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了我小的時候。”
看戈特一臉苦瓜相,蒙哥馬利突然自顧自講起了他的過去。
“我小時候一直過的不怎麽樣,直到14歲時才正式上學,文化成績還一直不過關。”
蒙哥馬利有些落寞的講道:“作為家裡四個孩子中最頑劣的一個,我是母親最討厭的孩子。”
戈特現在已經是暈頭轉向不知所措,索性便暫時不管別的,聽蒙哥馬利繼續說了下去。
“有一次,我父親送給母親一個漂亮的金魚缸,她非常喜歡,也非常珍惜,不讓我們幾個孩子靠近。但我好奇的偷偷地接近魚缸......”
“你能猜到後來發生了什麽嗎?”蒙哥馬利對戈特笑了笑道:“我不小心把母親最喜歡的魚缸打破了。”
蒙哥馬利說到這裡的時候,用手捂住額頭,閉著眼睛說道:“憤怒的母親當時直接對我吼道:‘伯納德,除了當炮灰,你將來什麽也做不成,做不來!’”
“這像不像我們現在面對的局勢”蒙哥馬利話鋒一轉,對自己的上司戈特問道:“很絕望,很失落,但更多的還是不甘!”
戈特默然,但是卻認同的點了點頭。
於是蒙哥馬利繼續講道:“我發誓,這輩子一定要成為一名偉大的將軍,成為英國歷史最偉大的人之一。我要證明給我母親,證明給全世界,伯納德·勞·蒙哥馬利不應該是炮灰!他應該是將軍的將軍!”
“在那以後,我經歷了在法國的一戰,參加了愛爾蘭戰爭,鎮壓過巴勒斯坦人的武裝暴動,參與過遠征軍橫跨英吉利海峽的軍事行動。”
蒙哥馬利目光閃爍,但又無比堅定的說道:“我以一個士兵的身份加入到戰爭中,但並沒有成為母親口中的炮灰。”
“曾經一直被認為成績低劣的我,最終卻考入了桑德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畢業後進入駐印度的皇家沃裡克郡團任少尉排長。”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重傷,並且差點送命的我,最後卻在撿回一條命後,進入了坎伯利參謀學院深造。”
“結束愛爾蘭戰爭後,我被調回參謀學院任教官。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很難回到軍隊裡。”
蒙哥馬利有些自負的驕傲笑道:“可後來,當時還是南部軍區司令韋維爾將軍卻意外的賞識我。最終推薦我任駐巴勒斯坦第8師的師長。”
韋維爾現在可以說是大英帝國最光榮的一位將軍了。他在非洲以少勝多,打敗了意大利軍隊的瘋狂進攻。接著又阻止了隆美爾的第一次冒進,打破了德軍的不敗神話。
在當今英國,韋維爾已經被國內媒體吹噓成了英國戰神,冠以第一名將的頭銜。
甚至很多英國民眾都希望,國內政府能夠把擊退過德意聯軍的韋維爾將軍從非洲調回來,讓他再次擊敗英倫三島上的德法挪聯軍。
能得到這樣一位將軍的賞識,也確實夠蒙哥馬利吹噓自豪了。
在經過了上面的舉例後,蒙哥馬利終於對戈特點明道:“司令,從來都沒有什麽真正的絕境。我們會認為自己身處絕境,那只是因為我們碰巧遇到了壞的情況。”
蒙哥馬利用自己的親身成長經歷來舉例道:“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認為,任何事情在努力後,都會變成好的事情。如果事情還沒有變好,那只能說明我們的努力還沒到位!”
望著眼前這位樂觀頑強的中將,戈特突然感到有些慚愧。
自己這位下屬尚且重來沒有放棄,作為司令的自己,竟然差點先放棄了希望。
“你說的沒錯。”短暫的失神後,戈特馬上讚同道。
在這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和蒙哥馬利,能並肩攜手成為一個戰壕的戰友,實在是一件讓人喜悅的好事。
在這麽多的壞事中,上帝終究還是派了一個蒙哥馬利來幫助自己。
戈特很慶幸,幸好當初自己離開敦刻爾克的時候,因為一個臨時起意的決定,帶上了蒙哥馬利一起走。
“我會在倫敦阻止同盟國軍隊繼續推薦,把這裡變成他們止步的終點。”戈特勳爵若無其事的拿起了右手邊的電話,同時淡淡的對蒙哥馬利道:“而這裡的戰鬥,並不適合你。”
什麽情況?!
蒙哥馬利突然有些沒反應過來,戈特勳爵這局話什麽意思?
什麽叫“這裡的戰鬥並不適合你”
不過,沒等蒙哥馬利疑惑太久,戈特就揭秘了答案。
“給我聯系道丁上將,讓空軍幫我送一位將軍去北非。”戈特自顧自的在電話這頭決定道。
接著,他便回過頭看向蒙哥馬利笑道:“送一位優秀的將軍去非洲,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
“司令……”蒙哥馬利當然知道戈特勳爵這個時候把他送去韋維爾那裡的原因,肯定是為了保護自己。
留在戈特身邊,無非就是與倫敦一起變成一堆廢墟的殉國結局,或者是丟人的投降結局。
無論是那種結局,都注定和光榮無緣。
但是, 當蒙哥馬利到了非洲,到了韋維爾還掌控著主動權的非洲戰場。
那麽,蒙哥馬利就有發揮的機會,就可以一展才華,搏得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戈特擺了擺手,製止了蒙哥馬利的話:“打巷戰,留下我就足夠了。你如果不想變成母親口中的炮灰,如果還想成為將軍中的將軍。那就去非洲吧。”
望著還想說點什麽的蒙哥馬利,戈特反倒打趣起來:“放手在非洲乾吧。如果我能夠守住倫敦,等你在非洲也凱旋歸來後,我親自為你在國內牽線一位最美麗的妻子。”
戈特會這麽說,是因為他聽說蒙哥馬利的前妻3年前身亡,而蒙哥馬利在葬禮上一滴眼淚都沒留。
很多人都傳言蒙哥馬利並不愛他的前妻,所以戈特才會想到幫蒙哥馬利找妻子這樣一種玩笑。
“司令。”相比於戈特的玩笑話,蒙哥馬利反倒非常嚴肅的回答起來:“作為一個軍人,我永遠忠於自己的祖國,作為一個男人,我永遠不會背叛愛情。”
仿佛知道外界關於他不愛前妻的傳聞一樣,蒙哥馬利只是淡淡的道:“眼淚不是表達愛情的唯一方式,而忠誠是愛情的最好證明。愛上一個女人就不能再愛上另外一個女人,就像我手中的槍,只能有一個準星!”
戈特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
他果然沒有看錯蒙哥馬利,這是一個自律到極致的軍人。
這就是上天賜給英國的禮物,一個天生的軍人!