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楚家鳴把讓一部分人留守在雞鳴甸,當做誘餌,這也許就是楚伯然的一點私心吧,楚家鳴畢竟是他的侄子,而且是楚家最有希望繼承自己衣缽的。楚伯然雖然更看好自己兒子的兵法,但是那也只是紙上談兵而已,不能化靈成為戰將武者,終究沒有機會上戰場。
可是楚伯然卻是小看了楚家鳴,楚家鳴如何看不出楚伯然的用意,但是他卻做不到看著自己的兄弟們戰死,而自己獨活。所以,楚家鳴是不會執行由自己假扮斥候隊這樣的命令的。
一路上都很輕松,到了第三天早上楚家鳴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不僅一路上沒有遇到過胡人的斥候,而且自己的斥候隊傳回來的消息也是一切正常。
在這你死我活的對陣時刻,一切正常那便是最大的不正常。就算是平常,敵我兩邊的斥候隊也會有相遇的時候,時不時小規模的打上一場,這次楚家鳴對著1800人,有沒有故意隱蔽,卻連一個胡人斥候都沒見到。
大家休息的時候,楚家鳴咬著一根狗尾草一直擰著眉毛,想不清胡人的用意。
“這也太不正常了吧。”一片水潭前,胡立給自己的戰馬洗刷著身體,對著楚家鳴說道:“難道胡人的領兵大將就這麽放心我們,就一定以為我們的主力部隊會跳進他們的包圍圈,竟然連個斥候都不派,看來這次他們的領兵大將又是一個莽夫,他們恐怕沒想到我們的主力部隊已經反過來打他們的老巢了。”
“也有可能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呸的一聲,楚家鳴將嘴中狗尾草吐出,說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又有誰能看得清呢。”
“胡人中所謂經驗豐富者,不過是被我們楚帥打的多了,長了點腦子,只要不在開闊地帶開戰,我們難道還怕他嗎!”驢三對胡人很是不屑,在他眼中胡人只不過是他刀下待宰的驢,也許和驢唯一有區別的就是,他們的腦袋能換來軍功。
楚家鳴緩緩站了起來,喝了口水說道:“的確有些不正常,我們就快到雞鳴甸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放松警惕,他們能伏擊我們的也就前面的一個山谷和一條不寬的河道而已,吩咐下去,讓大家小心點。讓前方的斥候也不用探查太遠,管他胡人搞什麽名堂呢,我們以不變應萬變。”
楚家鳴站的直直的,向遠處望去。這裡離草原深處還遠著呢,並不像草原裡那樣一望無際,有些山谷山峰和一些由於戰爭變得破敗的建築遮擋著視線。
自己的任務是拖住胡人,但是到現在連胡人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還說什麽拖住胡人,一個強大的敵人隱藏在暗處,這無疑是最讓人不安的。
明日午時就能到達雞鳴甸,如果還是不能發現胡人蹤影,那可就危險了。不僅僅自己這些人,而且主力部隊會不會有危險這才是重要的,他們是趁著胡人兵力集結在邊境衝著胡人老巢去的,可是現在胡人兵力並不像原來探查的一樣在邊境地區。
看著正在扎營的兄弟們,楚家鳴對著驢三和胡立二人說道:“我今晚要去探查一番,你們明早按計劃帶著兄弟們先趕往雞鳴甸。”
驢三停下手中的活,說道:“老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不太安全。”
楚歌說道:“不用,真出了事的話,多你一個,也不過是多送一條人命而已。若是明天午時我還沒有回來,你們便撤離到楓林郡城吧!”
胡立呆了呆,說道:“難道事情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拍了拍胡立的肩膀,
楚家鳴說道:“別管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有些事我們級別不夠管不到。” 看著士兵們將營盤扎好,楚家鳴檢查了一遍,拒馬、陷阱等都妥當,便一人趁著夜色打馬而去。
話說另一邊楚歌帶著兩千多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連暗衛的成員都調來不少。
“沒有發現北線大營主力的蹤跡。”聽著暗衛成員傳來的消息,楚歌忍不住皺眉,草原雖大,但是80000人馬不可能不留痕跡的消失了吧,難道他們改變了作戰方向。
劉中白說:“根據暗衛給的消息,楚家鳴的先鋒營應該是要前往雞鳴甸的,不如先到雞鳴甸找到他們,問個清楚再做決定吧。”
“現在也隻好這樣了。”楚歌點點頭,手一揮,說道:“加速行軍。”
雞鳴甸城牆下,楚歌看著這座有些破敗的關口,有些感慨。
楚伯然對胡人的戰法是一邊推進,一邊築城,但是由於雞鳴甸幾次易手,所以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胡人拿下一城,並不會派兵駐扎,而是迅速將城內設施和城牆摧毀。雞鳴甸雖然經過了一個月的修整,但是由於城內設施不全,糧草不足,就連牽來的民眾都跑掉了,所以仍然不足以長期扼守。
就在九龍軍離城牆大約300步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麽人,停下大軍。”
見城牆上進入戰鬥狀態的士兵們拿著弓箭對著九龍軍,楚歌心道:楚家鳴也不是一無是處麽,至少這些兵練得還是不錯的。
楚歌一揮手,大軍齊刷刷的停了下來,然後與劉中白、沈老三一起上前去。
沈老三喊道:“我們是九龍軍,來自楓林郡城,聽聞前線有變,易大人特命我們前來助軍。”
“可有憑證!”城牆上士兵喊道。
“這是易大人親筆文書,你家楚校尉看了自會放我們進去。”
士兵放下一個吊籃,將文書拉了上去,看了看,說道:“等著吧, 我去拿給隊長看。”
士兵並沒有透露楚家鳴不在雞鳴甸,小聲的命旁邊的士卒將文書交給呂三,就不在說話,仍舊盯著楚歌一行人。
“呵,他們一共就不到3000人,這一面城牆上就有700人了吧!這麽小的城牆也不怕擠得慌啊!”陳光看著城牆上擠滿了人,笑著說道。
劉中白將手中蒲扇搖了搖,慢悠悠的說:“這是在虛張聲勢,恐怕主力部隊真的沒有按他們的原定計劃攻打,臨時改變計劃,這不符合楚帥的風格呀!”
楚歌也附和道:“恐怕是出了什麽意外了,若不然以我爹的性格肯定是要穩扎穩打的。再說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戰爭,胡人糧草早就不足夠支撐戰爭了,這個時候是沒必要去冒險的。”
呂三本以為沒什麽事情就已休息了,為夜裡守城門做準備,雖然心裡有些著急,但沒有楚家鳴的消息他們也確實做不了什麽。
沒想到就連後方都知道事情有變了,看來是要出大事,呂三也不敢怠慢,一骨碌爬了起來,迅速往南城門趕去。
“不知哪位是楚校尉?你們如何知道前線有變?”呂三剛到城上,便開口問道。
“在下正是楚歌,具體事情還是進城說吧!”楚歌騎在馬上抱拳說道,說完又將右手抬起四指並攏,掌心向右前方,做了一個開的手勢。
呂三命令士卒開城門,自己也下城牆親自迎接九龍軍。
九龍軍校尉不僅會楚家軍的手勢暗語,而且有易郡守的文書,文書中提到了雙方聯系的暗語,呂三自然很放心的將九龍軍放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