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楚伯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楚家鳴,這裡是軍營,誰是你伯父,叫我你的膽子太大了吧?叫我統領或者將軍。你既然知道這是軍國大事,還敢胡言亂語,最新的進攻策略,是秦王親自下達的命令,由寧王世子隨身攜帶而來,打哪裡,由朝廷和兵部決定,怎麽打,由我決定,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先鋒隊長說話?”
楚家鳴臉憋得通紅,喘了幾口粗氣,不再言語,重重地坐了回去。心裡卻是大不以為然,雖然說作為皇帝的二兒子秦王英明神武,在與南楚的戰爭中屢立奇功,才不到30歲就被封為王,但是現在他遠在京城,離著這兒十萬八千裡,前線是個什麽情況,他知道個屁啊!
大概是立了幾個功勞,自信心爆棚,又想要顯示一下自己的英明神武吧,看著地圖,一拍腦袋想出來的作戰策略和進軍路線,豈不知地圖與現實之間差距何其大,在地圖上,兩條線路的距離或許看起來差不多遠近,但在實際的行軍之中,卻很可能是千差萬別,正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裡,軍隊行軍,可不是單人匹馬,就算沒路也能趟出一條道來,打仗那可是千軍萬馬,一條河流,一座山川,都有可能讓大軍多耗費無數的時間。
兵貴神速,而在兩軍對壘之時,這種時間之上的差距一旦出現,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自己的大伯父一身傲骨,對於權貴從來不假以辭色,怎麽今日卻想拍秦王的馬屁啊!楚家鳴想到這裡,心裡更是來氣兒了。
“我知道諸位心中或者都有楚副校尉這樣的疑問,臨戰之前,突然改變已經定下的策略,這樣可能會使我們面臨極大的困難,不過這一次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具體的情況,還是請胡老來詳細說說吧!”楚伯然轉頭看向那位老者。
“諸位,在下胡茂啟,在內衛任職。”胡姓老者的開場白帥帳內的嗡嗡聲倏然停下了,帳內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內衛,這是大涼國最神秘的一個部門,就連秦王的霹靂堂只是內衛的一個下屬機構,內衛由皇帝陛下親自掌控,相傳內衛高手如雲,他們從事各行各業,專門替皇帝陛下完成一些常人難以完成的任務。
他們的工作性質類似於楚家暗衛,但是無論是權利還是任務范圍都遠超楚家暗衛。他們不止對外,而且對內,收集軍事、政治、經濟情報,暗殺敵國將領,當然其中最讓眾人恐懼的一項任務便是替皇帝監控各大世家和將領,及時剪除一些皇帝認為的不確定因素。
雖然胡姓老者沒有說出自己的職位,但是能讓楚帥尊稱的,在大涼國恐怕沒有多少吧!
見下面變得一片肅靜,胡茂啟繼續說道:“前不久,朝廷剛剛破獲了一起南楚間諜案,抓住了南楚隱藏在我們兵部的一名奸細,此人在我國兵部任員外郎一職,在對他的審訊之中,我們得知,先前楚將軍上報的作戰計劃,已經被他完整地泄露給了南楚,而且南楚和竟然勾結了胡人,所以,在你們原定的作戰途中,胡人已經設下圈套,正等著我們送上門去呢!”
此話一出,帥帳內諸位將領驚得是一股涼氣直從腳心往上冒,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張口就罵,若是讓胡人得手那北線大營這八萬大軍豈不是羊入虎口,這些軍漢,罵人肯定怎麽難聽怎麽罵,一時之間,什麽汙言穢語都出來了,堂堂的中軍帥帳,此時就像市井般吵鬧。
楚伯然和胡茂啟對此倒是習以為常,不過居於左帥身側的寧王世子顯然極為不適,
身體微微扭動,眼瞼下垂,似乎想說些什麽,不過看著群情激憤的將領們又閉上了嘴巴。 “好了,一個個都是領兵大將,國家棟梁,成吵吵鬧鬧的什麽樣子。趕緊給老子閉嘴,聽胡老繼續說。”楚伯然敲了敲桌子說道。
“考慮到這一點,兵部決定改變進軍路線,將計就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改變原有的作戰計劃。為了保密,朝廷特意委派寧王世子前來勞軍,也到軍隊來歷練一下,而郭某則作為世子的護衛,前來宣布最新的命令。”胡茂啟說道。
“現在諸位都明白了麽?”楚伯然笑道,“南楚人和胡人想和我們耍陰謀,重創我們北線大營,我們這一次便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將軍,末將還有有一個問題,想請問胡大人。”楚家鳴又站了起來抱拳說道。
“楚校尉有什麽問題?”胡茂啟看著楚家鳴微笑著問道。
“這個南楚奸細既然能做到我國的兵部員外郎那一定是有些本事的,南楚人應該不會對他不聞不問的!你們把他抓起來了,南楚人應該已經不知道了吧,那麽既然南楚人知道他已經暴露了,那麽南楚人還會相信他給的情報嗎?”
胡茂啟讚賞地點了點頭:“楚校尉果然是將門虎子,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不過誰說他被抓起來了,我們內衛難道一定就得把他抓起來才能撬開他的嘴嗎?
楚家鳴張大了嘴吃驚的看著胡茂啟說道:“這,這怎麽可能?”楚家鳴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不抓人就能得到情報。
胡茂啟嘿嘿一笑,又說道:“朝廷邸報有關於兵部員外郎的任免嗎?”
“這個倒沒有。”
胡茂啟微笑著看向楚家鳴,兩手一攤高深莫測的說道:“你看,楚校尉,這不是什麽變化也沒有麽,這位員外郎大人每天還是正常上朝下朝,為大趙人收集情報,大趙人怎麽會不相信他給的情報。”
“可是,這,這……”
“好了,楚校尉,我們內衛做事,自然是有內衛的辦法,至於怎麽辦的,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內衛的情報給你了,朝廷的命令下達了,你照做就行了。”胡茂啟笑道。
“我明白了!”楚家鳴點了點頭,坐了下來。關於內衛的事情還是少知道點為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