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艘舷號為j38的掃雷艦越行越遠時,天空中又又又傳來了斯圖卡的轟鳴。
但這次,斯圖卡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向地面俯衝而來,而是越過地面的人群,直撲那艘掃雷艦而去。
“fuck!他們往掃雷艦那裡過去了!”“防空炮呢?我們的防空炮呢?”
海灘上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被德軍轟炸機編隊吸引了過去。
沙灘上的防空炮也一直在開火,但很快斯圖卡們就飛出了它們的射界,只有少數十幾門大口徑防空炮在繼續射擊。
顯然,連自保都尚顯困難的防空炮群根本幫不了那艘被斯圖卡盯上的掃雷艦。
很快,斯圖卡俯衝時那獨特的尖嘯聲又響了起來。
作為德國的主力俯衝轟炸機,斯圖卡除了載彈量大、機體強度高、能做高於80度的大角度俯衝之外,俯衝投彈精度也是它的一絕——它俯衝投彈的圓誤差只有20米左右。
加上掃雷艦的防空能力幾乎為零,德軍飛行員甚至低空低速一路俯衝到200米才投下炸彈改平拉升。
五枚1100磅高爆航彈先後砸向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掃雷艦。
極高的俯衝投彈精度再加上超低空的投彈距離,使得這五枚航彈只有第一枚近失(但其實這枚近失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依然在掃雷艦的左側撕開了一個長5米的口子),後面的四枚全部取得了直接命中。
1100磅航彈的威力巨大,公海艦隊俯衝轟炸機的主力對艦航彈就是1100磅,它在作戰中雖然無法直接貫穿新式戰列艦的主甲板,但對老式戰列艦仍然有著一定的威脅,而對巡洋艦等級的軍艦,1100磅航彈也有一發它的能力。而現在,這艘可憐的、只有1300噸重的掃雷艦竟然連吃四枚。
四團火球先後在艦上升騰而起,整艘掃雷艦直接被航彈分解成了六七段,四處亂飛的軍艦碎片甚至波及到了800多米外的一艘小艇,得虧那艘小艇是運輸完人員後返程的,所以碎片隻造成了兩名船員重傷一名船員死亡。
而至於掃雷艦上的士兵和水手就沒那麽好運了,艦上的300多人全部犧牲無一幸免。
“該死!該死!”31師的師長盧卡斯準將憤怒的拍了一下防波堤護欄。
他心疼艦上自己的300名士兵,更心疼那艘掃雷艦——上帝知道下一艘負責運輸自己師的千噸級軍艦要等到什麽時候才來!
而站在他身旁的兩名海軍高級將領則要冷靜的多。
威廉·坦南特海軍少將扶著圍欄,看著遠處消失在大海中的軍艦,表情平靜的對身旁肩抗上校軍銜的傑姆斯·坎貝爾·克勞斯頓道:“那艘翠鳥級掃雷艦是叫鰹魚號是嗎?舷號j38,我沒記錯的話是叫鰹魚號吧?”
克勞斯頓翻開了手中的一份文件,確認了一下後,點頭道:“是的將軍,是叫鰹魚號。”
“記錄下翠鳥級掃雷艦j38鰹魚號的沉沒時間、地點和原因。”坦南特吩咐道,“海軍會記得他們的,王國的人民也會記得他們的。”
“好的,長官!”克勞斯頓應了一聲,然後拿出一本筆記本在上面詳細的記下了有關鰹魚號沉沒的一切。
“我們陸軍也會記得他們的。”盧卡斯歎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它是為了我們陸軍犧牲的,31師的官兵不會忘記。”
坦南特沒有接盧卡斯的話,而是久久望著海面,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他才說了一句:“鰹魚號的犧牲只是一個開始。為了‘發電機’行動,還會有更多船沉在這片海裡。準將先生,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為什麽會這樣說?”盧卡斯看了眼坦南特,疑惑的說道,“雖然德軍近期加緊了地面攻勢,但我們在敦刻爾克地區被壓縮了超過60萬的兵力,他們想攻到這裡,恐怕最少也要花上一個星期的時間吧?”
“不,準將先生,您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坦南特搖了搖頭,“我說的時間不夠不是指陸地上的時間不夠,而是海上時間不夠。”
“嗯?”
“您恐怕還有所不知。”坦南特說道,“據海軍情報人員的偵查,德國公海艦隊已經集結完畢從錨地開拔,南下前往他們在荷蘭登海爾德的海軍基地了。”
“登海爾德?那個軍事基地不是被你們海軍摧毀了嗎?”
“是被我們摧毀了沒錯。”坦南特心有不甘的說道,“但我們著實小看了德國工兵部隊的基建能力,在他們的全力搶修下,登海爾德海軍基地距完全恢復雖然還有段距離,但作為德軍臨時補給基地給公海艦隊補給燃油、食物和彈藥已經完全夠用了……”
“那他們……是為了我們而來的嗎?”盧卡斯擔憂的問道。
“沒錯的話,應該是的。”坦南特用了抓緊了圍欄,“本土艦隊已經會和了地中海艦隊的最後兩艘主力艦,本部傳給我的消息是本土艦隊已於今天中午出航。”
“本土艦隊出航了?那太好了!”盧卡斯聞言笑道。
“別對本土艦隊抱太大的期望。”坦南特苦笑了一聲,“根據海軍部和內閣的命令,本土艦隊的這次出擊只會盡可能的牽製公海艦隊, 不會如你所想的那樣正面抗擊,事實上本土艦隊也沒法正面對抗擁有6艘大型艦隊航母、4艘新式戰列艦和超過10艘重巡洋艦的公海艦隊——上次德軍艦隊突襲斯卡帕灣對我們造成了傷害實在太大了,在船塢裡的新戰列艦和新航母下水服役之前,艦隊是很難能在正面擊潰公話艦隊的。”
“這樣嗎……”盧卡斯聞言表情失落,也將目光投向遠方,不再說話。
夜色很快籠罩了大地,寒冷的夜風不斷侵襲著海灘上的人們,為了對抗寒冷,士兵們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成百上千的篝火和著星星點點的光點——那是士兵們嘴裡的煙——組合成了海灘上的別樣美景,與天空中的滿天繁星交相輝映。
伴著這樣的景色,彼得一眾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曬人的太陽便叫醒了彼得,他揉了揉眼睛站起了身,而映入他眼簾的,是比昨天入睡前更多的人。
“上帝!”彼得呆呆的看著海灘,“這得有,二十多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