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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列俠傳奇》第9章(2)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柳思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想找芸兒,卻發現冷禦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自己。

  “你醒了。”冷禦風道,柳思齊本來準備裝作沒有看到冷禦風,轉過身去接著睡,可是已經被冷禦風看到自己醒了過來,柳思齊無奈,隻得苦笑著點了點頭,跟冷禦風打招呼道:“哎,睡了好久,還麻煩阿舅親自來照顧我。”

  冷禦風道:“我剛才才來,看你還睡著,就沒叫你。這幾天都是芸兒在照顧你。”

  柳思齊看著冷禦風,覺得他這幾日之間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之前芸兒說過,冷禦風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可是柳思齊覺得他看上去卻隻有四十歲剛出頭,再加上又甚是注重自己的形象,以至於大家覺得冷禦風還年輕得很。此時冷禦風隻穿了一件家常的綢衫,頭髮也沒有修飾,眼窩深陷,眼眶通紅,看上去十分憔悴。

  柳思齊心裡默默地想:“雖然冷倩不招人喜歡,可畢竟是阿舅的女兒。阿舅為了她也是辛苦。”他本已從芸兒處得知冷倩已經醒了過來,可是他有心想安慰一下冷禦風,便問道:“阿舅,冷小姐可好些了?”

  冷禦風點了點頭道:“難得你還想著她。她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柳思齊道:“那就好。”

  冷禦風道:“你也不用總稱她做小姐,她如今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叫她冷倩就好了。”

  柳思齊聽到了“未婚妻子”四個字,心中本能地有些反感,也沒接冷禦風的話,隻是道:“家母亡故,家父如今不知所蹤,要說婚姻之事,總得先告知家父再做打算。”

  冷禦風道:“這個自然,我已經派人去尋令尊大人了,你安心等著便是。”

  冷禦風如此說來,柳思齊便無話可說,冷禦風又道:“你這幾天先歇息,我給你拿幾本書看看。等你大好之後,我每天晚上親自教你讀書。”

  柳思齊一聽,連忙問道:“那以後冷……冷小姐還監督我練功嗎?”

  冷禦風看了一眼柳思齊,道:“她以後不會看著你了。”語間一頓,又道:“以後你練功習武,我都讓芸兒來照看你。”

  冷禦風這話一出,柳思齊心中登時一塊石頭就落了地,情不自禁地道:“芸兒是極好的。”

  冷禦風一聽這話,冷冷地看著柳思齊,柳思齊隻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冷禦風道:“你年輕不更事,有些人並不如你看的那樣。”柳思齊不知所以,冷禦風站了起來,道:“你要是有什麽想要的不想要的,你都跟我直說,我既答應照顧你,自然會依從著你。可是你要是做什麽對不起我女兒事情,你也休怪我不客氣。”冷禦風說罷,一甩袖子就走了。

  柳思齊看著冷禦風拂袖而去,心裡有些不明所以,可是這個阿舅秉性奇怪,為人處世異於常人,自己也是見怪不怪了。冷禦風剛走出去,芸兒提著食盒走了進來,見到了冷禦風,行了個禮。冷禦風交代了芸兒一會兒去給柳思齊取幾本書,便走了。

  芸兒走到了柳思齊的床前,給他在床上架了個小桌子,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放在了上面。柳思齊見飯食都是些清淡的果蔬稀粥之類,也沒有什麽胃口,便對芸兒道:“芸兒,你過來跟我說會話。”

  芸兒道:“你不要只顧著說話,不吃飯怎麽能行。”

  柳思齊聽了芸兒的話,拿起粥來喝了幾口,隻覺得這粥入口清甜,越喝越覺得美味,不一會兒就風卷殘雲一般將芸兒帶來的食物吃了個乾乾淨淨。

芸兒見柳思齊吃了飯,問道:“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麽?”  柳思齊道:“方才阿舅過來找我,說以後就由你監督我練功。”

  芸兒道:“那道是好,可是也就隻有這一段時間,若是今後你要跟老爺學習劍法,終究還是要和小姐一起練的。”

  柳思齊聽她一說,有些吃驚,忙道:“怎麽會這樣,方才阿舅明明說以後那個人就不看著我練功了。”

  芸兒道:“柳公子你有所不知,凝碧宮最精妙的武學乃是純陽劍法,從來隻教給入室弟子。如果有弟子學了劍法,卻不是終身留在凝碧宮,隻要出了山門,就要發下毒誓,至死不能用凝碧宮的武功。”

  柳思齊聽得芸兒的解說,突然恍然大悟,這麽多年來,母親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顯露過武功,為何在那日在漢口的身手卻是極好,以及為什麽母親一見到冷禦風便向他道歉,說自己違背了誓言。許多的疑問,如今都得到了解答。

  柳思齊忽然又生一問,道:“既然叫純陽劍法,為什麽可以讓女子去練呢?”

  芸兒聽了這個問題,隻覺得十分好笑,原來這“純陽劍法”中的“純陽”之意並非是所謂“陰陽”中的“純陽”,而是據說這套劍法乃是當年凝碧宮武功始祖呂洞賓所創,呂洞賓字純陽,這套劍法便名為“純陽劍法”,共有九九八十一劍式,外加內功心法。而柳思齊不懂得其中的故事,便問了這樣的問題,芸兒跟他解釋了“純陽”的含義,柳思齊便恍然大悟。

  柳思齊道:“既然這‘純陽劍法’都可以練習,你便拜我阿舅為師,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練劍了。”

  芸兒笑道:“我哪有這個福分。老爺收弟子的眼光可是極高的。”說著看了看窗外,道:“柳公子,我去給你取些書來,你自己看著解悶。”

  柳思齊還想跟芸兒多聊一會,可是芸兒隻說自己還有別的事情,收拾了碗筷食盒,又依著冷禦風的吩咐,去給柳思齊取了幾本書。她將書交給了柳思齊便離開了。

  芸兒走後,柳思齊隻覺得索然無趣,冷禦風給他看的書都是些紙張泛黃發脆的老書,無外乎就是武功心法口訣。他看了幾頁,覺得自己既沒有興趣想要去練,也沒有興趣要把它練好,一本書過了眼,隻是看過就忘。柳思齊將那幾本書翻來覆去地擺弄著,翻翻看看上面的經絡穴位圖,也不走心,翻弄中,“嗒”地一聲輕響,一張折疊成一個小塊的信紙從書中掉了出來。

  柳思齊撿起了信紙看了看,信紙和書頁一樣,也是發黃變脆了,信紙外也沒有信封,想來便是定是當時有人讀書時恰巧又在讀信,便隨手將信折疊起來夾在書中。柳思齊甚是好奇,心裡想著反正是多年前的書信,就算看看也是沒有關系的,於是把信展開,信上的筆跡十分整齊,柳思齊不懂得書法,可是也覺得這筆跡有些像是個女子所寫,往下看去,只見信上寫道:

  “冷君親啟:見字如晤。前日已遣人調查此女身份,實非胡人皇女。余一女流,不能照顧,亦不忍殺之,萬望冷君垂憐。”

  柳思齊見這信上的內容無頭無尾,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瞥了一眼落款,是紹興二十八年三月初十,也是十年以前的信件了。柳思齊正準備把信折疊起來,夾回書中,突然瞥見了結尾的落款,這落款字跡清楚,正是“於鳳鳴”三個大字。

  幾個月來,柳思齊身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很多事情完全超出了他過去對於生活的想象,可是鬱林前來報信的那一晚,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柳思齊都不敢忘記。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記得,那晚鬱林說浣花劍有一前輩慘遭毒手,而那人的名字正是於鳳鳴。

  柳思齊想到此節,頓時覺得驚恐萬分,他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信上的內容,讀來讀去也讀不出個所以然來,信上隻能看出來於鳳鳴在幫冷禦風調查一個女子的身份,至於這個女子是誰,現在在哪,跟柳家有沒有什麽關系,冷禦風為什麽要調查這個女子,則完全沒有頭緒。柳思齊覺得此事事關重大,不敢馬虎,他把信疊好,找了個穩妥的地方收藏了起來。

  又歇息了數日,柳思齊身上已經大好了,芸兒便每天早上寅時五刻來叫柳思齊起床練功。芸兒待柳思齊不如冷倩那般強硬,柳思齊有時賴床不起,有時練功時偷工減料,芸兒也都當做沒有看見。但凡習武之人,一開頭總要經過艱苦的基本功訓練,冷禦風規定了柳思齊要在環山石階上練習一個月的體能,其間偶爾指導一下柳思齊如何拉筋,如何做一些簡單的呼吸調整,柳思齊一一照做。

  每天柳思齊白天練功,晚上冷禦風便教他讀書,柳思齊小時候念過私塾,可時間太久,早把之前的東西七七八八地忘了個乾淨,如今也隻是認識幾個字而已。冷禦風每晚教他念些《左傳》《莊子》之類,還要做功課,柳思齊白天練功已經覺得甚是疲累,每晚做完功課後已經快到子時了,簡單洗漱之後,頭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日,柳思齊依舊在半山的石階上練習,忽見山下風風火火來了幾十人。從服色上看,這些人並不是凝碧宮的人,可是不知為何,柳思齊看著這些人的打扮,意外地覺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再哪裡見過。這幾十人中大部分都挑著擔子,擔子裡沉甸甸的不知道放了些什麽,柳思齊問芸兒道:“這些都是些什麽人?”

  芸兒走到了柳思齊的身邊,低聲道:“這些都是舅老爺家的人,來給凝碧宮送新茶了。”

  柳思齊想了一想,疑道:“舅老爺家是什麽人?”

  芸兒笑道:“就是滁州王家,他們家是做茶葉生意的,每年都要來送新茶。”

  柳思齊皺了皺眉,看著上山的隊伍,一群人浩浩蕩蕩,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藍布袍子的年輕公子,那公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手中拿著一柄折扇,衣服雖然不是什麽綾羅綢緞,隻是普通的棉布,可是穿在他身上卻有著說不出的貴氣。柳思齊看著那位公子,見他面如冠玉,氣質出塵,可也不知為何,總是覺得十分的眼熟,他又問芸兒道:“這位公子是誰?”

  芸兒道:“這是舅老爺家的大公子,名字叫王雲山。你別聽他名字文氣,人可是個混世魔王。”

  柳思齊仔細地看了看,沒有覺得這位王雲山公子有芸兒所說“混世魔王”的樣子,道:“我可從來沒見過這個人,為什麽看上去這位王公子卻這麽眼熟?”

  芸兒笑道:“他跟小姐是表親,是跟小姐五官有些相像吧。”

  柳思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得芸兒說得有些道理。王家眾人漸漸走近,柳思齊見王雲山衝這邊笑了笑,揮了揮手似在跟人打招呼,柳思齊往身後看了看,見芸兒一臉笑意,便也跟著揮了揮手。

  王雲山大跨步走了幾步,便到了兩人跟前,衝著芸兒調笑道:“一年不見,芸兒又變漂亮了。什麽時候我跟姑父把你討過來。”

  芸兒笑道:“誰稀罕讓你討過去,你都不知道有多少老婆,倒來打我們家的主意了!”

  王雲山笑著,捏了捏芸兒的臉蛋兒笑道:“你敢跟我這麽說話,我讓表妹撕了你的嘴!”說著眼睛一瞥看到了柳思齊,問道:“這位公子是哪位?”

  柳思齊抱拳行禮道:“在下柳思齊,王公子你好。”

  王雲山打量了一下柳思齊,見他雖然一身練功的短打,外面卻罩著麻衣喪服,奇道:“凝碧宮裡發生了什麽事?”

  芸兒道:“凝碧宮裡倒是沒有什麽事,這位柳公子是凝碧宮的弟子,只因母親新喪,故而戴孝。”

  王雲山看了看柳思齊道:“既然是凝碧宮的弟子,那王某就請賜教幾招。”

  柳思齊一聽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現在連上山的步子都還不穩不快,哪敢跟王公子過招。”

  芸兒也道:“柳公子剛開始習武,王公子你就不要為難他了。”

  王雲山微微一笑,道:“我這怎麽叫為難他,我看他十八九歲的年紀,少說也練了十年的功夫,就算是姑父新收進門下的,也肯定是天賦異稟,賜教幾招又有何難。”

  柳思齊急道:“我真的……”哪知這話還沒說完,王雲山已經掌上帶風,向柳思齊打來。

  柳思齊一見,連忙往旁邊躲閃,一個不留神一下子磕在了石階上,磕得滿嘴是血。王雲山見柳思齊摔倒在地,笑道:“沒想到凝碧宮還教‘呂洞賓啃泥’這一招。”說著又是一拳打去, 柳思齊剛起身,哪裡還能躲得開,隻得抬手格擋。王雲山方才見柳思齊武功不好,拳上已經沒有使力,可是柳思齊的格擋更是軟綿綿的,王雲山這一拳打去,柳思齊擋也擋不住,被這一拳一下子打退了好幾步,左眼的眼眶也被打出了一個青印。

  芸兒見柳思齊落敗,連忙道:“王公子,人家常說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人,你這樣欺負柳公子,確實不地道。”

  王雲山笑道:“我向他求教三招,三招過後絕不為難。”說著飛身一腳,柳思齊哪裡還有招架的余地,這腳踢來,隻覺得兩腿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王雲山大笑道:“柳公子太客氣了,初次見面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說著將折扇伸到了柳思齊面前,柳思齊怒目而視,哪裡肯讓他佔這便宜,反手想抓王雲山的手腕,哪知王雲山似有準備,手上一抬,一扇子打在了柳思齊合谷穴上,柳思齊隻覺得一下子手掌酸麻,動彈不得。

  王雲山見柳思齊已無還手之力,笑著扶著柳思齊的胳膊,把他拽了起來。芸兒連忙跑到柳思齊身邊,關切道:“你沒事吧,可傷到筋骨了?”

  柳思齊搖了搖頭,王雲山道:“芸兒你放心,我出手自有分寸,可是沒想到姑父清高一世,怎麽收了這樣一個徒弟。”

  芸兒駁道:“你可不要這麽說,等柳公子練上三年的武功,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王雲山笑道:“那我就三年後再向柳公子討教。”又衝柳思齊做了個揖,道:“柳公子,我們再會!”說罷,便帶著自己的人往凝碧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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