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楊鋒靜靜看著滿臉苦笑的陳晨,手中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裡。而在兩人不遠處的沙發上,陳世濤滿臉死灰的坐在那裡,視線在楊鋒和陳晨兩人身上徘徊。
“楊少,您這不是難為我嘛?無緣無故安排個人進看守所,我們這裡又沒有他的案底,如果這件事情被捅出去,我會很麻煩的。”陳晨苦笑著說道。
如果是換做以前,他管理的這個看守所別說是安排進一個人,十個二十個都沒有問題。可是現在,不少人都在關注著看守所的情況,尤其是這段時間,他知道楊鋒和金大勇、黃守乾他們針鋒相對,明爭暗鬥,他本來是屬於中間派的人,如果幫了楊鋒這個忙,一旦被金大勇和黃守乾他們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會被貼上楊家走狗的標簽,到時候,那些人想要收拾他陳晨,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楊鋒沉聲說道:“我給你一個許諾,如果出了問題,一旦你受到連累,我不但不會讓你吃虧,反而會讓你有著更大的好處。而且,我可以保證,之前他被我們送到這裡的事情,絕對沒有其他人知道,只要你這裡不出現問題,你就可以高枕無憂。”
陳晨之前還苦著的臉色,慢慢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開口說道:“既然楊少您都做出這樣的許諾了,如果我陳晨再不答應,那簡直就是不知好歹。放心吧,我盡量不會走漏風聲,按照您的意思,我會把他和王軻關在一起。”
楊鋒點頭說道:“陳所長,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被泄露出去,我們的那些對頭如果不知道,那是最好不過,我也會記住這份人情的。”
陳晨笑著說道:“我明白。”
幾分鍾後,陳世濤被押送到王軻和天算子吳世道居住的房間。
當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王軻的視線便落在套拉著腦袋,滿臉死灰的陳世濤身上,隨著視線轉移到吳世道身上,看著吳世道緩緩點了點頭,他才淡淡笑道:“陳所長,麻煩你了,這位就是那個暗訪記者陳世濤吧?”
陳晨笑著說道:“沒錯,就是他。楊少把他送過來,我們這裡並沒有記錄案底,王先生,如果能夠讓他早點厲害,我覺得還是早點離開的好,畢竟現在很多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們這裡。”
王軻淡笑道:“陳所長,我懂你的意思。這次的事情謝謝了,我王軻最近一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份人情我會記住。”
陳晨連連擺手,但笑的卻格外的燦爛:“王先生您客氣了。人我已經送到,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隨著陳晨的離開,和房門被從外面重新鎖死,王軻看著陳世濤淡笑道:“看來,我被關進這裡的罪魁禍首就是你了。陳世濤,那邊有椅子,請做吧。”
陳世濤的視線,快速從天算子吳世道身上掃過,看到他是一個年邁的老者,所以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王軻開口說道:“你就是那個利用人們封建迷信思想,詐騙別人巨額財富的人?古齋坊古玩店鋪的大老板?”
王軻淡笑道:“我不認同你的說法,雖然我是潘家園古齋坊古玩店鋪的老板,但我卻不是利用人們的封建迷信思想詐騙別人的財富。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你不了解風水方面的情況,所以我也不會為難你,哪怕我已經知道,你被別人利用,針對我做了很多的輿論,我也可以原諒你。我隻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井底之蛙可以做,但不要用你的無知去害別人。”
陳世濤心底一股怒火騰地燃起,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如今已經完全被眼前這個青年人掌控,但他那份倔強的性格,以及心底的那份血性,依舊讓他雙眼一瞪,怒道:“我是井底之蛙?我無知?我害別人?你顛倒黑白是非的手段可真厲害。沒有想到,你這種級別的大騙子,竟然會這麽年輕。我告訴你,暗訪的人是我,散布輿論的人也是我,我陳世濤這輩子行的端站的直,問心無愧。更何況,我是記者,我有權利讓人們知道事情的真相。”
“愚昧!”
半倚在床鋪上的吳世道,低聲冷喝道。
陳世濤眉頭一皺,不滿的看著吳世道沉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吳世道冷笑道:“我是誰,你不配知道。我隻想問問你,對於你不知道的東西,為什麽就一口咬定,這個世界上沒有呢?”
陳世濤呼吸一滯,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吳世道再次質問道:“你不相信妖魔鬼怪,難道就代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妖魔鬼怪?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不是中醫,但中醫方面說的經脈穴位,你可認同?”
陳世濤挺起胸脯,大聲說道:“中醫是我國的醫學國粹,我當然認同,中醫醫術可以治好病人的病症,這是沒辦法否認的。至於經脈和穴位,那些中醫能夠利用它們治好病人,所以它們也存在。”
吳世道譏笑道:“我問你,經脈和穴位,你看得見摸得著嗎?”
陳世濤搖頭說道:“不能。”
吳世道再次說道:“中醫能夠利用經脈和穴位治療病人,這方面你見識過,大家都知道這種事情,所以你認為是真的。但風水呢?你了解風水嗎?咱們國家不允許風水問題存在,那是因為風水太過玄妙,而且威力極大,你不懂,但並不說明沒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說你是坐進觀天一點錯都沒有。”
“你不相信風水,就因為你的觀點去誣陷別人,這種行為是可恥的。如果你不相信風水,咱們這裡就有風水師存在,和中醫看病一樣,相信通過你的眼睛,你的感受,你的思考,你會知道你錯的多麽離譜。”
王軻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開口說道:“陳世濤,風水的基礎便是風水陣,我就現場在這裡布置一個風水陣,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風水,它的威力如何?”
說完這句話,他體內的心力快速輸入到指尖,雙手在虛空中不斷勾畫著風水陣陣紋,隨著一枚玉佩從他身上飄起,在雙手按在地面的霎那,那塊玉佩也穩穩飄落在陣眼之上。
“我布置好了,這是一個幻陣,想不想試試?”王軻淡笑道。
陳世濤的雙眼,一直都盯著王軻,當看到那塊玉佩從王軻身上飄出來後,他的眼睛都瞪得滾圓,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不過,僅僅靠著這一點,他並不相信風水是真的,哪怕之前他的生死之交的兄弟程浩告訴過他,風水真的存在,他依舊是半信半疑。
尤其是,看到眼前什麽都沒有出現,僅僅是那塊玉佩飄落在地上後,他眼神中難以置信的神色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譏諷之意:“裝神弄鬼罷了,就像是那些騙人的神棍神婆,他們利用的只不過是化學方面的一些知識而已。為了揭穿你的這種欺騙手段,我試試又何妨?你說吧!我怎麽試?”
王軻指了指剛剛按著的地面,開口說道:“我布置的這個風水陣,面積很小,你只需要朝前走三步,便能夠親自感受到。”
陳世濤帶著冷笑之色,徑直朝前走了三步,然後做好了準備,準備嘲弄王軻的裝神弄鬼把戲。
然而,就在他剛剛邁完第三步的時刻,他臉上的冷笑之色頃刻間僵住,甚至他的身軀都微微一顫,然後變得僵硬無比,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似的站在原地。
他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因為他眼前的世界,突然間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天地,他身處的地方,再也不是看守所的房間,而是一個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的世界,這個世界飄著鵝毛大雪,整個天地都被雪白的大雪給覆蓋, 銀裝素裹,帶給視線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怎麽可能?這到底是什麽鬼把戲?我現在在哪裡?”陳世濤踩著厚厚的積雪,朝前跑出數十米後,氣喘籲籲的站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驚駭之色。
房間裡,王軻和吳世道看著不斷抬起腳奔跑,但卻始終在那兩三個平方米范圍移動的陳世濤,臉上紛紛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王軻,讓這小子吃點苦頭,晚會再把他放出來。”吳世道雙腿在床鋪上盤膝坐好,抹著下巴笑眯眯的說道。
王軻點頭笑道:“放心吧!這家夥畢竟是讓我被關押在這裡的罪魁禍首,雖然說不知者不怪,但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會讓他在幻境中好好享受一番的。”
吳世道點頭說道:“沒錯,如果不是這小子橫插一杠子,恐怕北方天才盟的那幫小子,也不會用這種手段攻擊你,就算是他們用這種手段,效果也不會像現在這麽難辦。”
王軻說道:“我明白,這樣吧,那就等兩個小時後,讓他嘗盡寒冷和酷熱,再讓他出來吧!如果輕輕松松就讓他出來,我怕他體會的不夠深刻,還會認為咱們是在欺騙他。”
吳世道笑道:“我想,如果這小子出來,還認為咱們是騙他,那他恐怕連頭蠢豬都不如了。咱們要不要打個賭,我覺得這小子出來後,一定會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然後承認他有眼無珠,坐進觀天。”
王軻翻了翻白眼,笑著說道:“只有連蠢豬都不如的人,才會和您老人家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