是自家弟子,而且話語裡一片謙虛,觀其臉色不似作假,伏泉暗歎果然有大儒之風。

 思及一事,伏泉上前問道:“泉有一惑,敢問尚書,尚書諸弟子中,可有比公孫伯珪者?”

 “公孫伯珪乃吾愛徒,諸弟子能與其比者寥寥……”盧植一愣,不知伏泉何以言此,然而讓他真正聯想自己愛徒,卻也是一時之間真想不到。

 倒不是說盧植本人所收徒弟少,而是他弟子很多,東漢受社會風氣影響,不止官學大興,各地私學也是頗為興盛,但盧植與避世隱居,不欲出仕,一心治學,教授弟子的鄭玄不同,他心中從政想法更加熱烈,是以用心不算太過上心。

 而且盧植受求學馬融影響,當時馬融家中常有歌女表演歌舞,而盧植在馬融家中學習多年,從未為此瞟過一眼,可見其求學堅毅,是以他認為學習應憑自身,教授弟子並不需強求,全憑弟子自律為主。這樣一來,學習無老師督促,全憑自己,盧植弟子學習質量可見一般,估計後來這些人裡以知識才乾聞名者甚少也有此故,相比而言,鄭玄一心治學,諸弟子成名者不知繁多,著名的就有河內趙商、清河崔琰、清河王經、樂安國淵、樂安任嘏、北海張逸、東萊王基、魯國劉琰、汝南程秉、北海孫乾、山陽郗慮、南陽許慈等等,可謂是“著書滿家,從學數萬”,兩者同出一門,治學卻是天與地的差距,可見一般。

 “尚書可記得涿郡劉玄德乎?”

 “劉玄德?”盧植聽著熟悉名字有些印象,這才記起,好奇問道:“中郎何以提及仆之劣徒?”記憶裡是個頑劣不堪的少年,應是漢室宗親出身,不喜讀書,當時自己對其也未強求,似乎他與公孫瓚交好。

 伏泉回道:“前番路過涿郡,才知其人,見其不凡,知其乃尚書高徒,故有此言。余以為其不下公孫伯珪之下,當為尚書諸弟子冠冕也!”

 盧植淡淡笑道:“中郎戲言耳,小徒頑劣不堪,豈有中郎所言高明?”

 這時馬日磾聽得兩人言論,以為伏泉再反譏剛才盧植那句“非是不想,應是不敢也”的調笑話語,出聲道:“中郎非相面之士,怎可見得一面便知劉玄德不下於公孫伯珪?”馬日磾剛剛才考校過公孫瓚,其經學雖然不算精通,但卻是有異於常人之處,此時聽伏泉說起盧植這個老師都不在意的弟子劉備,當然以為伏泉稱讚太高了?

 “大夫未見玄德,怎知其無過人之處?殊不知‘小兒曹乃有大意哉’?”伏泉引用光武帝劉秀當時稱讚開國名將耿弇的話反駁道,別人不知劉備成就,他能不知?縱觀漢末,劉備的政治手段、禦下能力、個人毅力真不知比公孫瓚高了多少,而且兩人結果亦看得明白,一個三分天下據其一,另一個最終於易京自焚以求解脫,誰強誰弱一看便知!

 “這……亦有理也,倒是余孟浪了,昔年余改名時,亦未有人知余年少之志也,何論劉玄德乎?且等數年,若其成名,便可知其有無‘大意哉’?”說完,馬日磾瀟灑一笑,一點也不為伏泉折其面子面露怒色,看得伏泉有些自行慚愧,古代的這些名士,論起胸懷來,真是令人折服。

 伏泉笑笑不語,馬日磾話語中言其改名,也是有故事的。說實話,馬日磾起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因為東漢流行單名,早在《春秋》就有“譏二名”、《公羊傳》所謂“二名非禮也”等,但影響最大的還要屬王莽。

 時莽輔政,便實施二名之禁。莽傳有“匈奴單於,順製作,去二名”語,則二名之禁已見於詔令。王莽又謂他的長孫王宗,因自畫容貌被服天子衣冠,刻銅印三顆,與其舅合謀,有承繼祖父大統的企圖。事,宗自殺,仍遭罪遣。有“宗本名會宗,以製作去二名,今複名會宗”。並貶官爵,改封號。這又表示去二名,顯示朝廷的寵遇;恢復二名,則以示貶辱。這麽一抑一揚,一褒一貶,對社會的影響可想而知,造成後世人們對二名存在著低賤的觀念。

 而馬日磾名字中,“日磾”二字實非其父母所取,乃是他少時夜讀史書,仰慕匈奴人金日磾品行遂自行更改,甚至連其字翁叔也和金日磾一模一樣。換句話說,其之志向少時便已明了,故適才有此言語。

 “陛下駕到!”

 “拜!”

 “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起!”

 隨著一陣宦官尖細的高喊聲響起,幾人面色一凜,快回到本位,於此同時,朝堂眾臣亦各就各位坐定。趙苞此時亦快走來,伏泉這才注意到他,適才與盧植等人聊天,卻是忘了其人,想來是與朝堂舊友攀談去了。

 崇德殿內,趙苞、伏泉立於當庭,劉宏高踞座位,許是今日乃是慶賀功績,心情頗佳,沒了往日朝會時的無精打采。

 “趙卿壯哉!伏卿壯哉!國朝自竇伯度後,再無這般良將掃蕩諸胡大功,卿二人真是朕的……”劉宏說著說著笑容猛然僵住,不再言語。

 大殿內百官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氣氛詭異。

 竇伯度誰人也?

 東漢開國名臣竇融曾孫,竇憲也,其妹為漢章帝劉炟的皇后,其北伐北匈奴,“燕然勒石”,於燕然山刻石記功,漢朝可比及者寥寥無幾。

 劉宏若是以此來比喻伏泉、趙苞倒也妥當,只是竇太后給已死的章帝戴了綠帽子,和帝時候,竇憲又有謀反嫌疑被逼自殺,劉宏如此比喻太不妥帖,要知道現在場內可還有一個外戚在呢!

 怎麽會把自己說成竇憲呢?

 伏泉也知道劉宏語病,低頭苦笑,劉宏把自己繞進去了,他若不提竇憲反而好了。

 劉宏假作咳嗽一聲,揭過尷尬,問道:“特賜羽林郎何在?”

 伏泉回道:“回稟陛下,正於殿外等候。”

 “宣!”

 未幾,伏泉麾下羽林郎整齊入殿,劉宏掃過關羽、黃忠、公孫瓚等人,連連點頭,更是對史阿微笑連連。伏泉詫異,隨後釋然,史阿乃王越弟子,劉宏認識也屬應當,只是在蘇不韋、田猛幾人身上有些皺眉,特別是徐晃,畢竟與關羽等人相比他們無疑又瘦又小。

 “果真皆乃吾大漢壯士,朕心甚慰!朕心甚慰!”不過,劉宏雖然對蘇不韋幾人不喜,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臣等謝陛下厚讚!”關羽等人齊齊拜道。

 “恩!”劉宏又對身邊袁赦道:“袁常侍,宣旨!”

 “諾!”

 袁赦不情不願的應道,隨即將早已準備好的旨意念完,無外乎便是因破鮮卑,斬檀石槐級之功,遷趙苞為五官中郎將,陟伏泉為羽林中郎將,以及賜關羽等人為羽林郎而已,這是此番朝會應有之意,不必表述。

 “臣等謝陛下厚恩!”

 一番受賞,眾人拜謝,如此之後,兩人才正式就職完畢。

 “卿等入列。”

 “諾。”

 眾人又拜,趙苞、伏泉繼而走到光祿勳袁滂身後坐下,關羽等人則出了殿外,受賞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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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與鄭玄俱事馬融,能通古今學,好研精而不守章句。融外戚豪家,多列女倡歌舞於前。植侍講積年,未嘗轉眄,融以是敬之。

 會南夷反叛,以植嘗在九江有恩信,拜為廬江太守。植深達政宜,務存清靜,弘大體而已。

 征歲余,複征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並在東觀,校中書《五經》記傳,補續《漢記》。帝以非急務,轉為侍中,遷尚書。

 摘選自《後漢書·卷六十四·吳延史盧趙列傳第五十四》

 時弇年二十一,乃辭況奉奏詣更始,因齎貢獻,以求自固之宜。弇道聞光武在盧奴,乃馳北上謁,光武留署門下吏。因說護軍朱祜,求歸兵,以定邯鄲。光武笑曰:“小兒曹乃有大意哉!”因數召見加恩慰。

 摘選自《後漢書·耿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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